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嫂嫂(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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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太过直白,江昭一时间竟接不上来。他睁着那双懵懂的眼望着明烨看了半晌,原是想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些端倪,然而明烨的眼神太过火热直白,紧紧盯着他时,像两团火落在了身体上般的。烧灼、滚烫。解释的话再三在他舌尖上滚动了一圈,想出口,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和明烨说。对上这双眼时,他似乎在一夕间丧失了语言能力。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江昭被盯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我、我……”青年苍白无措的模样像极了被惊扰到的雪兔,又是茫然又是慌乱,两只长耳朵垂向身后,一动也不敢动。明烨甚至能透过他不断哆嗦的身体,瞧见那宽敞的衣服遮掩下雪白的、圆融的尾巴。只有一小撮。似乎还不够他抓一手的,又好像正好能够填满他的手心般。不知道,这尾巴摸起来的触感怎么样。会不会同看起来一样软、一样绵?江昭花了很长时间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而后才小小声道:“抱歉,我……我不太和外人说话。”他软着声音解释道:“不是你说的那样的,我昨天去……书房睡了,我窗子外面不知道怎么回事,来了一只一直在在敲窗户的大鸟,我害怕,所以就抱着枕头临时去了书房。”他磕磕盼盼地解释着,细白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平白钻出了一手汗。话罢,江昭抬头,飞快地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而后小声道:“可以让开吗?我要回去换衣服,我今天下午还有课。”他这具身体无灾无病,还是个在校的大三学生,自然是有课在身上的。昨天睡不着时,他打开手机看了下课表,发现原身一周三天都有课。他不去上课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原身有一个舍友,刚好是这本书中的主要人物。这个舍友是学校的学霸兼校草,比原身大两岁,研究生都快毕业了。据说是因为学校想等他一毕业就把他请来当学校的任课老师,所以才会特别批了一间双人寝出来让对方住。而作为双人寝的另一个住宿生,原身单纯是因为运气好才会抽中这个特殊宿舍的。原身才刚搬到这个宿舍不到一个月,他的舍友最近正在谋划从学校搬出去的事宜。权衡之下,江昭认为,学校远比这间情况不明的公寓要来得好些。至少学校不会有一点就炸的小叔子在。江昭总觉得和没见过几面的小叔子住在一起有些……古怪。他说不上来是哪里古怪,但直觉让他想从这里出去。这股冲动愈演愈烈,迟早有一天会演变成更加极端地逃离。在事态失控之前,江昭想先杜绝这种可能。他垂眸,径直掠过明烨朝房内走去,刚一进门,他便迫不及待地关上了门,生怕外头的人发现他的胆怯。【系统,你说,明烨会是人吗?】江昭在心里问道:【我怎么感觉,明烨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人?和他待在一起,
我老是感觉毛毛的……】他压低了声音,【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一样,太奇怪了。】系统:【抱歉……】江昭打断它,【你又要说这不在你的权限范围里了是吗?】他有些生气,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里都带上了点娇嗔的怒意,像是燃起的火光一般。系统的何时能饮不自觉低了下去,【您已经猜到我要说什么了。】它顿了顿,看见宿主的怒意值正在飙升,想了又想,最后又干巴巴地甩出一句解释。【系统守则里有明文规定,我们不能插手小世界的一切。】它说:【所以,下次这种问题,您问我,我也是无法回答你的。】