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船上还有别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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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奥利蒂亚纳问。
阿莱亚把目光从猫头鹰身上移开。
“阿莱亚。”她说。
马里卡问:“让半个城市的人跟着你,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阿莱亚看着她的眼睛。
傲慢像她的伤疤一样深深地印在这个女人的脸上。
她耸耸肩。
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伪造团伙。
“印假硬币是个大生意,”
机长说,然后转向马利卡。
“来,我们有事情要商量。”
“我应该多留一些的。”
阿莱亚懊悔地说。
奥利蒂安娜笑了起来。
“跟我来,阿莱亚。如果有人在找你,最好把你送到甲板下。我来把你介绍给其他人。”
“等会儿把她带来给我。”
昆特上尉说,她的眼睛在阿莱亚身上停了一下,然后把头转向马利卡,两人就大步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已经在谈得很深入了。
奇怪的是,他们走的时候,只有一个影子落在他们身后——那就是船长的影子。
阿莱亚张大了嘴巴:马利卡没有影子。
奥利蒂安娜大步走过甲板。
阿莱亚追上她,希望她能像猫头鹰一样转头,她想记住每一个细节。
后甲板就在他们面前,这是一个抬起的木质甲板,控制着船舵,阿莱亚想象着船长用它来引导他们驶向遥远的地平线。
有两组台阶,分别在一扇小门的两边。
“船长的住处,”
奥利蒂安娜朝它点了点头,说道。
"你不能进去。"
他们在甲板上凿出的一个方洞前停了下来,洞口有一架木梯通向下面。
在他们身后,卷起的船帆拍打着,拼命想挣脱绳索,吸进空气,一半的船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都是刚擦过的,打过蜡的。
另一半被烧焦了。
新木板堆在船边,准备修理。
再往船头那边,在桅杆的另一边,有一个奇特的结构。
这是一间低矮的小屋,用四根高跷从甲板上撑起来,下面只有一架梯子,阿莱亚看不见任何门窗。
“那是什么?”
她指着它。
奥利蒂安娜抬头看了一眼,她已经站在通往船上的梯子顶上了。
“那是导航员的房间。它是专门为阿达建造的。现在来吧。”
阿莱亚最后看了一眼。
从表面上看,阴影之船和其他商船没什么两样。
划艇、木桶和绳索都系在船边,一切都很整齐、有序和平常。
完美的伪装。
要不是假扮的深色船体作掩护,就会看到这里到处都是海盗。
……
阿莱亚跟着奥利蒂安娜从摇摇晃晃的梯子上下来,梯子通向船的腹部。
她的手激动得有点发抖。在底部转弯时,她看到了一条狭窄的木制通道,两边都有轻轻摇摆的灯笼。下面这里几乎是一片寂静。
感觉就像走进了一个秘密世界。
船员的住处在后面。
虽然在这个时候,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将在我们面前的厨房里。
阿莱亚顺从地跟在奥利蒂安娜身后,手里仍然攥着那本书。
英语单词在她脑子里越陷越深,她听懂的句子越容易。
她偶然读到“厨房”这个词,后来才想起它的意思是船上的厨房。
回想起她读过的有关航海的英文书,她试着用航海的术语来思考。
在船上,墙壁是舱壁,地板是甲板,左右分别是左舷和右舷。
地板上的活板门用铁链锁住了,挂锁随着船的轻微摇晃,在生锈的铁链上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
天花板上镶嵌着星团和图案的蓝宝石,这看起来很奇怪,直到阿莱亚认出了猎户座的形状。
在整个天花板上,星座以一大堆珠宝的形式绘出。
窃窃私语和沉重的回声在走廊里回荡,阿莱亚眯起眼睛看着角落里的阴影,时间越长,阴影似乎在她的目光下越紧张地移动。
还有雕在船壁上的猫头鹰剪影,装饰着优雅的漩涡,用绿宝石做眼睛。
当阿莱亚穿过飞船时,她的眼睛闪闪发光,看着她。
他们从另一架梯子下到船上较暗的部分。下面的空气更浑浊了,阴影浓如汤。
不时有影子爬上来,形成一个个身影,沿着过道跑去,吓着阿莱亚。阿莱亚从一个茫然的阴影中走出来,注意到一扇门上有一条发光的裂缝。
她忍不住往里面瞥了一眼,把脚趾伸到缝隙里,让缝隙开得更大一些。
奥利蒂安娜出现在她身后,她脸红了。
“你真的不想当海盗吗?”
