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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原来,他也是爱情里面的愚者(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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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宴舒不着急接谢祁韫的电话。

他左手肘搭在车窗上,悠闲自得地喝着啤酒,回头看了一眼还未苏醒的姜棠。眉宇之间,是鬼魅入了心。

他设想过谢祁韫会用的每一种办法,唯独没有想过他会这般的循规蹈矩。

放在副驾驶上的电话不停地响起,他烦躁地抓起扔在了地上。之后推门下车,打开后排座位地门坐了进去。

何宴舒手指轻柔地在姜棠的脸上来回地扫过,就这么提起啤酒对着她的眉心淋了下去。

啤酒顺着她娟秀的鼻梁一路流淌,落进颈项里面,冰凉地感觉把她从迷药中催醒过来。

姜棠轻微地摇晃了头,缓缓睁开双眼。这才发觉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绑着,何宴舒坐在身边,一脸得意笑容。

她想要坐起身来,却被何宴舒伸手按住肩膀:“姜棠,谢祁韫现在一定很着急。其实,我没想过自己会成功。但是谁叫你跟谢祁韫都太自负。以为盯紧了姜瞭就会没事。”

她警惕地问:“你想干什么?”

何宴舒笑容轻浮又畅快:“你觉得我能干什么?”

他把酒瓶放在地上,向前俯身伸长手臂,从副驾驶的位置下面捡起手机,回拨给了谢祁韫。

电话刚一通,就传来了谢祁韫的声音,焦急,愤慨在交织:“何宴舒,姜棠在哪里?”

他开着免提:“谢董,这么着急做什么?”

他拿着电话,放在姜棠的面前,用力地一巴掌扇在了姜棠的头上。谢祁韫听见了姜棠的叫声。

他声音恐慌:“小姜。”

何宴舒关了免提,把手机拿起来放在耳边:“好了。谢董,你听见姜棠声音了。说不定,这是你们最后的对话。当然,如果警察能晚一点到来,或许我还会让你们再说上两句。”

之后,也不管谢祁韫什么反应,直接挂了电话。自己又坐到前面去,发动汽车往山上开去,驶过一段平坦大道之后,进入乡间小路,便变得崎岖起来,颠簸地姜棠全身疼痛,尤其是腹部。

她叫喊着让何宴舒停下来。

他充耳不闻,甚至还加快了速度。

姜棠躺在座位上,仰起头来想要看一看自己在哪里?然而,她此时头脑昏沉,根本辩不清楚方向。再说,即便她知道自己在哪里,这会也无法逃脱。

她不知道何宴舒开了多久,只是觉得头很晕,肚子很痛。她努力地想要挣脱开绑着手的绳子,却只是勒疼了手腕。

她出声叫了几次何宴舒,他都不作回应。

道路越来越窄小,也越来越陡峻崎岖。姜棠觉得自己被四个轮子抬着,随时都会被甩出去,摔的尸骨无存。

她感觉到腹部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一种不好的预感陇上心头。她又一次叫了何宴舒的名字。

这次何宴舒倒是应了。不过很是不耐烦:“你吵什么吵?”

她声音有些虚弱:“我肚子疼。”

“忍着。”他语气冰凉,没有了一丝一毫的人情味。

这边谢祁韫不同地在给何宴舒电话。奈何车子颠簸声音太大,淹没了电话铃声。

车子继续朝前开去,一路上的绿茵葱葱,遮天蔽日,像是把他们困进了一处无人之境。

她努力地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那人下的药重了些,加上路途的坎坷,摇晃地她晕晕沉沉地想要睡去。

但是腹部的疼痛又如同钻心般的传来,双重无法自控的折磨让她涌上一阵恶心反胃。

这时,因为何宴舒没有看清前方路面,致使车子轮胎直接从一方石块上越过。导致姜棠身体一个弹跳,滚落到了座位下方。

不一会,她就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大腿根部流下来。她知道,孩子保不住了。这本是她给谢祁韫准备的惊喜。殊不知,还未告知他,他就走了。