江昭闷闷地“哦”了声,模样瞧着不太高兴。【你不能插手,舟桁呢?】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道:【舟桁也是鬼,他知道的应该比你多。】想到手背上的黑雾,江昭面上露出淡淡的喜色,正要叫他出来,动作忽然一顿。这里似乎不太安全。江昭心头蓦地冒出这么个想法,转瞬便歇下心思,目光四处盘桓,最终锁定了衣帽间。他昨天就是在衣帽间和舟桁交谈的,目前来看,这里面应该是安全的。想到这里,江昭放好手中的枕头,不动声色走了进去,又顺手带上了衣帽间的门。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摸了摸黑雾,贴着手腕小声说着。“舟桁、舟桁,你在吗?”【在。】手心浮出一个黑字。江昭把自己的猜想同他说了,“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你有没有发现周围有除了明烨之外的……东西吗?”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瞬,把原本想说的“鬼”字咽了下去。“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还有,你觉得明烨是人吗?你能察觉到他身上的不对吗?”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舟桁耐心听着,一一给出了回答。【他是人。】【不会出错,但他身上的气息让我很不喜欢,如果可以,我建议你远离他,他不是什么善茬。】【还有,关于你说的第一点,我不能确定。】【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来到这个世界会被世界原本存在的力量压制,分辨不出哪里有问题,我只能确定周围有没有人对你有威胁。】【这间公寓被不明的力量笼罩着,我无法透过这道力量查看到他的本质,你要小心,最好少在这里逗留。】手心的字迹顿了顿,像是在深思熟虑。良久,那行字变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够搬出去。】江昭顶着这张字,微微愣了下,有些苦恼地蹙起眉尖,“其实我也想搬出去,只是我才搬进来没多久,明家人会让我搬出去吗?”【确实是个问题。】【你可以用学校的事做文章,告诉他们,学校临时发的通知,让学生在大四之前都必须住在宿舍,只有周六周日能够回来。或者找借口,说你接下来的这个学期会很忙,一直在学校和公寓来回往返不是个事,在路上也会耽误太多时间,以此为
借口搬出来。】江昭双眼微亮,忙不迭点头:“好!你说的有道理,我记下来啦!”他的声音软得能滴出水来,听得人骨头酥麻。舟桁自然也不例外,故作沉稳地写了个“嗯”字,仗着江昭看不见,耳根全红成了一团。好软。……好像在撒娇一样。江昭换好衣服便下了楼。他的目光往餐厅里一瞥,意料之外的,明烨竟然还没走,反而停在客厅里,看姿态像是在等他一般。他下楼梯的脚步一顿,眼底有慌乱一闪而过。明朗死了,公司应该会很忙,明烨怎么还有工夫留在这里?不等他想清楚,明烨的目光便扫了过来,探照灯般,看得江昭不自在极了。他甚至恍惚生出了一股被扒/光的感觉,羞/耻感和不安感成倍往上增长,羞得整个耳尖都泛着红,压根不敢抬头看明烨,任由那道目光将他从头到尾看了个遍。江昭在餐桌边坐下,打算速战速决,用过早餐就出门。他可不想和明烨处在同一个空间下了。这种感觉当真是古怪极了。椅子拖拉的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江昭拿筷子的手一顿,下意识抬头望对面看去。明烨端坐在他对面,动作随意,姿态闲散,“嫂嫂怎么看起来很惊讶的样子?”江昭微愣。明烨再次开口,语气却没有第一次时那么客气,“你既然说你是长辈,那哪有长辈不上桌,小辈就先吃饭的道理,我说的对吗?——嫂子。”简简单单的两个称呼,却硬是让江昭打了个哆嗦。“嗯……嗯。”他移开视线,不走心地点了下头。餐桌上一时间安静极了,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间或有碗筷碰撞声响起。这种氛围比之前诡异了许多,江昭味同嚼蜡地吃完,急急忙忙站起身,“我的课本都在宿舍,现在出门去学校,早点去还能多复习一会儿……”明烨掀起眼皮看向他,那双眼像刀尖一般,凉飕飕的。“嫂子一个人出门怕是不方便吧?听说你在江家的时候,出门都是有专车司机接送的。”他的目光扫了眼左手的腕表。