奥利蒂安娜又笑了。
"你很适合。反正我们也要进去。”
阿莱亚隐藏了她的骄傲,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有罪,因为她被抓住了。
但当她把眼睛投向门,看到房间里的东西时,她倒吸了一口气。
“我猜你喜欢书吧?”
“它们是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东西,”
阿莱亚强调说。
她希望自己能在船上多呆些时间去探索,后悔这么快就拒绝了船长的邀请。
特别是当有男人在塞维利亚的街道上寻找她的时候。
阿莱亚的家人现在可能已经发现了她的失踪,一想到他们发现了她的失踪,就觉得刺痛……她无法想象一艘海盗船怎么会有一个藏书充足的图书馆,或者里面有什么书。
话说回来,这不是一艘普通的海盗船。
“这是我们的图书馆。不要碰任何东西,“
这些书中有些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奥利蒂安娜推开门说。
一个大约14岁的女孩和一个和马利卡年龄相仿的女人坐在一张光滑的长桌旁看着他们。
两个圆润的皮革长椅在洞穴般的空间中央面对面。华丽的波斯地毯增添了一丝舒适感,光线从一系列高高的舷窗中倾泻而下。
阿莱亚看的每一处都是墙和架子的墙,延伸到房间阴暗的边缘,绕过舷窗,高高耸立。
滚动的梯子固定在闪亮的栏杆上,沿着书架一直延伸到最上面的书。
长椅和扶手椅的两端摆着几张小桌子,上面摆着一堆雕有木头的猫头鹰,看上去像一个装满硬币的人类头骨,还有一个镀金的地球仪。
一面墙上挂着一只猫头鹰形状的大钟,钟面上凌乱地挂着表盘和指针,它们看起来像是凝固在时间里的。
一堆堆的书摊在锃亮的桌子上,阿莱亚看到了一幅世界地图,从它们下面探出来,刻在木头上。
这是她那天第二次哑口无言。
忧郁的灯笼放在桌子上。
阿莱亚没有错过女孩和女人在她进门时用手盖住书页的方式。
她很想看看他们在读些什么,它必须充满秘密。
“阿达,格里特,这是阿莱亚,”
奥利蒂安娜一边说,一边用她的卷发向阿莱亚摇了摇头。
“谁来代替雷文?”
那女人用梦幻般的声音问。
阿莱亚想知道瑞雯是不是船长提到的那位失传的语言学家。
她是不是在那场使船遍体鳞伤的战斗中阵亡了?
“阿莱亚不会和我们住在一起的,阿达,”
奥利蒂安娜意味深长地说。
“我明白了,”
阿达喃喃地说。
“这就是领航员。”
阿莱亚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阿达身材高大,雪白的头发和明亮的浅灰色眼睛,她说着清脆的,带着口音的英语,听起来很熟悉——
她突然意识到,阿莱亚知道自己就是昨晚她跟踪的那个戴兜帽的女人。
葛丽特叹了口气,重重地合上书。
"这没有用,"
她抱怨道。
“我找不到任何引用——”
奥利蒂安娜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打断了她的话。
她脸红了,瞥了一眼阿莱亚。
阿莱亚阴谋的深化。
“葛丽特,你为什么不给阿莱亚找个空舱,在船长召唤她之前在里面等着?”
