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最后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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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稚一面笑着应声，一面继续急步朝前，丝毫没有要慢下来的意思。 丫鬟无奈，只好牢牢将她扶住，生怕自家主子一不小心摔了跌了。 “妹妹忙着呢，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离得近了，赵稚才抬起头朗声招呼沐青璃，眼里满含笑意，又透着丝丝疑惑。 “这锅里的是面条吗？闻着可真香啊！” 这时围在摊子前头的人已经少了许多，赵稚微微踮脚，便将铁锅里的东西瞧得一清二楚。随即扬起下巴，笑着问道。 说着更是忍不住直接夸了一句。 “姐姐可要尝尝，恰巧还剩下最后一碗。” 沐青璃抬头见了赵稚，也是一脸喜色， 一面动作麻利地将锅里所剩不多的面条捞起，一面冲着眼前人说道。 声音清脆，眼里的笑意越发浓烈。 “妹妹的手艺我自然是要尝尝的，不过这一碗着实多了些，全都给我也糟蹋了，不如一分为二，我和这丫头都尝尝鲜。” “多谢夫人！多谢祁家娘子！” 闻言，香菱嘴角不禁微微翘起，忙欠身行礼，嘴上更是连连道谢。 沐青璃脸看在眼里，也是喜上眉梢，连忙应道，“都怪我考虑不周，忽略了香菱姑娘，姐姐你们且先去那边等着，面好了,我让离辞端过去。” 沐青璃眼里笑意连连，一面给香菱赔不是，一面抬头冲着赵稚指了指角落里的矮桌。 “好好好，那我等着啊，妹妹你可快些，这面的香味儿着实勾人。” 赵稚将手轻轻搭在香菱的手背上，随即转身往墙角走去。 “好好好，这就来这就来。”沐青璃忍不住发笑，说着嘴小，不自觉地又翘了翘。 “对不住啊，各位，这面就剩最后一碗了，没吃着的下回请早，下回我多备上些，定能让各位客官一饱口福。” 沐青璃一面将剩下的面一分为二，装进两个碗里，一面抬起头给摊前剩下的几个客人赔不是。 众人闻言，虽说有些失望，却也没多说什么，纷纷转头离开。 “妹妹，你这手艺真真是没得挑，别看只是一碗面条，就算是跟京城里那些个声名在外的大酒楼里的山珍海味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赵稚挑起一筷子面送进嘴里，才入口，眼里便满是惊艳。 忍不住抬起头去，冲着还在忙活的沐青璃朗声赞叹。 “姐姐你还真是会说笑，我不过是为了养家糊口，随意捣鼓捣鼓，做点小本买卖，哪能跟金城酒楼里的大厨比呀？” 沐青璃一面收拾着先前客人吃下的残羹剩汤，一面抬头回应赵稚。 眼里噙着淡淡的笑意，语调却谦虚十足。 “妹妹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若是不信，可以问香菱。”赵稚咽下一口面条，抬头匆忙回话，话音方才落下，头就又埋进碗里了。 “对对对，祁家娘子夫人说的都是真的，您这手艺真是好得没话说！” 香菱也正狼吞虎咽，好不容易才得空，抬起头附和了自家夫人一番。 见状，沐青璃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笑笑了事…… “姐姐，近些日子你的身子如何？心疾可还犯过？” 埋头忙活一通之后，沐青璃终于将眼前的一片狼藉，收拾的七七八八。 于是乎，一面扯着袖子，一面朝着赵稚主仆二人走去，到跟前儿了，才开口温声询问。 话里隐隐透着关切。 “我……我好多了，自从上回妹妹替我扎了针之后，浑身血脉像是忽然之间畅通了一般，别提多舒坦了。” 此时，赵稚已经将半碗面条尽数咽进肚子里，抬起头，用手绢细细地擦了擦嘴角，随后才冲着沐青璃说道。 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话里满是感激。 沐青璃听着默默点头，见赵稚的气色的确比前日好了许多，精神头也足了些。 这才总算放下心来。 “姐姐安好，妹妹便放心，等过几日我忙完手头的杂事，再到府上替姐姐针灸，如今却说好了许多，可到底没断根，应当再巩固巩固才是。” 沐青璃一屁股坐在跟前的矮凳上，随即抬起头去，冲着赵稚温声道。 赵稚听了自是连连点头，“那当真是辛苦妹妹了，这些日子妹妹为了我的病，可真是操心不少，我都不知道应当如何谢你。” 赵稚说着忽然低下了头，声音也压低了许多，甚至隐约能听出一丝哭腔。 “姐姐，你都说了咱俩是姐妹，哪里用得着论这些个有的没的。”沐青璃见赵稚面露悲戚，心头多少也有些不好受，连忙笑着宽慰。 “再说我原本也算是个大夫，哪怕是遇见素不相识的人，我也会尽力救治，更何况是姐姐你呢？”见赵稚依旧低头不语，沐青璃只好又耐着性子继劝道。 “不管怎么说，妹妹，你对我的恩情，我这一辈子都会铭记于心，下辈子就算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妹妹。” 一番劝说之下，沐青璃终于缓缓抬起头。 兴许是真的落了泪，眼角微微有些泛红。 说者更是直接抓住沐青璃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见状，沐青璃忽然反握住了赵稚的手，“姐姐你不必如此，来日若是有需要姐姐帮衬的地方，妹妹一定不会客气。” 沐青璃抬起头望着赵稚，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说着还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 “他日妹妹若是有求于我，哪怕是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赵稚紧紧握着赵稚的手，重重点头。 “夫人，大夫说了你平日里应当平心静气，情绪不能过激，否则会伤着身子。” 香菱见自家主子情绪越发激动，心头不由担忧，忍不住小声劝道。 沐青璃在旁边听着也顺势接过了话茬，“姐姐，香菱说的没错，你这病得静养，切不可情绪过激。”沐青璃看着赵稚，语调比平日里更多了一抹温柔。 “好好好，我记下了，妹妹放心，我定会好生将养，绝不让妹妹的心血白费。” 听着沐青璃的劝告，赵稚连忙点头应下，眼角眉梢总算有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