姜棠缓缓闭上双眼,泪夺框而出。

大约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何宴舒终于停下了车。他推门下车,打开后排车门,生硬地把姜棠从车里拖下来,一路拖进了下方的林间,把她扔在地上。

姜棠努力地让自己坐起来,靠在一颗粗壮地树干上。她头眼晕花地环视过周围,不明白何宴舒为何要带自己来这里?不过,她此时难受恶心至极,无力询问。

何宴舒折返回到车上,拿出一瓶酒,打开喝了一口。到了姜棠的面前,用力地掐住她的下颚,把她的脸抬起来,强行给她灌了半瓶啤酒。姜棠被呛的连连咳嗽。

何宴舒把易拉罐扔在一遍,拿起手机,拨通了谢祁韫的电话。

谢祁韫此时正在沈家,他四处找不到姜棠,警方定位寻找也需要时间,想着或许沈吟夏知道何宴舒会把姜棠带去哪里。

他坐在沈家的客厅沙发上,看这沈吟夏泪流满面的脸庞,颇为烦躁。手上的电话一响,他起身离开座位的同时,立即接通。

何宴舒的声音猖獗:“谢祁韫,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他声音是抑制不住地微颤:“你想要玩什么游戏?”

“你不是很恨姜庆祥吗?现在他躺在医院要死不活的。不如,你去帮他做个了结怎么样?”

“何宴舒。”

这三个字几乎是从谢祁韫的口齿之间蹦出来的。

何宴舒轻笑了两声:“谢董,用姜庆祥的命换姜棠的命,很划算吧。你可以考虑下。”

谢祁韫紧紧捏着手机,转身看着沈吟夏:“你就不担心我伤害你妻儿的性命吗?”

此话一出,沈涛与沈灼脸色满是警惕,担心谢祁韫真的会这么做。

谁知,何宴舒却丝毫不在意:“谢董这是要跟我赌吗?”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两人都知道,谢祁韫赌不起。何宴舒对沈吟夏的在乎哪里能跟他对姜棠的在乎相提并论?

他再一次请求道:“沈小姐,我请你再好好想想。”

她哭着道:“我真的不知道。他的事情从不给我说,我也从不问。”

沈涛看着谢祁韫像是那站在茫茫荒原上的孤独孩子。他穷尽一切力量找到了回家的路。眼看着家就在对面,却发现还有一方急滩险流需要他去渡。

沈灼站在沈吟夏的身旁,让她也尽力地想想。

她仍旧摇头,有一种被他人逼迫地不悦:“我真的不知道。你知道,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找他。但是我找不到。”

说到最后,沈吟夏自己也崩溃大哭。

谢祁韫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抬脚要走。突然,沈吟夏出声叫住他,随后直接给他跪了下去:“谢先生,宴舒也不想要变成这样。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他的本意。我想求求你,找到宴舒之后,你们放过他好不好?”

沈灼不敢置信地大喊出来:“姐。”

沈吟夏哭着吼出:“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没有父亲啊!”

谢祁韫不为所动:“沈小姐,我没有用你和孩子来威胁何宴舒。已是对你最大的仁慈。”

霎时间,沈吟夏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

如果说先前沈灼对谢祁韫只是出于志同道合的欣赏,这刻心底到陇上了几分信服。他起身追着谢祁韫而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只是觉得当下的谢祁韫是需要人陪的。

谢祁韫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两人开门上车,往山下而去。刚走没多远,何宴舒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他接通,何宴舒的声音传来:“谢董,考虑的如何?”

