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纵横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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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箐箐并不是一人来的,宫门外站满了御林军骑兵,她身边的人还带着天子之剑。
如同一幅欲要起战的模样。
先不管女帝出现的原因。
“拜见陛下!”民官先拜了再说。
姬箐箐一抬手,让人传令,“平身!”
便没了下言。
既没说要饶恕姜平,也没说要处置姜平,让人完全不明其意。
只有站在姬箐箐旁边的姒蒹葭能感受到,她全身都处于一个紧绷状态。
“你一定要忍住!”
“朕知道,不用你说!”姬箐箐咬着牙低声说道,她指甲都快捏进了肉里。
下面的卫央根本就不管这些。
“行刑!”
一声令下,姜平被压在上了一张长凳,走出了两个衙役,拿着六尺的板子。
比人手臂还粗。
这一棍下去,怕是正常人就要疼晕过去。
呸!
两人往手板心吐了口唾沫,高高举起棍子,猛的落下,临近之刻忽然把力一收。
他们也不傻,女帝就在宫墙上看着,真打出一个好歹了。
女帝能放过他们吗?
这样假装打了几棍后。
“停!”未央扬手让他们停下,厉声说道:“重新数!”
却没有道明原因。
两个衙役没办法,只好重新来,但没有改变方式。
“重来!”
卫央再次发声道。
连续了几次。
两名衙役是心中叫苦,这不真打好像不行了,然而女帝看着,怎么可能真的打。
“混蛋!”姬箐箐实在看不下去了,往前走了一步。
还不如干脆一点。
“朕命令你们二人,重责!”
刚一说完,她又后悔的想要撞墙,关键时刻,姒蒹葭一把抓住了她手。
两人现在都很紧张,互相撑着罢了。
两名衙役听言,不再有任何犹豫。
“帝君,得罪了!”
“我们也没办法!”
砰!
一棍下去,不是那种啪啪声,而是一声闷响,只有挨过板子的人知道。
虽然是棍子是打在肉上,伤的却是骨头。
仅仅一下。
姜平指甲就掐进了木凳里。
三下过后。
他背后出现了一丝红印,那是鲜血软红了衣服。
十下过后。
仗棍上都沾染上了鲜血。
姜平苦苦支撑着,没有叫一声疼。
“别……别看了!”姒蒹葭拉着姬箐箐说道,她都快受不了了。
打在姜平身上。
痛在她们心里啊。
“朕要看!”姬箐箐却坚持要看完,他到底受了多少苦。
二十下过后。
姜平的手无力垂下,这似乎是要昏迷的迹象。
围观的人们彻底看呆,这是真打啊,每一下都入骨,肉都打烂了。
这也太狠了吧!
“打的好!”
人群中不知道什么地方,竟然还传来了呼声。
只是没有人响应。
姜平听到这话,一下就恢复了精神,真不知道该说他们无知,还是说他们愚昧。
总之,这顿板子没有白挨。
就是要让百姓都认可,做错事了就要受罚,谁都无法幸免,哪怕是帝君。
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九!
三十!
仗刑结束,两名衙役都出了一点汗,甚至是手臂发酸,不禁有些佩服帝君姜平。
他们不是第一次打人了,可是,这是第一次三十棍打完,连哼一声都没有的。
哪怕是武将都撑不住,姜平却忍到了最后。
这心性得多强大!
“行刑完毕,放人存档!”卫央当场宣布道,按照新法,不管大案还是小案。
都要分类存档,并按所犯之罪分类,以便于日后查阅。
姜平有幸成为第一个。
皇宫里出来一队人,用一块布盖住了姜平的伤口,然后马上就抬了进去。
围观的众人却久久不散。
刷!
姬箐箐将天子之剑拔了出来,高声宣布道:“自即刻起,谁若阻碍新法施行,杀无赦!”
“诺!”
御林军一齐拔出佩刀,闪烁着寒芒,让人不寒而粟。
纷纷就地散了。
游行的队伍也原地解散,帝君都要守法,还有谁能另外?
