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瀑布下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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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中的女孩大概六七岁左右，湿漉漉的头发和衣服紧贴着身体，皮肤粘膜乌青，静静地躺在一瀑布下。 一个小型瀑布，瀑布的水无情地冲刷着女孩的身体，即便这是一张静态的图片，路遥也仿佛看到动态的流水，不断冲刷着女孩的血液及生命。 周老转身打开视频，视频内容正是发现女孩尸体的全过程。 上山劳作的村民觉得口渴，来到瀑布旁，想接点水解渴，这段时间是每年的雷雨天气，原本的小型瀑布雨水充沛，也变成一处不错的风景。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美景下，经发生这样一件令人心寒心惊的事。 村民仰头喝了不少水，吃过干粮后准备离开，突然发现瀑布底下绑着什么东西。 他靠近，想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没成想啊，这一看，愣是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仔细一看，瀑布底下那哪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连滚带爬地报了警，在这样人口数量不多的小镇上发生了凶杀案，死者还是个未成年孩子，警方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瀑布的水挺大，凶手又将死者绑在一块大石头上，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到，这瀑布底下竟然藏了一个人。 将这孩子从瀑布底下拉出来，在场的每个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凶手得有多丧心病狂，竟然对个六岁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死者头部有一明显创口，从额头一直延伸到脑后有一碗大的窟窿，在水下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冲刷，以他们镇上的法医勘察技术，根本就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死者面部遭到毁灭性的破坏，鼻子以上部分被重物袭击，血肉模糊的半张脸，让人看不出她生前的模样，下半张脸也未能幸免于难。 路遥双手颤抖，看着孙教授的视线微微颤动，“老师，这孩子的嘴还被麻绳缝上了。” 孙教授脸色发青，沉默半响，重重呼出一口浊气，“这孩子死的凄惨，死后又被绑在这瀑布下，身体的血液几乎流尽，全身上下的皮肤青白相间，尸体上还有不少尸斑，死亡时间约在2-3天。” 路遥已经没有语言可以形容自己如今的心情，她与孙教授颤抖地翻开尸检报告。 映入眼帘的是孩子凄惨的死状，还有嘴里满满的都是泡发的糙米，双手被绑在一根桃木桩上。 孙教授喃喃自语：“口含糙米，麻绳缝嘴......” 这一系列的现象，无一不在说明一个情况，凶手一定是镇上的人，且信奉鬼神，他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让这孩子入地府后，无法向阎王告状。 真是个畜牲！ 路遥的工作经验少，也极少见到过，这样恶劣的凶杀案，她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看着照片中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路遥忍不住全身颤抖，脑海中想象着女孩死前的画面，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紧接着，一股热流从胃中反流到食管。 她强压着胃里的翻腾，声音颤抖地对孙教授说：“老师，我……” 孙教授却轻声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既然我们来到这里，又怎能轻易放弃？” 路遥一时语塞。 她快速合上这份档案，甚至不敢再看视频和照片一眼，她只是个普通人，第一次见这种冲击感极强的案子，无法保持冷静也是常有的事。 周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上面的增援还有一段时间，你也知道，有些事情程序很麻烦，但这个案子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的话，警局上下都得彻夜难眠。” 孙教授也是从基层一步一步走上来的，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基层的苦，他承诺道：“我明白，你放心，我马上向上级打报告，这不是一般的案子，光靠我们解决不了。” 做人得有自知之明。 路遥慢慢平复心情，逐渐冷静下来，她面无表情地再一次翻开那份卷宗，双眼死死盯着照片上的女孩。 她的呼吸逐渐加重，慢慢闭上眼睛，黑暗中，她仿佛看到一个女孩子无声尖叫，可终究没能逃过罪恶的手掌。 她才六岁，就被那双罪恶肮脏的手结束了生命。 路遥双手紧握成拳，她猛地睁开眼睛，老师说得对，既然她来到这里，就该对这孩子有个交代。 周老将角落上的那块黑板拉过来，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关于这个案子的细节，周老说：“这是目前我们调查到的信息。” 死者甄小丽，女，六岁，甄家湾镇大梁村留守儿童，一家四口，父母带着幼弟在外务工，死者与87岁的奶奶在村里留守。 事发当天，死者奶奶在小儿子家过夜，独留甄小丽一人在家，孩子奶奶知道听到甄小丽的死讯，接受不了这刺激晕倒，送到医院抢救无效，当场宣布死亡。 一夜之间，这个算不上美满的家庭，雪上加霜，一老一少皆死的凄惨，死者的父母还是赶回来的路上。 可以说，这是家破人亡啊！ 经过三天不眠不休的调查，他们已经把十里八方的可疑人员查了个底朝天，可就是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由于尸体被水冲得太久，尸体上的许多细节，上了年纪的法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这增加了案件的复杂性。 路遥看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字，提出疑问，“死者是一个刚满六岁的孩子，死者奶奶去串门为什么不带上她？” 坐在第一排的第一个警察翻看着手中的笔记本，用汇报性的语气说：“这种现象在农村很常见，六岁的孩子已经能顶半边天，家庭情况不好，她奶奶之所以只身离开，是因为家里没米了，如果带上死者去小儿子家的话，应该会引起纠纷。” 路遥听到这个回答，瞬间眉头紧皱。 这就是原因吗？ 就因为一碗米把孩子独自留在家，最后引发这一系列惨案？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算是到了阴曹地府，这奶奶也没脸再见这孩子。 “你不了解留守儿童和留守老人的处境，像这种情况比比皆是。”孙教授沉声说：“说说你们的看法。” 其中一个老警察说：“初步判断，凶手的年龄在50岁以上，他十分信奉鬼神之说，所以才会在杀人后，进行这一系列善后工作。” 路遥赞同她的看法，不过这没什么用，因为这个问题，无论是专业的还是非专业的，都能看出来。 不能再等了。 路遥突然站起来，提起挂在凳子后面的包，面无表情的脸上透着坚毅，“解剖室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