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梦醒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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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潇瑶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家门前。
她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房间里光线柔和，气息温暖，还是那熟悉的光景。
“潇瑶，回来啦？”沈汀兰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从她手里接过双肩包，朝厨房喊道：“明远，我们家冠军回来啦！”
“哟，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又睡懒觉了是吧？”叶明远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哪有！我很早就起来了，只是今天比较倒霉，叫不到车而已。”叶潇瑶解释了一句。
“好的好的，冠军说什么都是对的。”叶明远端着啤酒鸭走了出来，“尝尝，看看老爸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叶潇瑶乖乖坐下，夹起一块肉尝了尝。
酱料的味道已经彻底浸入了鸭肉中，入口鲜美，汁水满溢，令人前所未有的满足。
一滴泪流下，落在了碗中。
沈汀兰在一旁揶揄道：“怎么了？好吃到哭了？”
“嗯。”叶潇瑶点了点头，有些哽咽地道：“好久没吃过这么美味的啤酒鸭了……”
“那就多回家，老爸有空就给你做。”
“好。”叶潇瑶一边流着泪，一边将更多的食物放入腹中，仿佛只要她不停的吃，有些事物就不会消失一般。
可一切终有结局。
诡异的黑色火焰扬起，渐渐地吞噬了面前两人的身影。
世界上最爱她的两个人，就这么微笑地看着她，一寸寸化为灰烬。
“不要！”
叶潇瑶大喊一声，骤然睁开双眼。
她怔怔地看着头顶，一时还没缓过神来。
“醒了？”旁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一只纤纤素手伸了过来，将她眼角的泪水擦干。
叶潇瑶木然地转过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柔美脸庞。
“师……父？”她有些艰涩地唤道，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沙哑。
“哟，还认得我，不错不错。”池婉慧欣慰地鼓起了掌。
叶潇瑶一时有些茫然，她撑了撑床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瘫软无力，根本用不上力气。
“我这是在哪？”她下意识地问。
“你猜？”池婉慧眨了眨眼，没有回答。
叶潇瑶的视线越过她，看向了自身所处的房间。
只见墙壁、地面、屋内家具、陈设全是用温润的白玉制成，淡淡的灵气从其中散发出来，让身处其中的人身心舒畅。
唔……应该是做梦无疑了，叶潇瑶想到，毕竟游戏里的玉衡府也不长这样……
她叹了口气，又闭上了眼。
“喂，醒了就别睡了。”床边的人伸手捏了捏她的肩，“躺了大半个月了，起来先把药吃了吧。”
一阵轻微地疼痛从肩膀处传来，让叶潇瑶倒吸一口凉气。
“会痛！”她睁开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池婉慧，“你是真的？”
“不然呢？”池婉慧翻了个白眼，“起来吃药了。”
她旋即站了起来，用和那嫌弃的语气毫不相关的温柔动作将叶潇瑶扶起坐好。
叶潇瑶怔怔地看着她，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听从泽思的指导，感应到了她的本体所在，运用空间法则传送过去了吗？
可为什么她游戏里的师父会在这里？
所以之前泽思说《天恒物语》只是一款游戏，是骗她的？
无数个问题涌现，让叶潇瑶迫不及待地就想弄个清楚。
然而池婉慧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只用两个字就把这些问题全都压了下去。
“吃药！”
“哦……”叶潇瑶委屈地张开嘴，将面前那一勺子药喝了进去。
卧……槽！
一股超越常人极限的苦味冲进她嘴中，差点没让她吐出来。
叶潇瑶身体中忽然涌出一股力量，本还无力的双手直接抬起来捂住了嘴，疯狂摇头，“不不不，我不喝了，这也太苦了。”
“呵，说得好像你能拒绝一样。”池婉慧咧嘴一笑，露出了小恶魔般的笑容。
下一刻，叶潇瑶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再也不受她操控了。
双手被放下，嘴不受控制地张开，池婉慧打了个响指，那些苦涩的液体就打着旋儿飞入了她的嘴中。
