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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伤疤,是她一目了然的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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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棠开完会,把东西放回办公桌,趁着谢祁韫不注意就跑出来了。她驱车到了远信大厦,给张雪去了电话。

张雪不是很想见她。

她在电话里面说:“雪姐,我劝你最好还是见一见我。在姜明仁失势那日,我或许还能与你念点旧情。”

张雪坐在位置上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没下来见姜棠。她害怕见了姜棠被姜明仁误会,届时失宠,她眼下所拥有的一切都化为泡影。

见她不肯下来,姜棠也有些无可奈何。她掏出手机看着这些天视频里面的画面,全都是中规中矩的,并未任何越矩行为。她见张雪,是有些着急,想要趁次机会,直接把姜明仁踢出远信。

被拒绝,虽说在意料之中,但多少有些失望。四月份的天气有些热了,她钻进旁边的冷饮店,买了一杯冰淇淋吃着。

不曾想,这一幕被恰好从外面赶回来的何宴舒瞧见,他抬脚朝这边走来。径直坐在了她的旁边,沾沾自喜地有点提前了:“当日,我说过我能帮你,可是你不信。”

她挖了一勺冰淇淋喂进嘴里,瞬间化开,冰凉爽口的感觉减淡了恶心,对自己的恶心。

他说着风凉话故意激她:“姜棠,你看看你,谢祁韫至今都未公开你们的关系,倒跟姜思芩演着恩爱。说是为了你着想,殊不知这男人啊,一向都是吃着碗里的,惦念着锅里的。”

她斜视他一眼:“何宴舒,你早上出门没刷牙吗?”

“我这是好心提醒你,想不到你还是那么傻。不过我想谢祁韫应该没我这么善良,别到时候又成为A市上流社会的一场笑话,那可就好看了。”

“我会不会成为笑话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何宴舒再怎么折腾,也充其量不过是一跳梁小丑。”

他看着姜棠的眼神,恍若姜明瀚起死回生了。就是这般鄙夷与不屑地目光,让他拾人牙慧的生活再添风霜。

何宴舒笑着,看着,手竟然不自觉地伸向她的腹部。她跳下高脚凳,退后一大步:“你干什么?”

“你紧张什么?我只是想要看看,你当初为我奋不顾身挡下的那一刀。这对于我来说,可是很具有纪念意义的。”

“何宴舒,你混蛋。”

他从高脚凳上下来,指着自己的后背:“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这一刀,姜明瀚差点打死我?所以,他看不起我没关系,不喜欢我也无所谓。我现在就要让他看看,我是怎么样把他一手创办起来的公司一点一点地夺走?”

姜棠冷笑道:“何宴舒,我终于知道我爸为什么不喜欢你了?因为你不自量力。”

他恼怒地抓起她的手腕,恨不能立马就让她看见自己与他们这些富家子弟并无差别:“姜棠,你最好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她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场笑话:“嗯。我等着。”

随即,她甩开何宴舒的手,毫不迟疑地走出了冷饮店,只是越走越发烦躁。她手捂着腹部,隔着T恤摸着那一条细细地疤痕,一把一把地抓着,想要把它扯下来。

她到了车旁,刚一坐进去,谢祁韫的电话来了。她不理他说什么,直接说道:“我今天请假。”

“请假?你要去做什么?”

她脱口而出:“做手术。”

谢祁韫以为她怎么了,刚踏进办公室又退了出来,大步朝电梯口走去:“你在哪里?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听着他焦急地语气,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激。她冷静下来,道了一声没事。

谢祁韫不信,仍旧问她在哪里?

“我现在就回公司。”听见她这么说,谢祁韫才微微定了心。仍不忘叮嘱她早些回公司去。

她嗯了一声,单手开着车,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小腹,隔着T恤感受着那条与她身体密不可分的淡红色伤疤。

姜棠的手指一点点陷入皮肉,努力地要把它扯下来,似乎这样就可以销毁她曾有过的所有痴傻。

车辆徐徐前进,后面传来催促地喇叭声,她微微加快了速度,视线不经意地扫到路边的药店,打着右转灯拐到了街边停好车。

姜棠下车走进药店,询问店员有无祛疤的膏药?

店员给她介绍了几种。

她直接全都要了,也没问效果如何。

...

挂了电话后,坐在办公室的谢祁韫,总有些心不在焉,一会又朝外看一眼。直到看见完好无损地姜棠回到了工位上才算安心了。

韩秘书见她回来了,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走到她跟前递给她,看她的眼神别有深意。

她有点懵!

与何宴舒见面时的不愉快很快就被工作冲散,她甚至忘却了去关注时间。直到每个人都走来与她打招呼,她才发觉到了下班时间。

有人满脸欢快地说:“小姜同学,明天见。”

又或者是:“小姜同学,别太辛苦哦。”

还有人说:“小姜同学,你待会是要与谢董一起回家吗?”

姜棠:“…”

待大家都走完之后,谢祁韫慢悠悠地收拾好东西出来,唤她一起回家。

她如同没听见那般做着手中的事情。他伸手在桌面叩了几声:“收拾东西下班。”

姜棠完全忽视下班两个字,伸手把他拽过去,指着电脑屏幕,某一处:“这里我怎么改都不对?”

他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撑在桌上,姜棠是他的怀中之物,柔声细语地给她解释过问题出在那里。

姜棠却有些出神,她侧头看着谢祁韫立体的侧脸,醇厚温和地顺着蠕动的喉结一节节往外爬,给他的魅力拉上了最浓墨重彩的一环。

灯光照亮他的五官,也清晰了她那日受伤昏迷之前所见到的面容。

他温热地手掌一刻不松地捂着她的小腹,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她的名字,用他的恐慌努力地去撑起她仅存不多的意识。

他凶猛地催促着司机,那声音近乎于咆哮,他所有的冷静在她刺鼻地血腥味之下荡然无存。

司机一刻也不敢耽误,一路加速,或表示提醒或表示愤怒地喇叭声在他们周围此起彼伏,犹如一层又一层的浪花汹涌袭来,仍旧掩盖不了他的颤抖,他的害怕,他的焦灼。

他紧紧地抱住她,脸颊贴着她的脸颊,试图把自己的身体温度传输给她,让她不要一点点冷却下去。

然而,她的血顺着他的指缝不断渗出,带走她身体的温度浇灌出他从未有过的恐慌,枝繁叶茂,连根带筋地抓疼了他。

那是姜棠,第一次感觉到他哭了。

他的泪,温热地泪,从他眼角滴落在她苍白地脸上,是他如繁花绚烂的无望。那时,因为失血过多,她意识已然接近幻灭,更没了说话的力气。

到了医院门口,他抱着她大步跑向急诊室,叫唤着医生护士。见状,医生护士连忙推来担架,她被放了上去,他却不愿放开她的手,一直握着送到了手术门口。他沙哑地乞求医生的声音是她昏迷之前的最后影像。

谢祁韫察觉到她走神,些许用力地捏在她脸上:“你没在听吗?”

她急忙回过神来,把他推到一边:“我知道了,你先在旁边等我下。”

谢祁韫双手交叠在胸前,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修改文案,看来是真的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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