谢祁韫开着车:“何宴舒,你不就是想要权势吗?只要你不伤害姜棠,我把整个gk都给你。”

何宴舒沉默了几秒:“这听起来很不错。我考虑考虑。”

他又一次挂断了电话。

谢祁韫气恼地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促使车辆向左偏去,加上又是下山的路,车子直接装了旁边的石头上。

沈灼担心他的情绪,提议:“谢先生,我来开车吧。”

他倒也没有反对。两人交换了位置,他给王队去了电话,询问他们有无定位到何宴舒的位置?

王队说他们正在往那边赶去。不过最快也要两三个小时。

很快何宴舒的电话又过来了,告知自己现在对gk没有兴趣。他更希望谢祁韫跟自己玩这个游戏。

谢祁韫说:“你怎么保证?在我按照你说的做了之后,你会放过姜棠?”

何宴舒有些无赖:“谢董,你现在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我不能保证姜庆祥死了,姜棠能安然无恙。但是我能保证,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做,你再也见不到姜棠。”

姜棠虚弱地声音从电话里面传来,恍若他们身处在两个世界:“谢祁韫,不要。”

何宴舒一拳打在姜棠的腹部,他立刻听见了姜棠的喊叫声。

谢祁韫大声道:“去医院。”

“谢祁韫,不要。不要去。”姜棠的声音伴随着哭泣。

何宴舒挂了电话,盘腿在她的面前坐下:“好了。我们现在就来聊一聊姜明瀚。你不是一直很好奇他是怎么死的吗?”

泪珠挂在姜棠的眼角。她看着他,明明是同一张脸庞,怎么可以如此颠倒这张脸上曾有过的纯粹?

何宴舒抬手给她理了理秀发,她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靠去,恍若他任何轻微地触碰就似在一点点捏碎她。

他把自己与母亲在姜家生活的温馨,无奈,伤痛缓缓道来。

在何父离世后不久,因为丈夫家里的排挤,何母便带着儿子来到a市,投靠了温绒。

何母没有任何技能傍身,何父在离世之前,她只是操持一日三餐的家庭主妇。她的本意是在a市找一份工作,等一切都安定下来了,便与何宴舒搬出去。

但是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加上没有技能,一时找工作到成为了难题。温绒见状,到几次与姜明仁说过,让她帮忙给姐姐介绍分工作。

他口头上答应着,转眼就忘了这事。她不敢去找姜明瀚,知道他厌恶自己。这时,恰逢姜家有佣人要辞职。她就趁机给姜明瀚提了提,他倒也没有说什么,同意何母在姜家住了下来。

最开始的一两年,母子俩还算开心。虽然寄人篱下的生活多少有些辛酸,但儿子的懂事给了她无尽的安慰。

当时的何宴舒时常对母亲说的话便是等他长大了,要挣许多许多的钱,让母亲不用再去伺候他人,而是要请专人来照顾母亲。

可是,他的梦在两年后随着何母的跳楼身亡戛然而止。起初,他并不知道母亲好端端地怎么就自杀了?

他也问过温绒,何母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温绒说没有。

那年,他还小。想着或许母亲是因为工作劳累,加上思念父亲,才一时想不开跳楼了。

直到两年多前,某次他听见温绒与姜明仁吵架才得知了母亲自杀的真相。原来,在母亲进入姜家没多久,某晚姜明仁便假装醉酒强行占有了何母。

何母把这件事告诉温绒,希望她能帮帮自己。

温绒担心这件事戳穿会影响到自己在姜家生活的安逸,便劝她忍一忍。还说这些事情,在外面是屡见不鲜。甚至还提起了孩子,说就算是为了孩子也该忍一忍。

何母就这么忍了下来,一年,两年,她在身体劳累与心理创伤的双重折磨之下,抑郁无人知。最后,毁灭了自己。

何宴舒得知这一切的事情,想要去找姜明瀚,想过告诉姜棠。但是他性格太过敏感,担心姜明瀚会为了维护姜明仁伤害自己,加上他本就愤怒于姜棠与自己的交往。如此思忖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铤而走险。不曾想,弄巧成拙。

他掐着姜棠的脖子,满目狰狞:“这就是你们上层社会人的丑陋。姜明仁着实可恨,但是更可恶的是姜明瀚。他就是一伪君子。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姜明仁的所作所为,却选择了宽容包庇,间接害死了我母亲。”

姜棠听着何宴舒的话,泪流满面地摇头。她不愿去相信何宴舒口中的姜明瀚。那是她的父亲,她所敬爱的父亲。他儒雅良善,热心公益慈善,怎会是他口中的伪君子?