阿达可以继续研究。
这些话淹没了阿达,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书中。
葛丽特站起身来,抚平一件系着厚厚的带子的奶油色上衣。
她的腰上挂着一些形状有趣的工具。她穿着一条灰色的细裤子和一双破旧的棕色靴子,靴子上有一层盐渍。
她耳朵上的钻石闪闪发光,胳膊上的油污闪闪发亮。
在阿莱亚跟着她走出图书馆之前,地球开始嘎嘎作响。
“别担心,”
奥利蒂安娜说。
当格里埃特把阿莱亚带出图书馆时,地球仪还在不停地摇晃着。
她迅速把门关上,把吵闹声挡在外面。
“那是什么?”
阿莱亚问道。
这有一个有“她的作品“,“这是一个旧地球仪。它会随着船的移动而震动,”格利特说。
阿莱亚知道她在撒谎。
但如果她不指控葛丽特,她就更有可能从葛丽特那里得到消息。
葛丽特身材高大,腰身圆润,深金色的头发用别针扎起来,用扳手扎住,蓝宝石般的眼睛,大大的酒窝——在笑容消失之前,她曾闪现过一次。
她比阿莱亚大几岁,但格里特身上有某种东西让阿莱亚放松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当海盗?”
“我发明东西,”
格里特告诉她,当他们穿过船时,她手指上绕着一个特殊的金属绳。
“回到荷兰的家,我一直梦想着有一个地方,在那里我可以自由地学习和研究我的发明,而影子之船给了我这个机会。”
她没有提到她是如何或为什么住在这艘飞船上的,但在阿莱亚还没来得及问,一声巨大的巨响震动了他们正在走下去的通道,把他们撞到一堵墙上。
“发生了什么?”
阿莱亚问,疯狂地环顾四周。
他们受到攻击了吗?
葛丽特摇了摇头,挺直身子,拉直腰带,船再次平稳下来。
“不是法伦就是维尔卡。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们了。法伦喜欢火药就像维尔卡喜欢玩化学制品一样。在影之船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赋。”
“影子之船。”
阿莱亚看着另一个影子掠过,自言自语道。
“这是正确的。我们的船是大海的影子。这就像死亡——你看不到它的到来。它悄悄跟在你身后,从你的视线中消失。在阴影中注视和等待。葛丽特的微笑露出了阴险的光芒,阿莱亚打了个寒战。
“你们有些人似乎不那么可怕。”她说。
“永远不要低估任何人,”葛丽特严肃地告诉她。
“在需要的时候,最坏的坏蛋也能变得足够迷人。”
“船怎么了?”
大副的影子不见了,这怎么可能?阿莱亚问,撞到一个低矮的门框上,格里特不由自主地往门框下一闪。
“海盗猎手碰巧发现了这艘船。”
她简短地说。
“玛丽卡的影子几年前也被同一个海盗猎人偷走了。我建议你不要和她讨论这件事。”
“还有那个海盗,语言学家——雷文?”
葛丽特的脸绷紧了。”她离开。在这里。她指了指固定在墙上的一架陡峭的梯子。
阿莱亚爬上。
她小心地把书夹在腋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与海盗猎人的擦肩而过听起来非常激动人心——
是不是那个在塞维利亚附近制造混乱的猎人?
阿莱亚想一定是这样。
她想知道他是怎么偷到一个影子的。
很明显,格里特不想讨论这件事。
阿莱亚怀疑自己是否和那个离开的海盗关系密切。
阿莱亚从梯子上出来,向四周看了看。
船发出轻微的吱嘎声,灯笼随水流摇曳。
隔舱壁周围那对始终存在的猫头鹰眼睛,在跳动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又一缕影子匆匆掠过。
“你在这儿住了多久了?”
