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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唯有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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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南弘的剑修彭昱,江湖人称小剑客,与之相提并论的正是有着南柯剑神美誉的李成仁。 以小剑客赞誉并非是他剑术不精,相反,正因为彭昱剑术冠绝天下几乎鲜有人能与之匹敌,故而才会被人与南柯剑神相提并论。 剑神之下,大魏江湖里还有四大用剑高手,彭昱首当其冲,基本可以看作是剑神之下第一人。不过,他平生最是厌恶别人将他与李成仁作比较,他甚至曾扬言要靠手中剑打败对方,向世人证明谁才是剑道第一人。虽然最后彭昱和李成仁并没有过一场惊世骇俗的较量,但在世人心目中,一人独战五位宗师的李成仁,才担得起这剑道第一人的称号。 姜凝并没有因为彭昱的出面而有什么避让与收敛,她神色平静的迎上了对方望过来的目光,片刻后徐徐道:“原来是剑神前辈,呵呵呵,哦不,说错了,是小剑客。” 沈况认识姜凝这么久,看到的一直都是位温婉宁静的女子,却不曾想她还有这也碎嘴的一面。 对于姜凝的话,沈况不是太理解其中含义,但周围的这些江湖人可是明白的很,彭昱本人更是听清了这小辈话里浓浓讥讽之意。 即便是再有前辈气度,被一位小辈如此轻视,彭昱心中依旧有些怒意,他单手隔空一挥,一股强劲的气力裹挟着破风声席卷而去,瞬间逼至姜凝身前。 站在后方的温华见状本欲出手,却不曾想沈况率先出了手。 沈况在彭昱抬手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反应了,所以那股气力刚一飞射而来,沈况便迅速拔出白泥,真气运转至手掌而后传入白泥剑身,手握剑柄做劈状,一道剑气凌空飞出,轻而易举化解了彭昱的攻势。 姜凝站在原地未动分毫,不屑一笑。“前辈是不打算再讲你们那套道理,直接动手了吗?” 彭昱闻言,淡淡道:“道理是讲给愿意听的人听的。” 姜凝正欲说些什么反驳,沈况却是伸出手臂挡在了她身前。姜凝看着沈况的侧脸,只听着他说道:“前辈的道理能说得通吗?” 彭昱依旧淡淡一言:“说不说的通得我说了算。” “如此说来,前辈的道理是全在剑上?” “没错。少年人,你的剑术很不错,只可惜不懂得变通,所以终究是走不远的。” 沈况听着他似夸奖也似警告的话微微一笑。 “前辈有所不知,我自幼跟随家师学习剑术,至今出剑何止几万次。家师曾说,我们手里的剑从来就没有任何道理,真正的道理都在这里。”沈况指着心脏所在的位置淡淡道。 彭昱讥笑了一声:“所以你师傅的剑术也就只能止步于此,平平无奇。” 对于彭昱不屑一顾的话,沈况没有打算解释什么,而是转身看向不远处的其他人缓缓道:“诸位前辈,今日是否唯有一战了?” 没有人回答,更多的人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一样在看他,一个少年人而已,何敢猖狂至此,仅仅依靠几家就想同整个大魏门阀叫板。 良久之后,依旧没有人给出回答,窃窃私语声渐起,讥笑谩骂声渐大。 彭昱则看着沈况答道:“如果你手里的剑够厉害,也可以,而且我们这些人可以不出手。” 沈况知道他所指的正是这些宗师境前辈,只是这语气里掺杂了太多的轻蔑。 沈况握着白泥剑的手又紧了几分,今天注定会到这一步,他原本知道。 其实少年人对自己手中的剑很自信,但还没有到自负的地步,对方便是就宗师境强者而言就多于他们,更何况还有其他人。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只是事已至此,沈况已然没了再后退的路了。 