她想要去反驳,为父亲据理力争。但是内心深处有一声音在告诉她,何宴舒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仰面嚎啕大哭。

她难以承受父亲形象的坍塌。

她终于体会到了谢祁韫所说的话到底是一份怎样的绝望?谢祁韫愿意为她筑起一份安适窝。但不是每个人对她都有这么情意。

何宴舒掐着她的脖子用了力:“我想要杀的人本来是姜明仁。谁知,他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我要杀他的消息,就这么将计就计,把我送他注入了毒药的雪茄交给我,让我拿去送给了姜明瀚。”

“这件事,我也是在姜明瀚死了之后才知道的。不过,姜明瀚死的一点都不冤枉。当初,他明明可以把姜明仁送进监狱,让他为他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可就因为姜明仁是他弟弟,他就选择了睁一眼闭一眼。”

姜棠不停地哭着,恍若父亲葬礼上没有落下的泪水这刻犹如滔滔江水朝她袭来。不知是要吞没她?还是要吞没她内心所敬爱的姜明瀚?

当晚,姜明瀚刚吸了两口何宴舒送来的雪茄,便倒在了书桌上。雪茄上的火星点燃了桌上的纸张,火势顺势就起来了。那晚,若不是谢祁韫及时感到,姜明瀚定然会被烧成焦炭。

他砸掉落地窗,不顾徐徐蔓延地火势,背起奄奄一息地姜明瀚就往外面走。他们刚一出来,风从他砸开的缺口灌进去,不多一会火势便窜燃了整间屋子。当消防队员赶到的时候,屋内早已被烧的面目全非。所有的证据也就不复存在。

谢祁韫背起姜明瀚出来,把钥匙随意地扔给一名保安,让他开车去医院。两人一上车,姜明瀚就抓住他的手,凭着自己最后的意识与力气说道:“对不起。姜棠。”

话落,姜明瀚就陷入如死一般的昏迷,之后也没再醒过来。

当姜明瀚被盖着白布从手术室推出来那刻,他面如死灰地跌坐在地上,口中多次呢喃:“完了。完了。完了。”

他与姜棠之间完了。

姜棠听着他控诉地话语,哭着道:“你为何当时不告诉我?”

他声嘶力竭地吼出来:“告诉你有什么用?难道你能让你爸杀死姜明仁吗?”

他掐着姜棠手掌的骨关节发出了声响,她因为咽喉被掐住,呼吸不畅。

这边,谢祁韫他们到了医院,给何宴舒打来了电话。

他放开姜棠接通,先前所涌现出来的伤色消失殆尽,恢复了他的阴翳:“谢董,想好了吗?”

谢祁韫大步朝姜庆祥的病房走去,让他把电话给姜棠。

何宴舒挂断电话,直接连起了视频。

原本落进谢祁韫世界的姜棠是一轮晨阳,这刻他却在她的眉宇之间看见了落霞与孤鹜的凄呛。

她眼中没有恐惧,甚至有一种认命地死寂。他不知道何宴舒对她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

姜棠以往眼中的那团光,灭了。

谢祁韫与何宴舒两人进入了病房。何宴舒从镜头里面看见了睡的安祥地姜庆祥,他催促他:“谢董,你这速度比我想象的快。”

谢祁韫一双泛红地双眼看着靠在树干上泪流不止的姜棠:“何宴舒,我要你保证姜棠的生命无碍。”

