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山风欲来,八方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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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天司和地网都是暨三派五氏八柱国这十六方势力之外元稹最想要拉拢的势力,但地网和监天司一向只听他的那位皇帝父亲的调遣,自两个部门成立以来就皆是如此。 不过随着龙椅上的那位时日无多,太子之位悬而未决,且朝廷局势又越来越波云诡谲。 论能力,元稹自认为不输于他的那些个好弟弟;而论胸怀谋略、底蕴背景,其余皇子更是无人能及。所以押注在谁身上又如何押注,元稹不相信朝堂上的那些人会不知道。 如今,地网已经有意依附于他,未来好求一个扶龙之功。而监天司似乎也有意抛出橄榄枝,与他交好,截杀路上的那几次关键信息就是最好的证明。 对于监天司与地网略显反常的举动,元稹既没有拒绝,也没有一味收入囊中,而是另有打算。毕竟要是换个角度来说,监天司和地网也算是龙椅上那位的眼线,所以元稹不得不防范这些是否是那人对于自己最后的考验,攻心之计可一向是他擅长的。 不过在截杀东海余孽一事上,元稹并没有做太多想。 监天司每一次的消息都很准确,曲儿城外的那场截杀若不是出现了个佛门武僧搅局,也没有必要设这场康竹城的围杀局,而康竹城的围杀局也正是监天司的手笔。 元稹其实有些想不通监天司为何要如此不遗余力的剿杀那名东海余孽,明明自己的好父皇已经有所暗示,要放那小子一条生路的。但元稹同时也明白监天司知道很多连他都不知道的秘闻,所以只要目前监天司的矛头不是对准他元稹,那么杀谁他都不会在意。 一想到那名东海余孽,元稹心中不免冷笑不已。 虽然他的身上并没有什么罪孽,但当某一天所有人都觉得你要死的时候,那么你不死都不行了。 厢房里,已经有了具体打算的众人停下讨论。 元稹看向一直没有进来参与宋宛,忽而笑问道:“对于所制定的计策,宋天司可有什么想法?” 今日议事随意,且在座众人皆是元稹臂助,所以一些个虚礼元稹很自然的没有在意。 元稹说完,房间里众人也都不自觉的将视线放在了宋宛身上。 宋宛闻言收回视线,转身看向房内众人缓缓道:“计划很完美,也的确会是个必杀之局,不过我觉得殿下还是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康竹城一事楼外楼必定会掺和进来,宇文氏、独孤氏甚至于云梦山,那些我们不曾考虑到的江湖势力也都会掺入其中。到时候,殿下该如何处置甚至面对他们都会是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宋宛的话虽然并不那么中听,但对于在场众人而言未必不是一个提醒,尤其是在经历了曲儿城的那场变故之后。 而且所有人都知道,监天司知道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那么这些不那么突兀的话会不会大有用意,令人深思。 宋宛说完,率先开口的是晋阳王氏的大公子王淳止。 王淳止年纪与宋宛相仿,对于这位监天司的小天司王淳止不仅早有耳闻,更是心中佩服,一个女子能做到诸多男子都做不到的事,如何不能得到他人钦佩。 王淳止看向宋宛问道:“宋天司可是知道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我们着手调查过与当年东海沈家有关的诸方势力。二十多年过去,其中大部分或消失或隐退,声名还显迹的医圣韩仲景与狂刀祝潭如今一个在秋落城另一个更是去了南梁,若是再有意外的话难道另有其人?” 曲儿城外的那场截杀失败后,众势力之所以沉寂一是因为监天司的布局,二来也是在寻找那个可能再发生的意外。 所以,王淳止会有此问,在座众人也都有。 宋宛闻言淡然回道:“是否会有意外监天司也不知道,只是在那人身上已经发生过太多超乎我们想象的事,所以我们小心一些总不是错的。不过我们也不需要太过妄自菲薄,那个人身上会有意外,我们也有躲在暗处帮手。结果如何,只有发生了才知道。” 宋宛说完,元稹笑着道:“有宋天司在这里,不惧任何意外。” 宋宛淡淡道:“殿下过誉了,宋宛自当尽力出手。” 康竹城,楼外楼别院。 姜凝正在听着代双的情报,吴酒里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姜凝耳中,这一切自然是姜太虚有意而为之。也是当现在宋宛才知道,父亲不仅一直在注意她的动作,也在暗中帮助沈况。 当姜凝听到代双说阮家嫡女失踪一事后,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双儿,暮掌柜有没有说他是怎么处置那个苏瑶的?” 