阿莱亚看着阴影问。
“才两年,”
格里特说着,向最后一级爬去。
“有些人在这里待得更久。”
她带着阿莱亚走到两边都有门框的走廊。
两年对阿莱亚来说就像一辈子,她想象着那段时间里格里特所看到和做的一切。
随着一声尖叫,葛丽特推开其中一扇门,拿出一瓶油浇在铰链上,她的手腕在这个过程中变黑了,留下阿莱亚在空舱里等着。
阿莱亚坐在狭窄的铺位上,打了个哈欠,当时是中午,但她整晚都没睡。
太阳升得更高了,河面上还飘着奇怪的“拉迪娜”的叫声。
这张床是建在船体内的,并随它移动,这让阿莱亚睡着了。
她尽可能地克制着那令人昏昏欲睡的摇摆,想着海盗、托马斯·詹姆斯的书,还有那艘满是影子的奇怪的船。
但她很快就陷入了沉睡,时间在她身下溜走了。
……
阿莱亚被惊醒了。
船上充满了不熟悉的声音,月光从舷窗里透了进来。
这是晚上。
阿莱嘉跳了起来,撞到了灯笼上,灯笼在她身后疯狂地晃来晃去,她抓起托马斯·詹姆斯的书,摸索着打开小屋的门。
轻柔的漂浮已经变成了更深的摇动,月光下的船在夜晚显得更加险恶。
墙上的猫头鹰木雕令人毛骨悚然地盯着阿莱亚,她光着脚拍打着木板,从他们身边跑过。
一定是弄错了,她告诉自己,竭力抑制自己的恐慌,不去想父亲、外婆和米格尔都在找她,因为她已经失踪了一整天。
她急忙爬上梯子,来到主甲板上,眼前的景象使她停住了脚步。
水。
伸向繁星点点的地平线的边缘。
“那你就是新来的了。”
黑暗中传来一个空洞的声音。
阿莱亚转过身来,但找不到声音的主人。
“快出来,”
她要求道。
“在这儿。”
那声音说,字里行间充满了乐趣。
阿莱亚抬起头来。
有个女孩紧抓着乌鸦窠下面的桅杆,她的腿勾在桅杆上,胳膊叉腰。
当船在另一个巨浪中颠簸时,阿莱亚羡慕这个女孩看起来毫不费力。
阿莱亚习惯了在屋顶和墙上爬来爬去,但是这个女孩让攀岩看起来像是一种艺术形式。
“我是弗朗西丝,”
她说,顺着绳子往下滑,一直滑到与阿莱亚平视的高度。
阿莱亚立刻注意到两件事。
首先,这个女孩看起来和她的年龄差不多,只是高一点,其次,她有一双阿莱亚所见过的最明亮的琥珀色眼睛。
阿莱亚。
她小心翼翼地慢慢地说,哈哈,因为她知道,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越快,语言就越难说。
然后她哆嗦了一下。
弗朗西丝注意到,她的眼睛从长鼻梁上戴的一副厚厚的眼镜后面追踪着一切。
她的灰褐色头发像稻草一样粘稠,向四面八方突出来。
“你在外面不冷吗?”
阿莱亚问,咬紧牙齿,不让它们打颤。
空气又冷又湿,不时从海上传来一股新风,咸水喷射成弧形,溅到甲板上,溅到两个姑娘身上。
弗朗西丝耸了耸肩。
“我想我已经习惯了。伦敦比西班牙冷,”
她狡黠地说,她的英国口音跟船长的口音很像。
隆德雷斯。
这座烟雾弥漫的城市是阿莱亚永无止境的旅游目的地之一。
“我想去那儿,”
她说着,用双臂搂着自己。
“伦敦吗?为什么?”
弗朗西丝看着她。
“还有很多有趣得多的地方可以参观。”
“好吧,总有一天,我要去任何地方。”
“看看世界上的一切。”
阿莱亚固执地对她说。
弗朗西丝慢慢的点了点头。
“这是个好梦。这可能比你想象的更早实现。”
她眨了眨眼。
阿莱亚感到一阵恐慌。
“你这是什么意思?”