何宴舒笑着,笑中有种站上顶端的胜利:“谢祁韫,这我可不能保证。”

如果何宴舒此时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定然会当即捏死他。但是,现实的情况是他被何宴舒所拿捏。

他的手颤抖地伸向姜庆祥,他的手落在了氧气罩上,颤抖地正要把它缓缓去掉。

沈灼连忙拉住他的手:“谢董,你不能这么做。”

他只是看着姜棠,想要为她祈求一份活下去的希望,哪怕覆灭了自己。

何宴舒笑得洋洋洒洒:“姜棠,这滋味怎么样?看着自己的丈夫杀死自己的爷爷,这感觉一定很刺激是不是?怎么办,我突然不想你死了?我让你活着,好好活着。活在对谢祁韫的爱与恨纠结中。”

姜棠泪水不断,不断重复着:“不要。不要。”

谢祁韫的手还是没有松开氧气罩,他甚至推开了沈灼的手臂,与何宴舒交涉:“何宴舒,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何宴舒趁机蛊惑:“谢祁韫,其实我挺佩服你的,就因为一个女人,就这么放过了姜家。想想,你父亲是怎么被姜家人逼死的?”

姜棠止不住的摇头:“不要。不要。”

当她看见谢祁韫就要拔掉姜庆祥的氧气罩时,她向前匍匐而去,恍若自己就在谢祁韫的身边,能拉住他似的。

她趴在地上,大声地吼出来:“谢祁韫,你要是杀了我爷爷,我就杀了你的孩子。”

这话一出,谢祁韫的手戛然而止,整个人陷入了静止状态。

他在分辨姜棠的话语的真实性?

不是,他是在努力地消化姜棠话语的残忍性。

何宴舒伸手摸了摸姜棠的腹部,心生另外一种玩法。他回到车上去,拿来一把水果刀,强行塞进姜棠的手中,笑容是无尽地猖獗:“谢祁韫,我们换一个玩法。看是你狠心杀了姜庆祥?还是姜棠狠心杀了你的孩子?”

姜棠知道孩子已经没了。她不假思索地就用刀尖刺进了自己的腹部,虽说不深。

霎时间,谢祁韫的双膝无力地跪在了姜庆祥的病床前。他握着氧气罩的手仍旧没有放开,头埋在床沿,泪一滴一滴地砸下来。

他消化不了姜棠的话,姜棠的行为。

他怎么能对她这般残忍?

何宴舒还在继续说:“谢董,如果我是你一定会杀了姜庆祥。这边,我再帮你杀了姜棠。到时候,你不仅为父亲报了仇,还能把远信纳入gk旗下。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来找你算账。你看,我是不是替你想的很周到?”

他又对着姜棠说:“姜棠,你说当你死了之后。谁会顶替你谢太太的位置?我想沈涛应该会千方百计把沈吟夏嫁给谢祁韫吧。到时候,他们谢沈两家在a市还有谁可匹敌?”

沈灼怒吼出来:“何宴舒,你是不是疯了?”

他拿起刀玩耍着,在姜棠的脸上来来回回:“我早就疯了。”

沈灼但是何宴舒伤害姜棠,唤了一声:“谢先生。”

谢祁韫仍旧低着头,泪还在落下,这是他爱上姜棠的这番浩劫的其中一站。沈灼注意到,他握着氧气罩的手不断在用力,似乎下一秒就会把它扯下来。

他也担心谢祁韫真的杀了姜庆祥,便说:“谢先生,就算你真的按照何宴舒的做了。他也不可能放过姜棠。”

他何尝不知道何宴舒这是要玉石俱焚。

何宴舒说:“姜棠,你不知道谢祁韫有多很姜庆祥吧?你是不是很好奇,姜庆祥是怎么逼死谢绍禹的?”