师傅曾说少年人可以怕死,但绝对不能怕输,沈况一直记得。 拿着两板斧的汉子在场中沉默了片刻后,率先提着板斧冲了出来,他一手提着板斧一手指着沈况不屑道:“老子先来会会你。” 彭昱也并不想将事情弄得太糟糕,即便他对姜凝之前的那番话有再多不满,他也依旧不会傻到和楼外楼撕破脸皮,所以“我们可以不出手”这句话,也是说他其他人听的,为的就是给双方一个台阶。 少年人清楚,这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沈况向前走出几步,打量了一眼那个光头汉子,归元境后期的修为。 他朝对方拱了拱手,做了个江湖礼节:“沈况。” 光头汉字瞧见沈况的模样,越发笑得狂妄:“小子,记住了,爷爷我叫赵府成。” 说罢光头汉子再懒得废话,提着板斧身子瞬间加速。 沈况见状也迎面对上,赵府成双手各握一只板斧,仰天直劈而下,势大力沉。沈况提剑横档一式,而后身形侧移,试图挑飞汉子板斧的同时抽出长剑回身刺去。 汉子仿佛是看穿了沈况的心思,握着双斧狞笑着直劈而下。剑与斧相碰,发出了一阵阵金属撞击的铿锵之声,火花四溅。 下一刻,原以为可以将沈况两斧劈飞的情况并没有出现,汉子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 年纪不大的少年人,持剑横档的力道竟是比他还大了几分,他挥劈下之时只觉得像是劈到了铜墙铁壁上一样,自己这足以碎裂巨石的力道竟是没有给对方造成丝毫伤害。 相反,他原以为看穿的招式被少年人用了出来,少年人持剑往上横挑,大意的汉子就这样被少年一剑挑翻,身形顺势往后一沉,他下意识地握斧杵地,想借力稳住身形,但少年人没有错过对手中门大开的绝佳时机,霎时间,手握长剑直刺而来。 汉子见避无可避,只好放弃杵地,反手格挡,但也因此,身形未稳住重重横甩在了地上,溅起一阵烟尘。汉子被尘土呛的咳嗽了好几声,意识到战局还没有结束的他慌忙准备起身继续迎敌,但身子还未站起,一柄长剑就已经浮现在了他身前,剑尖对准了他的心脏。 待尘土散去,众人只见少年手持长剑直指躺在地上的光头汉子,满场哗然。 至此,孰胜孰败一目了然。 “你输了!”沈况看着对方缓缓道。 说完,他收回剑,身形后退,与对方拉开距离。他长剑负手而立,发丝迎风吹动,似乎刚才的那一战毫不费力。 事实上,沈况与赵府成的这番比试的确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修为高出沈况两个小境界的赵府成和场上人一样,都以为能轻而易举的取得胜利,但事实却是输的一败涂地。 如此输给一个少年人,赵府成又怎能心甘,他起身之后朝着沈况大喝道:“奶奶的,方才是我大意了,小子你可敢再与我战一场?” 光头汉子不要脸的言语使得围观的很多人都发出了切的声音,明显是有些不屑。 彭昱见状也开口道:“滚回来,丢人现眼的东西。” 汉子闻言,神色一颓,手握板斧缓缓退了回去。 同为习剑之人,彭昱自是能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人一手剑术早已炉火纯青。 十年刀客,百年剑人,剑道一路若想走的长远,天赋与努力二者缺一不可,很明显眼前这个少年人二者兼备,也因此让他更为惊讶,他开始有些明白楼外楼为何会看重他。不过,惊讶也只止步于此,少年天才他见过很多,亲手杀过的亦是不少。 彭昱看着沈况开口道:“少年人,我承认你的剑术的确有过人之处,不过以你归元境前期的修为想抵挡其他人的攻势,难了些吧?” 沈况没有被他清冷的语气吓到,虽然从没感受过生死搏杀的场面,但那时候被云清幽前辈揍的体无完肤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所以他觉得他还没到极限。 