甚至极为恶趣味地在她的舌头上短暂停留，才进入喉中。
叶潇瑶瞪大了眼，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那些药液在进入腹中后，很快就有滚滚热意流转来开，涌入了她的四肢百骸。
池婉慧这才放下了药碗，淡淡笑道：“你的经脉都断得都差不多了，是女神赐下了灵药，这才让你有伤愈的可能。
“只不过那献祭的半数寿元是回不来了，本来进入大成境后可活两千年，你这只剩一千了。”
叶潇瑶摇了摇头，意有所指地道：“若是可以，全用掉都无所谓。”
“节哀。”池婉慧叹了口气，“逝者已去，生者还得走下去。”
“我明白的。”叶潇瑶牵了牵嘴角。
“那我就不啰嗦了，免得你心烦。”池婉慧指着药碗道：“这药得喝足一个月才能起效，现在还有7天，你老实点，熬过这几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叶潇瑶苦涩地点了点头，“对了，您口中的女神，说的是泽思吗？”
“嘘。”池婉慧面色一沉，“不准直呼女神名讳。”
那她都不知道叫了多少声了……叶潇瑶吐槽了一句，问了先前的问题：“那师父，这到底是哪里？”
池婉慧笑盈盈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道：“至，高，神，殿。”
“啥？”叶潇瑶目瞪口呆，“你说什么？至高神殿？我怎么会在至高神殿上？李修明会杀了我的！”
“别怕别怕，那小子伤不了你。”池婉慧讪笑了一下。
“什么意思？”叶潇瑶彻底懵逼了。
“唔……事情嘛，大概是这样的……”
半个小时后，叶潇瑶总算弄明白了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她所在的这个世界，确实是落恒大陆，只不过不是游戏里的那个，而是真实存在的落恒大陆。
五年前，此地出现了一个怪病，所有生灵都会莫名其妙地陷入短暂的睡眠状态中。
但大部分生灵都不会记得在梦里发生了什么，修为高深者除外。
他们可以清晰地记得在梦境里发生的事情，却完全无法控制梦中的自己。
本来到了这里，大部分人虽然有些困扰，却也没把它当回事。
直到有一天，开始有人死亡。
越来越多的人因为这怪异的梦症而死，池婉慧于神殿中祈祷，将这件事情告知了女神。
后面的事情叶潇瑶就知道了，泽思在探查到异常的来源后，借了她的身体为跳板，出现在了地球上，就是为了揪出作恶的那只手。
可没想还没找到始作俑者，就发生了之前的事情，只能先暂时退避。
想到这里，叶潇瑶闭了闭眼，将眼泪压了回去。
她继续问道：“所以说，您虽然在梦中是玉衡长老，可实际上却是青渊国的大祭司？”
“嗯，我便是第二任大祭司碧灵。”
“碎成渣渣的那个？！”叶潇瑶一愣。
“你才碎成渣渣呢！”一说起这件事，池婉慧就来气。
叶潇瑶尴尬地笑了一下，“那李修明到底是什么身份？”
“哦，孽徒一个，被我罚到偏远之地搬砖去了。”池婉慧郁闷地道。
大兴极北之地，某个有贼心没贼胆的野心家打了个喷嚏。
“那我师公呢，他又是谁？”
“咳咳，这个啊。”池婉慧眼神游移了一下，“他是我的神殿守卫。”
叶潇瑶秒懂。
“我记得您还有个便宜老爹。”她继续问。
“哦，那是我的启蒙老师，当了一辈子的天权长老，现在年纪大了越发顽固，老是跟我不对付。”
“那‘池婉慧’这个名字又是怎么回事？”
“额……马上假名……”
叶潇瑶无语问苍天，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好。
感情你去梦里是玩cosplay的呢？
在这些离谱信息的冲击下，她失去父母的伤怀变得淡了一些。
“问完了？”池婉慧无辜地眨了眨眼。
“没……但是我懒得问了。”叶潇瑶突然觉得心好累。
“行吧。”池婉慧耸了耸肩，站起了身，“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跟你在这闲谈了，我把安竹暂借给你，有什么事就问她吧。
“哦，对了，女神有神谕，等你身体康复以后，记得去老地方找她，她还有话要跟你说。”
“知道了。”叶潇瑶点了点头，“我现在可以出门转转吗？您说我已经躺了大半个月，怪不得身体都僵了。”
池婉慧看了眼窗外，“天还没亮，要不再等等？”
“但是我现在清醒得很，也睡不着了。”叶潇瑶一摊手。
“行吧，随便你。”说完，她招呼安竹退了一台轮椅过来，施法将叶潇瑶移到了上面。
“好了，我先走了。”池婉慧摆了摆手，直接消失在原地。
叶潇瑶笑了笑，转头对安竹道：“安竹姐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对方神情柔和地回道。
“你对梦中的事情，记得很多吗？”叶潇瑶问。
安竹摇了摇头，“我没有大祭司那么高的修为，只能模糊地记得一些事情，但是大祭司很喜欢您，就算她清醒的时候，也时不时会说起你。”
“这样啊……”叶潇瑶一时有些感慨，“那可以带我出去逛逛吗？”
“可以。”安竹当即推着轮椅往门外走去，“只不过至高神殿乃清修之所，并没有什么有趣的事物。”
“没有关系。”叶潇瑶笑了笑，目光怅然，“我只是想，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