姜棠摇着头,表示自己不想要知道。刚刚经历了他摧毁父亲的洪荒,不想再掉进另一滩泥沼。

谢祁韫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眼变得狠绝与冷厉。他不动声色递给沈灼一个眼神,他立即离开了病房,叫来医生与护士在外面等着。

当年,他父亲败给了与姜明瀚的情义。如今,他败给了自己对姜棠的情意。

为了拖延时间,谢祁韫首次主动启口了谢姜两家的恩怨。他想,如果这些事情姜棠一定要被告知,那么他也希望自己亲口告诉她。

他看着姜棠抗拒聆听地表情,犹如万箭攒心。可是为了拖延时间,他还是出口了两家的恩恩怨怨。

谢祁韫的奶奶于笙出生于糕点世家,后来因为战乱的缘故,家族没落了。谢绍禹一直没有忘记母亲的临终夙愿。从纽约大学商学院毕业归来,便着手创办公司,想要重振于家的招牌。尽管父亲并不赞成他从商。

那些年,谢聿珩潜心研究学问,谢家的经济状况算不得好。故而,谢绍禹在国外求学的时候,便在四处找寻资本投资。在他回国之后一年的努力之下,终于有投资人愿意投资了。

他找到了刚归国不久的姜明瀚,想着两人一起。到时候他管生产研发,姜明瀚负责业务管理。

姜明瀚当时正值丧母期间,心绪紊乱,也没有想好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就点头答应了。

他回到家里这件事告诉给了姜庆祥,他听过一片淡然。然而,两人都不知道,姜庆祥却私下多方打听,找到了谢绍禹的投资人。

他悄悄前去拜访,依着商人之间的算计,整整一下午谈下来,投资人便顺了姜庆祥的意思,只是担心这配方。

他觉得这是小事,说自己有办法。就这样,原本谢绍禹与投资人之间的五五分,也变成了姜庆祥与投资人之间的三七分。

想着的是,等以后发展壮大了起来,他们手上的资金充裕了再从投资人手上所持有的份额买下来。到时候,就成了他姜家的企业。

与投资人谈过之后,姜庆祥回到家里。很快就让把谢绍禹邀请到了自己家来吃饭。

谢绍禹有着文人的天真,加上两家又是世交,根本就没有多想。谁知道,两三瓶下来,姜庆祥便从谢绍禹的口中获得了糕点的配方。

当晚,姜庆祥让姜明瀚把他送回家去,他还在夸赞姜家的酒好喝。三天之后,他去找到投资人说投资的事情,才知道自己被姜庆祥算计了。

他跑去姜家大声质问姜庆祥,却被人赶了出去。

姜明瀚在旁边看着,左右为难。当时,父亲要如此做的时候,他便不同意。说两家关系这么好,怎么能做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

但是姜庆祥以自己的性命相威胁,姜明瀚便妥协了。多年以来,姜家虽然从商,却是难以壮大。如今遇见了这么一机会,他怎能放过?

谢绍禹做不来下流卑鄙的事情。便找来律师一纸诉状把姜庆祥告了。但是,这场官司经过姜庆祥的多方运作,最后以谢绍禹的败诉收场。

他在法庭之上,大声质问姜明瀚。

姜明瀚仅是默默地低下了头,未曾为他说半句话。其实,在开庭的前几天,他抱着最后的希望找到姜明瀚,希望他能在庭上为自己作证。还说,只要拿回了于家的配方,他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姜明瀚又一次地辜负了他的信任。

