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礼尚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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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铮跟那只鸡的你来我往中,冯轻终于知道啥叫鸡飞狗跳。
“相公,要不,我找别人来帮忙吧?”冯轻看着满身鸡毛的自家相公,心疼又想笑,她最终还是开口建议。
“为夫可以。”方铮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还是在自家娘子面前,男人丢掉的面子还是要找回来的,他看着满地乱飞的那只鸡,站定,略微平稳了呼吸后,眯着眼睛,看着那只鸡挑衅似的,就停在方铮面前,还用嘴理了理鸡毛,又叫了两声。
砰——
石块以绝对刁钻的弧度直接砸中鸡头。
那鸡踉跄一下,瘫倒在地,逮准机会,方铮上前,擒住鸡头,手起刀落。
方铮总算完成了人生第一次杀鸡行为。
惊的冯轻都忘了笑。
“相公,你砸的真准。”待方铮转头看向她,一副求表扬的模样,冯轻颤巍巍竖起一根大拇指,赞了句。
慢条斯理地拿掉身上的鸡毛,起身,一脸的云淡风轻,“为夫方才只是逗着它玩罢了。”
咳咳——
冯轻呛咳出声。
他家相公要不要这么傲娇?
不过能极快地找到杀鸡的办法,而且还是如此迂回的法子,冯轻不得不承认,他家相公再厉害,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扔掉刀,方铮上前,伸手,想到自己方才摸过了鸡毛,又缩了回来,“娘子别着急,待回去洗个手,给你倒水去。”
“咳咳,咳咳,相公,不用了,我等下自己喝,你转过身去。”冯轻咳红了脸,她指着方铮后背。
方铮也猜出自己此刻的狼狈,他挺直了脊背,便是满身鸡毛,也是君子如玉。
等冯轻替他拿掉背后跟头发上的鸡毛,又舀了水,给方铮洗了脸跟手。
自己则烧了一锅热水,开始烫鸡毛。
之后又按记忆中的步骤,去掉鸡内脏,洗干净后,剁成小块,再放锅里焯水,捞出来后用冷水冲了一遍,留着备用。
因着时间紧迫,整只鸡炖需要许久,冯轻就捡了个省时间的法子。
之后再洗干净锅,烧热,放了油,再放姜片跟蒜瓣,还放了一种类似八角的作料,炒香后,放冷水,再把鸡块放入锅中,又放了香叶。
正好上次盛鸡汤的瓦罐还没带回去,冯轻将大锅里的鸡汤盛到瓦罐里,再放一边小火上炖。
做完这一切,冯轻擦干净手,蹲在火旁,吸吸鼻子,问正添柴火的方铮,“相公,这是咱两头一次一起做饭,你说味道会不会很好?”
“定会好吃。”方铮很肯定地点头,“为夫都会舍不得吃。”
冯轻又想笑,这次是开心,她也扔了一根木棍,“这是爱的味道,相公要一口一口喝完。”
“好。”方才自家娘子在忙活的时候,方铮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移开,略微凌乱的发丝,额头晶莹的汗滴,还有脸上无意中擦上去的黑灰,都让他移不开视线。
冯轻伸长了脖子,朝方老头躺着的屋子看了一眼,“虽然舍不得,不过还是给爹也盛一碗吧。”
倒不是舍不得鸡肉,而是舍不得自己头一次做饭就要给不喜欢的人吃,冯轻可没看错方老头对自家相公的愤怒。
“不需要,我会出去给爹买他想吃的。”方铮看着窜起来的火光,温声说。
方铮跟方老头之间,若是没有危害到方铮,冯轻不会插嘴,闻言,她也没反驳。
接下来一个时辰,除了方铮进去给方老头倒了一回水,其余时候都陪着自家娘子,而方老头也跟方铮别着劲,除非迫不得已,他是不愿方铮伺候他的。
大多数时候,有些需要解裤带的事都是方大郎回来帮着做。
跟自家娘子在一起,一个时辰眨眼即过。
掀开瓦罐的盖子,香味扑鼻,虽不如方蒋氏做出来的香,可两人都是生手,能熬出一锅完整的鸡汤,已经足够让两人欣喜的事了。
最后放了盐,冯轻搅着浓白的鸡汤,盛了一小碗,吹冷了些,递到方铮面前,“相公,你喝看看,味道怎么样?”
尝了一口,方铮温润的眼眉都舒展开,他笑道,“味道极好。”
心里想这是娘子专门给他熬的鸡汤,这比任何山珍海味都美。
“我尝尝。”人都道情人眼里出西施,怕是在相公嘴巴里,她做出来的再难吃的也堪比珍馐美味。
就着方铮的手,冯轻喝了一口。
还咂咂嘴,仔细品尝了一番。
味道算不上多美味,却也不难喝,只是——
“相公,似乎有些油腻。”冯轻总结道。
“不油腻,为夫喜欢。”方铮将碗递给冯轻,“再给为夫盛一碗。”
后来,方铮足足喝了三碗。
若不是冯轻,他就能喝到吐。
这一瓦罐也不少,冯轻给陶大夫跟小岳他们各盛了一碗,又把鸡蛋饼热了一下,给两人送了些过去。
几人吃完了饭,收拾完,方铮又带着冯轻出去给方老头买些粥。
方铮给方老头喂饭的时候,冯轻借故出去
,她想着方老头是不愿意自己这个儿媳看着他如此凄惨的模样。
“爹,大哥要酉时才能回来,你就打算饿几个时辰吗?”方铮看着方老头避开送到嘴边的粥,淡淡地问。
方老头恶狠狠瞪着方铮,喉咙深处发出古怪的嗬嗬声。
“若是爹饿死,我们跟娘最多会伤心一阵,之后该如何活着还是如何活着。”方铮勺子还抵在方老头嘴边,说出的话却让方老头愈发气怒。
他张了张嘴,一口吞下粥。
那凶狠的眼神,就像是在吞噬自己儿子的血肉。
眼看着一碗粥喂完,方铮替方老头擦拭了嘴角,问,“若是爹实在不愿意儿子在身边照顾,那过两日,儿子便去通知潘家人,让他们过来照顾你。”
嗬嗬啊——
潘家除了个潘老头,还有谁能照顾他?
而方老头很清楚,潘老头连自己闺女都不愿意照看,更何况是他这个其实不怎么想干的人。
看明白方老头的眼神,方铮笑了一下。
笑意却不达眼底,“爹这般看我作何?潘家人遭难,爹可是衣不解带地照顾着他们,礼尚往来,如今爹不良于行,难道他们不该过来伺候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