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歪瓜裂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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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尾是什么人？ 是年轻人，是堕落一代的代表，是完全失去理想和信仰的人。 你问他信什么，他告诉我只相信钱，贪财好色又不讲道义，还爱装逼便是这类人的特性。 没有骨气，是马尾这类人最典型的特点。 马尾这种人的价值观和世界观，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坍塌的。 很多年以前，人们的梦想是去当兵，是做科学家，是当行侠仗义的大侠，报效祖国，能为国家奋斗，是人们最崇高的理想。 随着社会愈发变得物欲横流，人们的梦想想也从当兵变成了明星，变成了网红。 不管你是想当兵还是当网红，最起码你还有一个梦想，可你要是问马尾，或许他连梦想是什么都不知道。 梦想，这个词时至今日，着实有点扯淡了。 与其说是梦想，倒不如说是人的欲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 雷三虎的梦想是什么？ 是干掉黑石组织，让华夏民族企业能挺直腰杆，不被那些吸血鬼压弯脊梁。 弗兰克的梦想是什么？ 是干掉雷三虎，让华夏民族的企业全都弯下腰杆，让自己依附在上疯狂吸血，直到脊梁被压弯，对于欺辱和压榨再无反应，只剩麻木。 陈年和小广的梦想是什么。 是不再有人追杀自己，自己可以过上平静且快意的生活。 江春雷的梦想是什么？ 是回到断腿以前，如果上天在给他一次机会，那他说什么都不会去找那个信息部主任。 他想要的是穿梭时间的画面的钟，从反方向开始移动。 他想要的是一次机会。 所谓梦想和欲望，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你永远无法填满他，因为填满了就叫能了，而不叫想。 想跟能从来都不是一回事。 现在马尾最想的应该就是，逃离这座城市，就当这一切从没发生过。 此时此刻的马尾有两个梦想。 第一，他想就当这事从没发生过，当然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在这个基础上，他的第二个梦想就是，马尾想为自己的兄弟完成复仇。 三人坐在江边的楼梯蹬上，看着泛着黑光的江水，一人一支烟，商量着接下来应该何去何从。 马尾说“他要去找自己的大哥，给被撞死的兄弟复仇。” “什么意思，你是想找江文河复仇？” “不是，我要找你说得那个什么弗兰克复仇，你不是告诉我杀手是他的人吗？那我就找他报仇，我要弄死他。” 陈年和小广对视一眼，心里同时冷笑一声，这个傻马尾应该是认为弗兰克势力比江文河要弱。 他不知道的是，弗兰克其实是江文河的老板，人家可比江文河厉害多了。 不过陈年并没有义务告诉马尾这件事，他巴不得马尾找人去杀弗兰克呢。 马尾掐灭手里的半支烟，对陈年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盟友了对不对？我们是合作伙伴，正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我们就是如此。” “嗯，你想说什么？” “一会跟我去见我大哥吧，多亏我之前留了个心眼，认了两个大哥，要不然，你说现在我能找谁，我爸说得没错啊，狡兔三窟，人也得滑一点才行。” “你那什么大哥，信得过吗？” “当然信得过，那可是比我亲大哥还要亲的，他肯定能帮我们的，也别墨迹，我们现在出发。” 马尾站起来拍了拍屁股，陈年和小广谁也没动，俩人用怀疑的眼神盯着马尾，谁知道你小子憋了什么屁。 马尾拍了一手的灰，他说“知道你们不信我，这样行不行，你们在安全的地方等我，等我大哥答应出面了，咱再集合。” “听起来不错，你去吧，我和小广就在这附近等你。” 等马尾离开。 小广问陈年“你不会吧，你真的想跟那个傻B合作，就在刚刚他和是想杀了咱们的。” “我喜欢跟智商低的人合作，智商低就代表这个人不是那么假，他是真的想跟我们合作，也是真的想给弟兄们报仇，这点他是骗不了人，我们要做的那就只有安安静静的等。” “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我只知道，那个马尾还有他说什么大哥信不过。” “我知道信不过，我是在赌，我们和弗兰克都是下棋的人，你知道下棋要想赢，一是靠技术，二来就是靠扰乱下棋者的心智。 想象一下，一个跟你下棋的人满嘴屁话叨逼叨个没完，会不会让你心态崩了，然后输掉这场棋，所以不管马尾这个人可信不可信，我都要想办法扰乱弗兰克的心智，让他心烦意乱起来。” 小广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只不过你要小心，下棋人可不止一个，很多人都在这个棋盘上。” 是啊，小广说得没错。 在这个大棋盘上，至少藏着四路下棋的人马。 弗兰克，雷三虎，龙先生，还有自己。 现在的问题是，陈年并不知道这盘棋到底是团队竞技，还是个人竞技，这对陈年来说是个相当严肃的问题。 如果是前者怎么都好说。 如果是后者，那最后的赢家只能有一个，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雷三虎会不会变成自己最难办的敌人。 这种可能性，很大很大。 棋盘的四方都是各执一个棋色，弗兰克是黑，雷三虎是灰，陈年则是白。 那龙先生到底是什么颜色？ 黑还是白。 