因为那年谢聿珩的身体很不好,这些事情他都是瞒着父亲的。可是,谢聿珩不知从哪里知道了这件事,竟然一病不起,未过多久便撒手人寰了。

谢绍禹扑倒在父亲的床前一阵痛苦,道是自己对不起父亲。在之后谢聿珩的葬礼上,姜庆祥没有丝毫愧色地前来祭拜。

谢绍禹怒不可遏地要将他赶出去。他却故意一次次地激怒谢绍禹,致使一向冷静克制地谢绍禹对他大打出手。

就在大家还未来得及劝阻时,两名民警突然冲了进来。以殴打罪带走了谢绍禹,他被罚款加拘留了半个月。

在这个半个月的时间里面,姜庆祥紧赶着时间,成立公司,组织团队,按照于家的配方制作出了第一批糕点,又请来了当时红极一时的明星代言宣传。

当谢绍禹出拘留所出来时,街上四处都张贴着姜记糕点的广告图片。公司后改名为远信。

他一气之下,边走边撕着广告到了姜家外面,要冲进去找姜庆祥算账。结果却是被姜庆祥请来的保安一顿狂揍。

他被打得匍匐在了姜家的大门口,仰头看着屋里站在姜庆祥旁边的姜明瀚,一声哀鸣,无限绵长。

姜庆祥就是要致谢绍禹于死地。他深知,自己抢走了于家的配方。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加上他了解姜明瀚,所以便彻底狠了心。

谢绍禹满身是伤地回到家中,迎来的不是妻子林美华的关心,而是抱怨。他知道她心大,志不在这小小天地。

林美华说:“我本还奢望着等你公司成立了,赚了钱,我就可以去国外发展了。现在好了,东西被人抢走了,钱也给人赚了。”

他颓废地坐在正厅的实木椅子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妻子的埋冤?属实是他自己大意,信错了人。

后来,他又几次找到姜庆祥,或者姜明瀚均是无果。他想要冲进姜家的食品厂,把一切砸的稀巴烂。但是每次都能被人拦下。

不久之后,他便发觉林美华出轨了。对方就是他当初所找的投资人,姜庆祥从中牵的线。

他责问林美华的背叛。但是她却不以为然:“难不成你要让我跟你一起死?”

就是这么来自妻子随意脱口而出的死字。让这刻万念俱灰的谢绍禹跑到了姜家的食品厂纵身一跃。竟然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位需要照顾的儿子。

姜棠看着谢祁韫的眉眼,是同一场悲哀。他的悲哀是家的破碎,她的悲哀是她心中爷爷父亲蒙上了阴影。

他仍旧跪在地上不起,像是在请求某一种宽恕。终于,他把往事的这把刀亲自插进了姜棠的身上。

他有些不愿面对姜棠明媚跌入了灰暗,低垂着眉眼。他不知道这一场事故之后,自己要如何去修复她性格上的那份灿烂?

就如同当时他获悉林美华背叛父亲。曾经,他以为母亲只是为了追逐梦想,所以不得已走了。

他可以忍受母亲把自己当成了累赘,却不愿承认母亲成为了把父亲推向死亡的刽子手之一。

他想,如果那段时间林美华能暂时放下欲望,陪在父亲身边,父亲不会走,他的家不会破。而父亲一定会凭着多年所学,在时间的磨练下,重振旗鼓。可是,他们就这样一环扣一环地,摧毁一个人活下去的那份意念。

姜棠的世界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撞击,她记忆中的所有美好,都在一寸一寸地被乌云覆盖,进而吞噬了她。

何宴舒见谢祁韫丝毫没有杀姜庆祥的手,拿起刀架在姜棠的脖子上,浅浅地一刀下去,血流了出来。

谢祁韫惊恐地大吼:“姜棠。”

何宴舒还在试着加深深度:“好了,现在故事也讲完了,该说的也说完了。谢祁韫,你也该动手了。”

姜棠担心谢祁韫真的会下手,有些无力地说道:“谢祁韫,我爷爷已经是垂死之态。你没有必要为了这样一位将死之人毁了自己。至于我,既然是姜家对不起你们谢家。那么你就不应该再管我。”

何宴舒伸手勾着姜棠的脖子,白皙地脖颈上是一道醒目地红色,刺痛了谢祁韫的双眼。

何宴舒是不要命的狂徒,不断试探谢祁韫,他的刀一点一点地往姜棠的脖子深处去。血也越来越多,滴落在她的衣领处。

谢祁韫不敢去赌姜棠的命。他闭上双眼,眼看着就要摘下姜庆祥的氧气罩,沈灼突然说:“谢先生,算时间王队他们应该快到了。”

