第39章 又现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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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大海夫妻就真的只是想拿回尸体。 甄小丽被甄大海抱出来的时候，沈知南众人都以为，一场纠纷在所难免。 毕竟，没有哪一个父母，看到自己孩子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还不崩溃的。 甄大海将甄小丽抱进那口定制的小棺材中，黝黑的脸上露出隐忍的表情，“你们放心，我不会找你们麻烦，我虽然没读过几年书，但我也知道该怪谁。” 甄母从头到尾都在隐忍，直到甄小丽安详地躺在棺材里，她伸手给甄小丽带了个帽子，颤抖的手，从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的成人墨镜。 她小心翼翼地给她，将甄小丽残破不堪的上半张脸盖住，露出还算完整的下半张脸。 伸手紧了紧孩子身上的衣服，她低垂着头，散了的头发遮挡住脸庞，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豆大的泪珠砸在甄小丽脸上，母亲哽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不是说你喜欢这条裙子吗，妈妈你带来了，你看看好不好看……小丽，妈妈……” 千言万语，都哽咽在喉，凝聚在泪，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可惜，无论她再说些什么，甄小丽也再也听不到了。 路遥如鲠在喉，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可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心脏闷得难受。 甄母捂住胸口，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身体摇摇欲坠，站在她身边的几个妇女，连忙过去扶住她，防止她晕在这里。 此时此刻，现场除了甄母低低的哭声，大家都不约而同的保持沉默，甄母在众人的搀扶下，缓缓的，一步一步往回走。 停在警局的队伍慢慢有了动作，放在警局门口的两具棺木被众人小心翼翼地抬起。 甄大海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麻布绑在头上，又取了一块小的系在手上，旁边的甄母强撑着一口气，如法炮制地戴上两块白布。 人群中，一个男孩突然跑出来，他手里抱着两个相框，他停在甄大海夫妇面前，并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夫妻俩。 甄大海接过大相框，甄母双手颤抖着结果小相框，强撑着身体，两人并肩而行。 天还未亮，夜色深得令人窒息。 浩浩荡荡的送丧队伍原路返回，一路浩荡，一路悲凉，一路哭声，一路荒芜。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众人静静地看着，路遥觉得头有些晕，有些吃力地保持身体平衡。 头怎么这么痛？ 后脑勺传来的疼痛，令她的意识有些恍惚。 路遥伸手往后一摸，手指上粘稠的触感，让路遥忍不住皱眉，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不是吧？ 刚才那一摔打到头了？ 不信邪的往下一按。 “嘶！” 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她看了一下手。 好家伙！ 五根手指上红彤彤都是血。 沈知南及众人还没意识到她的不对劲，见事情已经了结，大家不约而同地往回走，沈知南发现路遥愣愣地站在原地，他不禁皱眉。 “胖子，回去睡觉了，你还站在那里干嘛？” 晕…… “喂喂喂，别装听不见，我看到你动了。” 挺不住了…… 沈知南向前一步，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路遥肩膀上。 路遥只觉得双眼越来越沉，随后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路遥！” 耳边有一熟悉的声音，她听不真切，却又觉得那么熟悉，熟悉的就好像这人近在咫尺，这人近在眼前。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无边无尽，梦到一个孤立无援的女孩在黑暗中奔跑。 她在逃跑，她在呼救，她的背后有恶鬼在追，有豺狼在咬！ 可她无论怎么跑，怎么逃，她都逃不出这无影无踪的黑暗，最后，她死了，死在山野烂漫的春花中，死在如梦如幻的瀑布下。 突然间，他看到黑暗裂了一条缝，缝隙中透露出久违的阳光，她发了疯似地追逐那道光。 “丫头，你醒了。” 老师？ 路遥睁开眼，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斑驳的墙上挂着岁月的痕迹，空气中萦绕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她一愣，这是在医院？ 慢慢坐起身来，她摸了摸头，“这是在医院？” 孙教授贴心地为她掖了掖被角，“你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吧，你摔倒的时候打到头了，再加上那么一撞，蹭破点皮，轻微脑震荡加上贫血，不晕才怪。” 原来如此。 路遥想起昨天晚上那一摔，气就不打一出来，她本不用走这一遭，硬生生被沈知南的好心送到了医院。 然而，这都不是她关心的事。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抓住孙教授的手问：“老师，今天的清单发了吗？” 孙教授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清单？” “医院的费用清单。”路遥不由紧张起来。 有了上次的住院经历，她算是摸透了，入院第一天花费最高，莫名其妙地被拉到这里来，一定又做了不少检查。 这得花了多少钱啊！ 沈知南必须报销，一定要报销！ 这都是因他而起的，他逃不掉！ 孙教授不知道，表面上风轻云淡的路遥，其实心里已经波涛汹涌。 “今天的费用清单还没发，有什么问题吗？”孙教授一边说，一边拿起一个苹果准备削。 路遥听着那叫一个肉疼。 多住一分钟就多一分钱，算了，反正死不了，回家喝点红糖水算了。 这样想着，路遥突然掀开被子下床，一边穿鞋一边说：“老师，今天这件事情做个见证，昨天晚上的板砖，我明明可以自己避开的，沈知南偏要补一刀，这才导致我今天住院，你说这住院费是不是该他出？” 话说，她已经醒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到沈知南的影子，难道他早就料到这一步，提前跑路了？ 孙教授还以为路遥想说什么，在听到她的答案后，忍不住笑出声，“这又没花多少，谁出不一样，你每年都照常交医保，乡镇卫生院收费不高，不用担心钱的问题，赶紧回来躺好。” 什么？ 她每年都交医保？ 她自己怎么不知道这件事，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了，哪里还有钱交医保？ “我没有交过……” 孙教授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拍了拍额头，“忘了告诉你了，这几年你没时间交，也没几个钱，老师替你交了。” 路遥穿衣服的动作一顿。 “老师，你……” 孙教授笑着打断路遥的话，“我听不来感谢的那一套词，对了，听说村里那边又出事了，沈知南把你送过来之后，又火急火燎地赶回去，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出了件复杂的大事。” 说曹操曹操到，沈知南急匆匆地走进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现在说刚把削好的苹果的苹果送到路遥面前，沈知南顺手拦截。 不顾面前两人的表情，他狠狠地咬了一口苹果，“又出命案了，死法和那孩子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