弗朗西丝指了指推着船前进的黑水。
“我们几个小时前就离开西班牙了。”
“现在阿莱亚怎么下船?”
她也猜到了,但大声说出来还是让人震惊。
再加上她完全没有机会选择是去还是留。
阿莱亚踮起脚后跟,大步走过甲板。
弗朗西丝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阿莱亚去船长房间的路,她的胳膊甩在门框的两边。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去,"
她温和地说。
“充足睡眠的有好处,明天早上情况会好起来的。”
“我不想睡觉。”
“我要答案。”
阿莱亚说着,从弗朗西丝的胳膊底下钻了出来,没敲门就冲进了船长的房间。
船长站在黑暗中,望着她那宽敞的房间另一边的墙壁上的窗户。
一个舱壁装着嵌入式书架和一张没有动过的挂着帘子的床,她还没有睡着。
房间中央放着一张大红木桌子,上面铺着一块波斯地毯,桌上散落着一些地图和破损的羊皮纸。透过杂乱的杂物,阿莱亚可以看到一只大猫头鹰的剪影,它被雕刻在桌子上,上面布满了红宝石。
半影不见了。
“我想,您已经注意到我们是在海上了吧?”
昆特船长说着,走到提灯的灯光里。
它很模糊,还在摇晃,随着船的晃动而摇摆。
“你答应过我可以在这儿躲几个小时的。
只有几个小时。如果阿莱亚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会用她那凶狠的目光来弥补。
“请坐。”
船长坐在一把长毛绒扶手椅上,砰的一声把她的脚抬起来搁在桌子上。
阿莱亚很羡慕船上大多数女人穿的裤子,因为裤子能让她们行动自如,而穿裙子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她坐下来,把书放在桌子上。
船长立刻把它推到离她更近的地方,看了很长时间才把目光转向阿莱亚。
“你知道,我请你加入我的船员队伍,”她慢慢地、有分寸地说。
阿莱亚被激怒了。
“你不必这么做。你正常说话时我能听懂。”
“对不起,”
船长皱起眉毛说。
她伸手去拿一个满是灰尘的玻璃瓶,往杯子里倒了一英寸。
她把里面的东西翻来转去,在灯笼的灯光下研究着阿莱亚。
“我只挑选最优秀最聪明的船员,阿莱亚。来自世界各地最优秀的女孩和妇女。例如,弗朗西丝是一个技术高超的窃贼。葛丽特的发明令我们震惊,没有人能让剑唱得像玛莉卡。告诉我,你是怎么学会说英语的?”
从书。阿莱亚在座位上拖拖拉拉地说。
“你会说其他语言吗?”
我学会了法语和一些阿拉伯语。
昆特船长的眼睛盯着阿莱亚,阿莱亚看到他们突然兴奋起来。船长喝了一大口。
“当我的怀疑被证明是正确的时候,我确实很高兴。我把你挑出来,是因为你有语言方面的天赋,而且你需要这方面的天赋。不管是什么让你犹豫,你是如此渴望它,以至于把这种渴望挂在脸上。”
阿莱亚张开嘴,但队长举起一根手指。
“也就是说,我不囚禁女孩。这是一艘自由的船,我的船员随时都可以离开。她用手指敲着桌子。问题在于你偶然发现的那些假硬币。我低估了那些人有多想保住自己的脑袋。”
她的笑声很尖锐。
“当我们需要为下一个停靠港起锚时,对你的搜寻仍在进行。告诉我,他们指控你偷窃的罪名是什么?”
“当众鞭打的事情。”
阿莱亚小声说。
昆特船长点了点头。
“我也这么想。”
她又喝了一大口,然后摔了下去。她把腿从桌子上甩下来,用胳膊肘撑着,盯着阿莱亚的眼睛。
“我信守诺言,阿莱亚。我保护你。我会把你送回塞维利亚,回到你的家人身边。但首先我必须继续我们的探索。也就是说,不管你喜不喜欢,恐怕你得先跟我们一起去探险一番。”
阿莱亚瘫倒在座位上。
显然她在这件事上没有发言权。但听了船长的话,一种新的感觉在她心中绽放。
一次冒险!