然而,他要的不是应该。所以,他还是缓缓地摘下了姜庆祥的氧气罩,泪从他的双目中汩汩而出:“小姜,对不起。”

早已等在外面的医生听见了仪器的滴滴声,迅速推门而入。这边,何宴舒也听见了警笛声。下一秒,就看见王队与其他几名队员就跳下了车,钻进丛林,对着何宴舒步步紧逼。

他把手机扔掉,起身从姜棠的身后拖着她不断往丛林深处去:“姜棠,你们要逼我死,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姜棠也不再害怕,如果孩子还在,她或许还会求生。如今孩子没了,又得知了这样一番真相,想着死了就当是替爷爷父亲还了谢家的债。

她没去质疑过谢祁韫话语的真实性,她知道,自小他便不会骗她。即便要骗,说的也是好听的话。

王队缓慢朝何宴舒靠近,劝说他:“何宴舒,你不要一错再错。想想你的孩子,你的妻子。”

何宴舒冷笑道:“我哪里有孩子?有妻子?你们知不知道,沈涛这唯利是图的小人,看我没有了用处,就一心想要沈吟夏跟我离婚,还让其他男人来当我孩子的爸爸。”

王队说:“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该放弃自己。想想,人要是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而且我听说,沈小姐对你很上心。在你失踪的这些时间里面,她一直都在找你。”

“我知道。哪又怎么样?可是面对她家人对我看不起,她除了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还能做什么?他们凭什么在我面前那么骄傲?我只是出生比他们差了,其他的我那点比不上他们。”

他竭力地控诉这世界的不公:“这些年来,我努力努力地往前跑,别人学习的时候我在学习,别人玩的时候我也在学习。但是,姜明瀚不喜欢我,沈涛不喜欢我。他们眼中只有那些豪门望族的子弟。可是这些人,除了整日拿着父母的钱吃喝玩乐,还会什么?”

王队提高了音量:“但这一切都不是你杀害他人的理由。”

何宴舒大吼一声,拿着刀对着他们挥舞:“我知道。我当初也没想过要变成这样。但是,姜明仁算计我,逼我。让我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姜棠听着,终于明白了父亲不喜欢他的理由。

愤世嫉俗,怨天尤人。

即便后来他是被姜明仁所逼,但是在这不归之路上踏出第一步却是出自他自己的意愿。如果他当时获知了事情的真相,换一种方式解决,或许他就不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

何宴舒长时间的陷在一种自卑与敏感的情绪之中,难以看清自己。他在姜家生活的十多年,所见识到的荣华与名利,就像是罩在他头顶上的紧箍咒,牢牢地锁住了他。

何宴舒一直拖着姜棠后退。她脖子上细长伤口,还在慢慢淌血,联合腹部的疼痛,让她身体越来越乏力,感觉自己随时都会躺下去。

她脸色苍白,声音趋近于死亡边沿:“何宴舒,你杀了我吧。就当是我代他们向你们赎罪了。”

何宴舒笑她:“姜棠,看你也不爱谢祁韫嘛,舍的这么干干脆脆。要不我们两个人一起死,在黄泉路上还可以再续前缘。”

姜棠说:“何宴舒,如果我们真的都死在了这里。我也不会再与你同路。”

这话,激怒了何宴舒。他把刀又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就在这时,王队救人心切,一枚子弹从王队的手枪里面对直飞了出去,恰好打中了何宴舒的手臂。

刀,顺势落地。

只是,他在后退的过程中没有看清楚身后的路。不小心踩歪了,两人身体一滑,双双跌入了身后深绿色的湖中。

王队大喊一声救人。

队员纷纷扑向湖中,几分钟后救起了两人。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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