周围的人,在听到彭昱说出沈况的修为之后,一个个全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能三招之内击败赵府成的人,怎么说也应该是在同境界,或者说高出一个境界,但以少年的年纪那显然不太现实,所以他们对此一直都有疑问。 可现在知道了沈况只有归元境前期的修为后,他们反而是更加惊讶了,甚至有些人开始猜测起沈况的身份来,若是说他背后毫无背景,旁人显然不会相信,敢如此直面很有可能是未来皇帝一脉的人,怎么可能毫无底细,楼外楼又怎么可能会看中这么一个毫无底细的人呢? 一众人开始悉悉索索的交流起自己知道的关于沈况的消息,只是一番交流下来,他们发现这少年人好像真的只是那般平平无奇,没有丝毫特别之处。 彭昱说完,沈况也开口道:“人有力穷时,我也一样,但我还是要战斗至最后一刻,前辈,来吧,看我能不能用手里的剑说得通这道理。” ———— 城头上。 “这臭小子的剑术还是不错的。” 韩仲景在看到沈况轻而易举的击败光头汉子后,笑着道。 祝潭也笑着道:“小况儿自幼练剑至今,几乎一日没落下过,他究竟学了多少剑我都数不过来了。哈哈哈,要是小况儿也进阶宗师境,一定不会比那什么狗屁的小剑人,哦,小剑客,绝对不会比那个小剑客差。妈的,一群老混蛋欺负一个孩子,他们还真是脸面扔干净了。” 韩仲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后道:“人家既是空着手来的,就打定了伏玄剑就在那臭小子身上,不弄清楚你觉得以这群人得脾性会善罢甘休。他们现在没亲自动手而是打算用人海战术拖垮那臭小子,已经是有所退让了。” “呸,我呸呸呸。咋地,小况儿得了伏玄剑他们就等着抢?既然那小剑人这么厉害,自己怎么不去找一把。” 屠户就是屠户,神色言辞皆是不去避讳,直截了当。 “你当百剑榜上得这些剑是什么,说找就找啊。倒是,连我也没发现这臭小子把剑藏哪儿去了?” 两人此下心中也都是觉得伏玄剑被沈况得了去,故而才会有这样得交流。祝潭看了好半晌后,有些颓然地道:“我也没看出来。” “他师傅到底是教给了他多少武学,竟然还有我也看不出来的,难道是当然师尊偷偷摸摸教的?” 同样奇怪的两人思来想去也没弄懂这件事,索性也就不去想了。不过,对于和沈况一起出现的那个小姑娘,两人都特意多看了几眼。 “那小女娃才多大?”韩仲景微微有些惊讶的问了句。 祝潭没有偏头看他,长大了嘴巴回道:“可能...也就...十岁出头吧?” “你看清楚了嘛?”韩仲景问。 祝潭甚至是有些木讷机械的点了点头:“看清楚了,你呢?” “我也看清楚了。不对啊,就算这小女娃打娘胎里修炼也不可能进境这么快啊,归元境大圆满,还是个天生的剑胚。” 韩仲景缓缓说着,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祝潭接过话道:“你没看监天司那老王八口水都流出来了嘛?” “你说严道济?” 祝潭点头应了一句:“除了他还有谁?这小娃娃若是这般下去,止道大宗师也并非不可能吧,那可是传说中的境界,若是再往上,啧啧,可想都不敢想。” “若是以后机缘到了,有这个可能。这小姑娘总给我一种奇怪但又有几分熟悉的感觉,我原以为伏玄剑会在她身上,不过一番查探下来也没发现,这臭小子的手段还真不少啊!” 两人感叹了一番湘儿后,关注的重心便又转移到了场上。 “什么时候出手?”韩仲景问道。 “他们也不想将事情闹大,既然如此那就再等等看,这样的战斗对小况儿来说也并非坏事,等他不敌了你就先上,你抗不了了,我再上。” “你怎么不先上,我又不是那臭小子的师傅。”韩仲景没好气道。 祝潭则嘿嘿笑道:“我再藏藏。” 两人虽在说笑,但视线一直没离开那边。不多时,两人笑容不再,眉头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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