兴奋就像生命迸发出火花的瞬间:明亮、强大的火焰燃烧掉了阿莱亚的忧虑。
“我们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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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接下来将抵达摩洛哥港口丹吉尔。在这艘船上,你要和其他船员一起保持船的整洁,还要每天早上和马利卡一起参加武器训练。这是没有商量余地的。我们所有的船员,无论多么短暂,都必须有能力保护自己。作为交换,你们可以有自己的小屋和自己做饭。还有一套干净的衣服。”
昆特上尉看着阿莱亚的脏衣服补充道。
此外,你还可以做一些奇怪的文本翻译。
她一边说,一边把眼睛移到一边,这让阿莱亚怀疑自己在隐瞒什么。
“我认为你在船上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两个月,不过,正如我之前提到的,如果你想成为一名更长期的船员,你的服务是受欢迎的。你同意这些条款吗?”
“是的,船长。”
阿莱亚说,感觉有点头晕。
一两个月?
她的家人会非常高兴的。
但是在摩洛哥的冒险呢?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
“现在,这本书。”
当她拿起它的时候,船长的手指颤抖着,好像它用尽了她所有的力量,不让她去看它,直到她和阿莱亚说话。
船长在桌子上打开了它。
阿莱亚张大了嘴。
书页上满是墨水。
“这个……我发现的时候它还是空白的!”
昆特船长慢慢地翻着书,让他们两个人一起喝。
他停在了第一页,上面写着:
为了我的家人,以防万一。
托马斯詹姆斯
可以听见船长的呼吸,嘶嘶声传到她的喉咙里。
“你知道你发现了什么吗,阿莱亚?”
阿莱亚盯着书,摇了摇头。
除了献词,文字是用阿莱亚看不懂的语言写的。
她甚至不确定这是用什么语言写的。
奇怪的符号,象形图,满是点的页面,一张没有任何城市或地标的地图。
“上面写着密码。”
阿莱亚急切地喃喃道,一边检查着厚厚的羊皮纸,羊皮纸上的墨色比黑夜还黑。
她突然抬起头来看着船长。
“你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是不是?”
她问。
昆特上尉看起来很激动。
“哦,很好。她靠得更近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上船的时候,船一震动,你就说你有个推测。当这本书上船后。阿莱亚用手指抚摸着那本金色的书。“但这不是托马斯·詹姆斯丢失的日记,对吗?”
人们看到他写这些,而这是加密的。阿莱亚皱起了眉头。
然后她想起了别的事。
在《传奇探险者》里,她读到:
他的船上有一个古老的标志,雅典娜的标志,预示着他保存在船内的知识。
有传言说,只有用他的金钥匙才能打开。
“这是船的钥匙,”阿莱亚惊愕地小声说。
昆特上尉举起朗姆酒酒杯,好像在给她敬酒。
“我相信是这样。”
“但它能打开什么?”
阿莱亚皱着眉头问。
“为什么会在塞维利亚,在那个图书馆里?”
“恐怕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那里。至于它打开了什么,嗯,它是一些我非常想获得的信息的关键。”
船长小心翼翼地不让人看出她的失望,但她的失望依然存在,就像酝酿中的风暴一样,她那泛白的手指在书页上描绘着字谜,她的注意力更加集中——
眼睛眯起来,嘴唇噘起。
阿莱亚仔细地看着她。
“我也看不懂,”
她说。
“你在找什么信息?”