代双闻言看了姜凝一眼而后道:“暮掌柜信上说沈公子没有杀她,只是与她有过一场彻谈。至于两人说了什么,暮掌柜没有听,所以属下也不清楚。” “彻谈?像他能干出来的事,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了吗?”姜凝道。 代双皱着眉头又看了一眼自家小姐,有些迟疑,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姜凝注意到了代双的神情,靠口问道:“有什么事双儿你直接说。” 代双闻言只好道:“回小姐的话,暮掌柜说那个苏瑶后来好像是把沈公子迷晕了,然后他们在房间里待了几个时辰,再之后苏瑶就离开了。” 代双说完,下意识地注意自家小姐神色上的细微变化。她自然看得出来小姐是真心喜欢那位沈公子,否则如何会动用这么多的力量来帮他。 代双的话虽然说的隐晦,但姜凝还是第一时间就听懂了意思。 姜凝没有说话,但代双看得出来自家小姐不太高兴,所以代双也没敢多话。 片刻后,代双依然不见自家小姐开口便笑着道:“小姐,沈公子他其实也是身不由己。” 姜凝哼了一声:“以后我再跟他算账。按照路程他们这会儿应当已经进城了,双儿你们多留意城里的人。沈况与那位阮家小姐一定都吃了火舞丹,寻常手法看不出来。” 代双嗯了一声抱拳道:“小姐放心。” 宇文家别院。 宇文渊一个人站在厢房里悠闲的临摹字帖,桌案上的字帖都是当世大家手笔。 对于康竹城内的事他一直都很上心,只是宇文家的探子派出去大半却久久没有打探到关于沈况和苏瑶的半点消息。 对于此事,宇文渊自是高兴,因为越是这样越说明沈况处境安全。 不过这一次不像当初梅雾城,针对沈况的一场精心策划的围杀真的没有那么容易逃脱。那些人很有可能会不顾当初在梅雾城的约定,强行出手。 不多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宇文渊手中笔触不停轻声道:“进来。” 屋外,宗阳丘推门而入,边走边说道:“公子,九夏堂的各家已经到齐了。” 宇文渊没什么惊讶只是缓缓笑道:“应该很快就会动手了,就是不知道那些人要不要脸皮。” 宗阳丘闻言也是微微一笑。 片刻后,宇文渊又道:“宗叔,你说事情会有转机吗?” 宗阳丘闻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公子,当真要出手吗?” 作为宇文家的供奉,宗阳丘自然更多的是站在宇文家利益的角度。此次之事,终究是风险太大。 宇文渊闻言停下笔,他看着屋外阳光笑道:“宗叔,要是我说我也是在赌,你信吗?” 宗阳丘知道自家公子心中已然大定便笑道:“赌大得大。转机会有,只不过当下境遇于那位沈公子而言难了点。” 宇文渊接过话笑道:“也正是因为难我才愿意赌上一局,我要赌我看人的眼光不差。” 宗阳丘笑道:“公子必有所获。” 宇文渊闻言也笑道:“其实离开洛阳前,父亲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说罢,继续下笔,将那幅将完的字帖写完。 宗阳丘有些诧异,只不过神情淡然,没有再说什么。 相比于宇文氏和楼外楼的动作,独孤南乔觉得她什么也做不了。 不过好在还有师父在这里,一切就还有余地。 “傻孩子别担心了,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看那臭小子的造化了。” 花园里,云清幽看着沉默寡言的独孤南乔柔声说道。 独孤南乔闻言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师父,方才楼外楼派人送了一封信过来,信上说了城外以及苏瑶之事,还说沈况已经进城,暂时安全,不过独孤南乔一想到与沈况一路的苏瑶别有所图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云清幽见独孤南乔不说话,便又道:“放心,臭小子的那位祝大叔其实也到了康竹城。” “是那位祝前辈吗?”独孤南乔问道。 云清幽笑着点了点头。 坐在花园里的云清幽某一时刻似有所感,抬头望天,今日阳光明媚,天上似乎有个若隐若现的身影,挥之不去。 康竹城内,一名头戴斗笠,腰佩长剑的剑客与另一位头戴斗笠的刀客相对坐在城门口的一处茶肆中,两人看着城门口处熙熙攘攘的人群,某一时刻,两人慕然一笑,心有所定。 另一时刻康竹城内,姜太虚和卢奉照又开了一局新棋。卢奉照让两子,姜太虚执黑先行。棋至中盘,已是卢奉照一边倒的屠杀,不过姜太虚垂死挣扎中下了一记神仙手暂缓住了局势,不过输赢已定,再难更改。 姜太虚看着棋盘笑了笑:“输赢先不论,我这一手如何?” 卢奉照笑道:“漂亮的神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