唐春死后，龙先生就再也没露过面，看样子他是在等，等机会合适了，再跳出来收割一方。 如果说弗兰克是个谁都想咬的疯狗，那么龙先生便是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幕后玩家。 陈年敢断定，等雷三虎真的被弗兰克压的起不来那天，龙先生一定会出手帮他一下。 所以陈年并不担心雷三虎的安全，他现在要做的是考虑自己的安全。 没过一会，马尾和他的大哥，从黑暗的地方慢悠悠的走了过来，他是马尾，他大哥是牛仔。 一脑袋长发，还烫了烫，从远处就跟个野人一样，我们暂时就称他大哥为牛仔吧。 牛仔和陈年握了握手，用夸赞的语气说“你是陈年对吧，我听说过你，雷三虎手底下的悍将，我和你们老板是老伙伴了，他肯定知道我，我叫牛仔。 你们的事情，马尾也都告诉我了，我把人都带来了，咱们去找弗兰克复仇吧。” 陈年认为，这社会上有两种人。 有的人第一眼，你并不会对他有任何好感，反而还会和他发生冲突，但接触下来，你会觉得这个人其实还不错，并没有第一眼看起来那么糟，说不定你和他还会成为不错的朋友。 而第二种人，你乍一看还不错，聊得也来，哪哪都不错，可时间长了你会发现这人毛病不少，然后你们的关系因为这些毛病变得越来越差，最后要么是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要么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因为前者是由坏变好的过程。 后者是由好变坏的过程。 后者就像是一场失败的恋爱，从甜到腻，从腻到烦，从烦再到敌对，再到互相诋毁，互相侮辱，最后走向分歧。 陈年之所以有这样的感慨，并不是因为他曾经有过很多失败的感情经历，而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牛仔，突然让他有了这种感觉。 牛仔说“那二位我们上车吧，得麻烦你们带着我们去找弗兰克。” 从他说句话开始，陈年就意识到这个牛仔不是什么好人了，没有具体原因，就是陈年的本能，他摇摇头刚想拒绝，牛仔一个大步走了过来，抓着陈年的肩膀说“哥们你知道我为什么认识你吗？ 黑石组织给你的赏金高达150万，你说这个钱我能不赚吗？” 牛仔的刀也顺势架在了陈年的脖子上。 “只不过，弗兰克先生想要活得，要不然我就在这直接把你做了。”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牛仔看向马尾，反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妈的，你还想向弗兰克先生复仇，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把他也给我一块绑了，正好我的生意需要弗兰克先生的关照。 就把你们仨当成见面礼，打包送给弗兰克先生吧。” 陈年三人被刀架着脖子，给劫上了车。 牛仔带的人实在是太多，一辆车坐不下，两辆车，一前一后朝着弗兰克的酒吧开去。 大部队都在前边的那辆面包车车里。 面包车引路，轿车紧随其后。 不知道开了多长时间，陈年只知道现在自己心跳快得吓人。 车厢里静得也吓人。 半晌，牛仔揣在上衣兜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犹豫了很久决定接起这个电话。 “喂，三虎哥，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事吗？” 那边传来了雷三虎阴森森的声音。 “牛仔啊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现在连我的人都敢动了，我的人你都不放在眼里了是吗？” “虎哥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明白啊？” “听不明白是吧？那我就直说了，放了陈年和小广，这事我就当从来没发生过。” “哦，你说这个事啊大哥，我人不能放啊，这俩人可是价值几百万，你说我能为了你一句话，放弃几百万的赏金吗？人啊，有时候就不能太高估自己，你觉得你雷三虎的话真值几百万。” 雷三虎清了清嗓子，他说“我应该不值，就不知道你姑娘值不值得，来乖乖，跟你爸爸说几句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牛仔女儿甜滋滋的声音。 牛仔之前是瘫在座位上的听到女儿声音后，他猛的坐了起来，挺直了腰板。 “虎哥……你不是在调查组被人关着吗？你，出来了。” “出来了，我可是雷三虎啊，你觉得这世界有什么地方能关住我吗？你也太天真了，不想让你女儿出事对不对？” “虎哥你行行好，我这就放人，别伤害我的家人行不行？” 雷三虎悠哉悠哉的说“那你得按我说得做啊，你们把车开到西北区那个废弃工地上，等到了那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 说完，雷三虎把电话挂了。 他看着眼前吃着汉堡的女孩，眼神里闪过一丝怜悯。 “孩子，汉堡好吃吗？” 女孩点点头“好吃，谢谢叔叔。” “慢点吃，叔叔这还有很多。” 等到了西北区的工地，牛仔把电话打给雷三虎“虎哥，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到了，我该怎么办？” “先让我的人下车，然后让前车停在那别动。” 牛仔乖乖的让手下把陈年和小广放下车。 正当大家纳闷，雷三虎要干什么的时候。 一声巨响。 牛仔前面那辆车，被从天而降的巨大铁块，砸成了一堆废铁。 连带着里边的人。 全部被砸成了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