队长抬起头,但很明显她并没有真正看到阿莱亚。
她在窥视自己的思想。
“此刻我什么也不能告诉您。”
她用拇指轻敲嘴唇。
阿莱亚皱起了眉头。
昆特上尉突然从恍惚状态中恢复过来,把书从桌子的另一边滑给了阿莱亚。
“这东西不能离开船,”
她命令道。
“但既然是你找到了它,我很想看看你是否也能解出来。”
“也许到时我会让你知道我的秘密。她的话里闪烁着挑战的光芒。”
“我将指示其他船员轮流去破解它,当然也包括我自己。你不用写的时候一定要把它还给图书馆。”
阿莱亚点点头,决心成为解开这个谜团的人。她描画着皮封面上托马斯·詹姆斯的镀金字母,想象着船长信任她,把秘密告诉她。
“这是托马斯·詹姆斯的船,对吗?”
上尉向后靠在椅子上,砰的一声把靴子踢回桌子上。
“它是”。
阿莱亚等着她提供更多的信息。她没有。
“你怎么会成为它的船长呢?”她问。
“这倒是个好故事,”昆特船长说。
“而且很长。武器库在图书馆旁边。我相信天一亮你就能自己找到路去。”
这不是一个问题。
阿莱亚点点头。
她一心想着要去摩洛哥,其他的事她都不操心了。船长提到了一个任务——
阿莱亚想知道她是否能看到沙漠,或者他们是否会呆在港口。
她知道在海上航行是一种危险的消遣,暴风雨和敌人会袭击毫无防备的船只。
但阿莱亚太兴奋了,没有想到这些危险,也没有想到她的家人会对她一头扎进真正的冒险有什么看法。她所能做的就是不跳回她的小屋,她的心在美妙的期待中飞翔。
她强迫自己的脚以正常的节奏走到门口。
阿莱亚?
阿莱亚犹豫了。
“别再不敲门就进来了。”
昆特船长说,转身盯着外面的水面。
阿莱嘉自己走后,轻轻地关上了门,她的脸很热。
她在船长紧闭的房门外的甲板上站了一会儿,看着海水轻轻地起伏,船在北大西洋航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独自一人在漆黑的夜晚,阿莱亚决定现在是探索的最佳时机。
她从一个壁灯上取下一盏小灯笼,走下木梯,上了船。图书馆是她的第一站——
离开托马斯·詹姆斯的书是一个窥探的绝佳机会。
她急切地想知道阿达和格里特一直在钻研的那些书是否还在那里,也许还想知道地球发出这种奇怪的咔嗒咔嗒声的原因。
门开了,发出不祥的吱吱声。
当阿莱亚看到里面的宝藏时,兴奋之情传遍了整个亚莱亚。
桌子当然已经收拾干净了,但她疑惑地用手指翻了翻离她最近的厚书。
书架高耸入云,一直延伸到高高的舷窗,上面写着各种语言和主题。
她忍不住抽出一个,从中间打开,跳进了凡尔赛宫的一个闪闪发光的球里。
她还不习惯船底奇怪的摇晃,不时伸手在附近的架子上稳住自己。
当她把书重新放在书架上时,她仰起脖子惊奇地盯着天花板。
就像走廊一样,她上面的树林也布满了珠宝。
但在这里,整个天花板上画的不是星座,而是翅膀。巨大的羽毛创造物闪耀着明亮的白色,有光泽的奶油和焦糖。
雄伟的翅膀边缘镶嵌着钻石,捕捉着阿莱亚携带的火焰的火花。
感觉好像整个图书馆都要飞起来了。
全球的慌乱。
阿莱亚转身盯着它。
它放在茶几上,旁边是一把巨大的扶手椅,上面垫着天鹅绒坐垫。
阿莱亚紧紧抓住灯笼,朝它走去。奇怪的咔哒咔哒声在夜的寂静中更响了。
她屏住呼吸,伸手用指尖把地球仪打开。
她向前挪了挪,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如果里面藏着什么恶心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来自热带的毒蛇或毒虫?在丛林深处发现的稀有而致命的野兽?