“现在的时间有点尴尬,司机都在公司,不如……我送你出门吧,正好我也要顺路去公司。”江昭忙道:“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打车……”“嫂子。”明烨不冷不淡地打断他,“我妈让我好好照顾你,要是被他们知道是你一个人出门,又该说我了。”他的声音中带上了些许慢条斯理,说话的语气不紧不慢,像在叙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一般,但语气中隐含的威压和胁迫却是无法忽略的。“嫂子,走吧。”才一个回合,雪白的兔子便被野狼咬住了脖颈,将吓晕了的猎物叼回窝里。直到稀里糊涂坐上明烨的车时,江昭才从茫然的状态中回神,心头尽数是懊恼。他怎么就答应了明烨的请求?车里是比房子里更为私密的空间,一旦发生了什么,他想跑都没得跑。“系安全带,嫂
子。”驾驶座的明烨冷淡道。江昭小鸡啄米似的点了下头,手攥紧了胸前的安全带。无论心里想的是什么,在面上,他都要装出无事发生的样子。车子平稳地朝前行驶着,江昭全程不敢抬头,目光克制而拘谨地盯着手机。车内太安静了。安静得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除了他的呼吸声外,他还能听见明烨的呼吸声。一道平稳强健、一道清浅。两道频率不同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渐渐汇成了这密闭空间里独特的白噪音。江昭在这样的环境中被熏腾得有些昏昏欲睡。他的眼皮在过长的车程中渐渐变得昏昏欲睡起来,沉重得有如千钧般。车子正中央的反光镜内,车后挂着的一个平安福挂坠轻微晃动着,像浪尖上的小船,随着海洋的波动上下起伏,好像是在呼吸般。挂坠摇晃着,上头的珠串偶尔碰撞,发出轻微的滴答声。像是水滴。又像是时钟晃过的声响般的。沉闷的风声透过车窗,隐约能够听见微弱的一些。江昭的眼皮愈发沉重起来。种种微弱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最终汇成了一首催眠的交响乐。副驾驶上的青年像是终于忍受不了,头歪向另一边,碰在了车窗上。“咚”的一声。闷闷的,而后便是头发擦过玻璃发出的窸窸窣窣声。青年睡着了。他的睡颜很安静,眼皮搭在一起,遮住了那双包罗万象的眼,也遮住了眼里或害怕、或慌乱、或惊诧的情绪。朱红的唇抿在了一起,没多久,又因为他此时的姿势不方便呼吸而张开了一点。透过这点缝隙,能够清晰看见里头的雪白的一点齿尖。像是某种贝壳平整的尖端。青年胸膛的起伏也是微弱的,不仔细看,甚至发现不了他胸膛的起伏。安静得像个漂亮的、毫无生气的陶瓷娃娃。黑色的安全带勒住了他右侧脖颈,压出一道浅浅的痕迹来,痕迹周边的皮肤悉数是雪白的,两者放在一起对比明显至极。车子熄了火,停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藏在树梢上的监控摄像头闪着红灯,录下了跑车的侧面,以及抵着暗褐窗户透出的一小块巴掌大的雪白肌肤。不远处飞来一只鸟,收拢翅膀停在了树杈上,鲜亮的羽毛正好遮住了摄像头,只从四面八方泄出些微弱的光来。车内,明烨闭了闭眼。不过片刻,他便又睁开了眼,眼里的玩味和易怒转变为纯粹的冰冷。他转头,看向副驾驶昏睡的青年。青年睡得很香甜,微张的唇间伴随着胸膛的起伏呼出灼热的气息,那截猩红的、灵蛇一样的舌也跟着若隐若现,却比完全/露/出来还要诱/人。他身上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领口微敞,扣子还剩一颗,袒露/出漂亮精致的锁骨,以及那截雪白的脖颈。哪怕是睡着了,青年的手也紧紧抓着前襟的安全带,因着太过用力,他的指节甚至泛起了淡淡的青白之色。男人的目光
落在了那上头,从他被额发遮住一点的眉眼下滑,以目光作画笔,一点点描摹着青年的五官。像是想将其刻下来般。他盯着青年看了良久,而后才伸手,微凉的指尖若有似无地触碰了下青年的眉梢。只这轻微的一下触碰,便让他控制不住地动作一顿,屏息去看观察青年的面色。发觉江昭没有反应,明烨的手才又放心地触了上去,隔着一层淡淡的、若有似无的距离,轻且缓地描绘着。他一遍遍地抚摸青年的五官,动作缓慢而小心。如同一向铁石心肠的神明遇见了单纯无害的小动物般,不敢用力,甚至有些不敢呼吸,怕惊扰到这只无辜的小动物,将它吓跑。微凉的指腹在一遍又一遍描摹中渐渐染上了人体的温度。那只手最后落到了江昭的唇瓣上。第一触感是软。——前所未有地软。像是果冻,又像是布丁,但都太浅薄了。他甚至不知该怎么去形容这一刻他心里的触动。