平民百姓也不再漠视,从这一事件中,他们感受到了心法的诚信。
他们以后就不再是贱命了,若是王侯杀了他们,那也是要偿命的。
女儿家的也可以出来走动,不怕再被人强抢了去。
商贾则陷入了两难,要么守法,要么搬离北晋,去一个没有晋法的国家。
怎么选都难!
唯有士族尤其是地头蛇,他们虽然不说,心里还是不服新法,这严重损害了他们利益。
没有了过去的特权,那他们还叫什么贵族?
“你们知道凉王吗?”忽然人群中出现了这样的声音。
“凉王怎么了?”有人不理解的问道。
“凉王并非北晋亲属,我们可以搬去凉地,这样不用守晋法,又能享受北晋的经济改革政策,岂不是两全其美。”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等会,那我的土地怎么办?”
“一并送给凉王,凉王再重新封给你们。”
“真的假的?那我也去,现在就去,新法实在太严酷了,这样的法规下,谁生活的下去?”
一时间,无数士族商贾,都回家收拾东西,趁着朝廷还没反应过来。
尽快的搬到了凉地去,投靠了凉王。
秦仪漠视着这一幕,作为此事件的推动者,不知道他有何想法。
有让你说丞相秦仪很简单,一日三餐,什么都不管,什么也不想。
实乃逍遥侯!
但也有极少数的人说,秦仪此人心之深,堪比大海,无人知晓他到底想什么。
甚至都很难说清,他到底是哪一边的人。
一个人走到了秦仪身边,一同看着城内外的风景。
“老师,我们该怎么办?”年轻人忍不住问道。
秦仪一指城外的人群,道:“你看这天下,四处都是卒兵,总需要有人来聚散流沙。”
年轻人有些不明白,哪来的卒兵,这不都是逃难的士族和商贾吗?
难道在老师眼里,这些人都是卒兵?
仔细一想。
好像也没错,这些人要么被北晋朝廷利用,要么被凉王驱使,都不属于他们自己。
要仔细算起来,所有人都卒兵,并不是说穿上了甲,拿上了矛戈才算是卒。
“已近迟暮了!”秦仪看了一眼西落的太阳,目光再度深邃了起来。
像是在做什么抉择。
秦仪转身问道:“你的策论学的很好,我给你推荐两条路,一是为晋相,二是为天下相,你选择哪一条?”
相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群臣之首,秦仪张嘴就是天下的相,可见他多么自信。
年轻人犹豫不决,抬头问道:“老师,你这么做都是为了北晋吧?”
秦仪摇头,“非也。”
“那是为了天下苍生?”年轻人继续问道。
秦仪还是摇头,“非也!”
“学生猜不到了。”年轻人直接放弃,老师的心思一向难猜,他甚至能看出今天一场戏。
但没一次猜准过秦仪。
“是为了好玩,要想不做卒兵,就得娱乐天下,这便是纵横之术。”秦仪解释道。
娱乐天下就是纵横之术?
年轻人若是所思。
“王侯将相皆求利,学士夫子皆求名,黎民百姓则求生,商贾世家只求财。”
“你若是能明白此四点,并能够利用他们,你的便可自称为纵横家。”
“所谓纵横家,便是引领天下方向者!”
年轻人听完后,感觉顿悟了一些,但还是有一点不明白。
便问道:“天下走势为何?”
“归一!”秦仪很是郑重的说道。
“我要做天下的相,我不想当卒兵!”年轻人终于下定了决心。
“那你呢?”秦仪转头问道。
原来还有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衣,只是一直没有说话,似乎没什么存在感。
这倒是和秦仪有点像。
“我留下,也是要做天下的相!”她蓦然的回道。
两人便由此分道扬镳,走上两条一模一样,其结果却全然不同的路。
秦仪安排了他们,终于也放下了心,对着空气说道:“不惜一切代价,刺杀姜平!”
“他已经严重破坏了纵横家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