或者是一个致命的诅咒,一旦她释放了它,她就会被困住……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那么做。”
一个声音从阿莱亚身后传来,把她吓了一跳,灯笼掉了。她抓住了它,转过身去,发现弗朗西丝正靠在已经关闭的图书馆门上。
“你跟着我?”
阿莱亚把灯笼抓得更紧了。
点燃图书馆并不是对船上生活最好的介绍。
弗朗西丝对她咧嘴一笑。
“想要一次真正的旅行吗?”
“我会把最好的部分都给你看。”
太好了。
阿莱亚走过柔软的波斯地毯,走回弗朗西丝站的地方,犹豫着要不要再回头看一眼地球。
“里面是什么?”她问。
“哦,那只是杰弗里。他一生气就喜欢躲在地球仪里。基本上一直都是这样。弗朗西丝翻了个白眼。”
“杰弗里是谁?”
“想看吗?”
弗朗西丝的笑容在边缘变得有点邪恶。
想到杰弗里可能是什么样的人,阿莱亚忍住了不寒而栗。
“说下去吧,”她说。
弗朗西丝把眼镜往鼻子上一推,戏剧性地卷起袖子。
“杰弗里!“有人要见你,”她唱着。
地球静止了。
“噢,得了吧,杰弗里,你不能永远生可怜的格里特的气,她只是想看地球仪,因为它是个地球仪。它实际上是有用的。”
弗朗西丝耸了耸肩,阿莱亚盯着她看,怀疑她是不是疯了。
一缕银色的东西从地球的铰链处盘旋上升——它似乎在冒烟。
阿莱亚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弗朗西丝检查着她的指甲,好像很无聊似的。
当烟越来越浓的时候,铰链突然打开,整个地球的上半部分摇晃着打开了。
银色的烟雾在阿莱亚眨眼之前聚集成一个形状,凝固成一个人。
确切地说,是男人的上半身。
他站在地球仪里,赤道在他的腰附近截断了。
“她简直把我逼疯了。”
幽灵般的身影嘟囔道。
“就像我说的,她不是故意的。”
弗朗西丝轻蔑地挥了挥手。
“阿莱亚,来见见我们的鬼魂,杰弗里。杰弗里,这是阿莱亚。她是一个偷渡者。”
“我不是一个偷渡者,”
阿莱亚看着鬼魂半心半意地抗议道。
他留着卷曲的小胡子,头上戴着一顶长长的白色假发,头发卷曲地垂在肩上。
假发上歪歪斜斜地顶着一顶巨大的船长帽。
他的衬衫浆过了,还皱了皱褶,沾上了看起来像水的东西——
或者更糟——
他的上衣外面罩着一件漂亮的夹克,上面每一寸都缀满了纽扣、奖章和勋章。
阿莱亚以前从没见过鬼。
人们开玩笑说塞维利亚的一些老地方闹鬼,但她知道他们从没想过会真的看到鬼,就像他们不相信魔法一样。
她尽量不让脸上流露出震惊的表情。
她想起了她听过的关于死去水手的影子在船上游荡的故事……
只知道这个鬼魂是一个浮夸而忧郁的人,在一个地球仪上游荡。
阿莱亚忍住不笑。
“确实。”
杰弗里怀疑地看着她。
“埃哲顿船长,愿为您效劳。”
他递给她一只手,那只手鼓鼓囊囊地戴着金戒指,现在这些戒指和他的身体一样,都是隐约透明的。
弗朗西丝哼了一声。
阿莱亚伸出手和他握手,好奇这是什么感觉。
“很高兴见到你。”
她礼貌地说,两人握手,他的手握得刚刚好。
杰弗里没有抽离,而是把手伸进她的手,让阿莱亚的手冷到骨头,她惊讶地盯着它。
“这总是使我感到好笑!”
他乐不可支。
他对弗朗西丝说,非常感谢你的款待,然后就消失在银色的烟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