像蝴蝶停在狗狗湿/漉/漉的鼻尖上,又像一片雪花融在了温热的掌心。他实在无法用贫瘠的言语来形容他内心的感受。起初的触动微弱,然而等他回过神后,又像贫瘠大地上刮起的飓风,以摧枯拉朽之势蓦地点燃了这块平原。他只是觉得他很喜欢。喜欢得要命。男人用了点力气按动。如同在对待爱不释手的新玩具般。男人瞧着像是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这股触感中,向来冷漠的眼中多出几分极其罕见的兴味。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他手上一个没收住力气。——指尖骤然一滑。像撬开了坚硬的蚌壳般。男人身形一僵,坐在驾驶座上愣了很久,直到青年微不可查地嘟囔了声,那点张开的唇缝下意识合拢,却被什么东西给阻止了。他这才回过神。男人眼里露出前所未有的光亮,指尖试着往外抽了抽。“啵”的一声。男人望着指腹的湿润,眼里浮出意味不明。良久,他做出了和青年一样的动作。那是个“舌忝”的动作。只不过这一次,是他自己的嘴。江昭在车上睡了一路,直到车子停在学校外时,他这才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唔……我到哪儿了?”【您已经到学校了,明烨还在车上。】“学校。嫂子睡一觉起来,把所有事都忘了?”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从他左侧传来,而另一道直接从他心里响起。江昭愣了下,而后猛地回过神。【我在明烨车上睡着了?!】系统:【是的,车子开出去没多远您就已经睡着了。】江昭呼吸微滞,紧张道:【我睡着的时候他有没有对我做什么?】目睹全程的系统:【……】它委婉提醒道:【这个问题不在我能回答您的范围内。】江昭哑然。明烨斜斜睨了他一眼,一手靠在车窗上,另一手握着方向盘,骨节分明的指尖在上面敲了敲。从这么个微小的动作中,江昭察觉出了他的不耐。“嫂子
怎么不说话?”他刻意停顿了下,而后才意味不明地轻笑出声,“该不会是刚才又做梦梦到我哥了吧,醒来之后对着我这张一模一样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像是突然来了兴致般,声音里是明显的笑意。“如果真是这样,那……嫂子,你这算不算是见异思迁?”江昭眸中浮出不可置信。……这都是什么?什么见异思迁?易舷安在说什么,他难道不懂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吗?江昭轻轻咬了下牙,“你胡说什么,我这是……顶多算是睹物思人。”“这么说,嫂子是承认了?”明烨飞快道,“嫂子真的在透过我这张脸看明朗?”反应过来自己掉在了圈套中的江昭面上浮出懊恼。他就不应该接明烨的话的,这下好了,他应该怎么解释?江昭咬住唇,声音放得格外低,“我没有,你不要乱说话……我是你嫂子,明烨,这不是你和嫂子该有的说话态度。”他刻意咬重了“嫂子”二字的读音,提醒明烨他们此时身份有别。这个称呼明烨自己说时不觉得,放在江昭最终,反而让他格外不爽。江昭认真道:“我已经和你哥哥结婚了,哪怕你哥哥现在不在了,我也会忠于这段婚姻,你不用一直盯着我。你哥哥虽然不喜欢我的,但我也不会背着做些不道德的事。”他的声音有些失落,“更何况,我也是……很想念明朗的。”他说的是明朗,而不是“你哥”。后面这句话,相比起来,更像是他一个人的自言自语。这番话的效果格外好,几乎是一出来,明烨尚带玩味的神色便骤然一沉,那双眼里的光也往下沉了沉,面色冷若冰霜。“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跟着你,只是为了看你有没有出轨?”直白的字眼轻轻刺了下江昭。他眼尾泛起淡淡的绯色,唇色却煞白,轻轻摇了下头,一句话也没说。明烨在这方狭窄的车内紧紧盯着他,目光像鹰隼又像野狼,食肉动物的特性在此时彰显出来。“你说你想念明朗,怎么,你和他之间的婚姻是自愿的?不是腌臜的商业联姻,也不是两方家长做主的。”他一点点眯起眼,眼里如黑云压城一般,又像是刀锋最尖端的那点薄薄的亮光,恍惚让被注视着的人以为自己被鹰隼盯上了。那双眼里满是阴沉,看不见一点亮光。他的声音也是同样的阴沉,像是染血的刀刃般,字字句句都透着狠厉。“还是说……”他的声音也跟着变得阴沉起来。“难道嫂子想对我说,你之所以听从家里人的话嫁给我哥,是因为很早以前就暗恋他,所以才会这么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