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起关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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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婉宁讶异地望过去，却见殷离神色淡然，仿佛说的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一般。这人会主动开口，是穆婉宁没有料到的，既然殷离开了尊口，穆婉宁也乐得清闲，在一旁抱臂看着徐主簿。徐主簿面色先是显出几分诧异，随即很快地遮掩过去，做出一副凶恶的模样，斥道：“放肆，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得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来人……”“你还是先问过你的上官为好。”徐主簿吆五喝六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殷离平淡的声音打断。徐主簿一噎，一张脸调色盘似的变了几变。他收到的命令确实是交代，只要这人没有太过分的要求，就都随他去，但是……徐主簿狐疑地打量着殷离，暗忖这人是怎么知道的？徐主簿低咳几声作掩饰，做出不耐烦状，“行了行了，算你们运气好，我今天心情好，就成全你们。带走！”言罢，一副衣袖便快步往大理寺狱深处而去，一行狱卒押着殷离两人跟在后面，径直将两人单独关押在大理寺狱最深处的一个牢房之中。叮嘱狱卒将这人看好，徐主簿便拂袖而去。一阵窸窸窣窣的喧嚣过后，众人次第退出，只余下殷离和穆婉宁两人在牢房之中。穆婉宁四下打量了一番，这座牢房并不是他们方才一路上见到的那些监牢般只铺着一层发潮的草垛，蛇虫鼠蚁丛生。与那种牢房比起来，这倒更像是件简单的客房，不大的空间内还算整洁干净，在角落里放着一张床铺，还有一张矮小的木桌。设施虽然简陋，但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比之穆婉宁幼时在乡下住的房子也差不了多少。这样的牢房已然比穆婉宁设想中的好了太多，她对这般的环境很是适应，走到床榻前，伸手抹了把，见床榻还算整洁，便拍了拍床榻，回身对殷离笑道：“殷兄，站着做什么？过来坐啊。”殷离淡淡地扫了眼穆婉宁，淡声道：“不必。”穆婉宁挑眉，笑得愈发玩味。她怎么瞧着，殷离这模样，像是在嫌弃这床榻呢？不过他不过来正好，穆婉宁也不客气，朗声道了句：“既然如此，那小弟就不客气了。”说着，便当真直接在床榻上躺下来，阖上了眸子，假寐起来。身处牢狱之中，穆婉宁自然没有大意到在这个时候当真能够酣睡过去。更何况，身旁还站着一个殷离。她虽然面上表现得很是轻松，但脑海中却始终紧绷着一根弦，时刻警惕着。如今躺在着床榻上，只是为了让暗中盯着他们的人放松警惕。殷离淡然的目光扫了眼穆婉宁，便静静负手立在监牢之中。一时间，大理寺狱最深处的牢房中，一片寂然。接下来的几日，殷离素来话少，如今这牢房之中随时有人盯着，这是两人心照不宣之事，殷离开口的次数也就更少。穆婉宁有时起了兴致，就半玩笑半认真的逗他几句，见殷离不接话，暗道
无趣，也不再凑上前。期间，狱卒送来的饭食，殷离是一口没有吃，就连水也只是勉强碰了两三口。穆婉宁曾笑他金贵，被殷离冷冷扫了一眼之后便将话题扯远说起旁的，只是她心中默默将此事记下。前世，殷离的出身就是个谜。无数朝堂政敌想要借此抓住殷离的弱点，但谁也没有查到殷离出身是什么。正因他这般神秘，朝野上下还隐隐流传着一种说法，说他是某个不出仕的名门大族培养出来的子嗣，否则又怎么会年纪轻轻就有这般的才学手腕？穆婉宁原本是不信的，但这几日瞧着殷离这不食人间烟火的骄矜模样，倒是有几分信了。这般日子一过就是几天。这日，穆婉宁正百无聊赖地摆弄着不知从何处寻来的几根杂草，手指翻飞间，将杂草折成各种各样的形状。这是她幼时在地里做农活时常玩的，殷离起初还看了几眼，见她不过是摆弄着打发时间，便不再关注，任由穆婉宁自娱自乐。穆婉宁正摆弄着，静坐在一旁的殷离突然抬头，看向通往这间牢房的小路。穆婉宁察觉到他周身的气势陡变，手中的动作顿了顿，随手将东西丢在一旁，拍了拍手，也从床榻上起身。“看来，他们终于是沉不住气了。”穆婉宁望着小路中走来的一行人，在殷离耳边低声道。殷离此时也已然起身，这几日来他虽然吃没吃好睡没睡好，这会儿倒是看不出丝毫疲态来，瘦削挺拔的身形依旧如同往日一般无二，神色淡然地仿佛这里并非是无数人谈之色变的大理寺狱，而是自己家的后花园一般。穆婉宁将殷离的模样瞧在眼中，心中暗道了声佩服，面上却做出了纨绔的模样，望着已然走上前来的官差，不耐烦道：“喂，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将我们抓来二话不说就关在这儿好几天，还有没有王法了！小爷要见你们上官！把你们上官给我叫来！”“喊什么喊什么！”狱卒猛地将手中的棍子在牢房门上敲了下，指着穆婉宁道，“把她给我带走！”“等等！你们要带我去哪儿？”穆婉宁面露惊慌，攥住殷离的衣袖就要往殷离身后躲，口中喊道，“殷兄，你可不能看着他们欺负我啊！”被穆婉宁触碰的那一瞬间，殷离的身子下意识的紧绷了下，额角的青筋跳了几下，目光冰冷的扫向那个躲在自己身后之人。穆婉宁在狱卒看不见的地方对他眨了眨眼，神色间尽是狡黠，哪里有丝毫惊慌失措？殷离目光深沉地望了她片刻，唇角微微扯出一个弧度，声音温柔地让人有些毛骨悚然：“阿宁乖，不必害怕，只是过堂审问而已，你只管照实说就是。”穆婉宁被他一声阿宁喊得毛骨悚然，面上的笑意微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是已经将宁然这个名字告诉他了吗？这人还一口一个“阿宁”，分明就是在暗暗报复她！在心中将殷离骂
了一通，穆婉宁面上却做出将信将疑的模样，瞧瞧那群狱卒再瞧瞧殷离，怯怯道：“真……真的吗？”殷离淡淡嗯了声。穆婉宁这才从殷离身后冒出头来：“那好吧，既然殷兄这么说，我就跟你们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