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为省口粮杀妇孺 孔范江中谋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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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下官不辱使命,特来缴令。”张百户这时一脸灿烂笑容的出现在李靖等众将面前。众将也是对这军情处张百户的胆识极为叹服。
“好!此战首功当属张百户,本帅在报给陛下的战报中当以张百户为此战首功。”
“多谢大帅!”张百户朗声说道,看得出他心中充满了自豪。
“单将军,清理鞑子尸体,都运到城外焚烧。今夜,当与众将士一醉方休。”
“呵呵呵呵~”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很快全城都充斥着欢笑之声,这是胜利的欢笑声!
夜色降临了,阿尔泰城全城都笼罩在呛人的硝烟中。隋军们三三两两的在搬运着突厥人的尸体,有的相互间在包扎着伤口,有的聚在一块畅快的说笑着,还有的军士在推着即将垮塌的着了火的房子。
经过了两个时辰的血腥屠杀,城中的突厥人基本已被屠戮殆尽,只剩下一些妇女和孩童还在哭泣着。
“将军,城中的男子现已杀得一个不剩了,就剩下这三千多女人和小崽子了。”刘政会走到魏文通身边小声说道。
“这一仗我军伤损如何?”魏文通问着。
“嗨~我军虽有火器之优,但入得城来便是巷战,鞑子悍勇无比,此战我军伤亡也是不小,阵亡2472人,伤了也有3104人,火器营也伤亡了近500人。”刘政会伤感的答道。这是战前大家都未曾想到的巨大伤亡,可见在近战搏杀中突厥人还是不弱的。
“将军,城中鞑子死尸都运到城外焚烧了,这三千多妇孺当如何处置?”任槐骑马奔到魏文通面前问道。
“此间距云中城太远,这些妇孺无法押回。任将军将这些妇孺全部押出城外杀掉,将尸体烧毁。”
“啊?这~”不光任槐,就连刘政会也被这道冷酷的命令给震惊了。
“怎么?没听清本将的命令么?”
“是,末将遵命。”任槐拱手应命,随后一勒马缰便去了。
很快,传入众人耳中的妇孺哭泣声更加大了起来。魏文通和刘政会眉头一皱,忙向城外自己中军帐走去。
第2天,在一场连夜大雪的覆盖下,整个阿尔泰城变得冷清起来。城中所有的一切都被积雪掩埋,丝毫看不出这里曾经历过激战。
城外第7军驻地,此时已经热闹了起来。虽有一定的伤亡,但仍然掩盖不住将士们胜利的喜悦。这时,全军正有序的往城里迁着营寨。
中军大帐中,魏文通等众将围在火炉边上研判着时局,不断商议着。
“将军,这阿尔泰城是东突厥逃向西突厥的最后一道关隘,从这里便可进入金山,翻越金山两部突厥便融为一体了。由此看,我军必须在此堵住西逃鞑子。”刘政会说着自己的意见。
“刘将军,现在是隆冬时节,天气奇寒,我军行军不便,鞑子也是一样的。我军当紧守此城,作长期驻守的准备,以待西逃之敌。估计两个月内这里不会有战事。”火器营主将薛化边吃着作为早餐的烤红薯边说着。
“是啊!东路李靖将军将遭遇鞑子主力,还要攻击鞑子王城,困难不小。他那里便是短期内看不到胜败的。末将估计,他第6军和第8军攻占哈尔和林最快也要在明年开春,甚至更晚了。”任槐对众人说道。
“各位分析的都在理。既然我等已经占据了这里,就要把这扇通往西突厥的大门给看住了。不管是冬季还是春季,这里已经不属于突厥人了,这里已经是大隋的国土。本将已经派人回返云中城报捷去了,同时,催促第5军靠过来,他们过来少说也要25天。距此间最近的突厥城池便是北面的乌里雅苏台,距此大概200里,那里还有一座被突厥视作长生天神降生的地神山,属于突利王子和巴什基尔王叔的属地。据说,乌里雅苏台城有10万骑兵,估计不出10日,突利王子便能得到阿尔泰城被我军占据的消息,他岂能不发兵来打?今日便全军入城,修缮城墙,做好迎击的准备。”
“是,将军。”众将齐声应道,随后,纷纷起身往账外走,只有老将任槐拖在后面似有顾虑,欲言又止。
“老任,有话就说,别藏着掖着的,看着让人烦。”魏文通是个爽快人,看不惯老成的任槐有话不说的样子,不禁拿话激他。
“魏将军,昨日城中乱战,房屋倒了好办,可城中粮库也被一把火给烧了。只搜出百姓家的一些粮食,这也不够啊!将士们随身粮食也差不多吃尽了,5军过来就算给我7军带来粮食也是20日之后了,这样可不行啊!”
“老任,这也是本将最为头疼的问题。让你将妇孺杀掉也是为剩下些粮食。你看该如何是好?”
“魏将军,不如让任某带3000骑兵出城到四周去劫掠些突厥部落,这周边部落虽少但还是有的,打下一处,便能为我军供给牛羊粮食。”
“嗯!本将看可以。那就等雪停天晴之后,将军带人到四周去看看。”
“呵呵!好!就当出去打猎。”
两人携手笑着走出大帐,往阿尔泰城中走去。
正如魏文通预测的那样,侥幸逃出阿尔泰城的突厥残兵去了乌里雅苏台城,向突利王子报信去了。
突利王子听到消息后震惊不已,他完全想不到隋军竟然会在冬季千里转进,不去攻打哈尔和林自己的同父异母兄长颉利可汗而抢占了自己属地的阿尔泰城,这是为何?
“来人,快去请巴什基尔王叔。”
“殿下,王叔去地神山拜谒长生天还未回。”
“也罢,备马。随本王去地神山见王叔。”
突利王子在与颉利争夺东突厥汗位失败后,被颉利可汗封为突厥左卫王,仍回自己的乌里雅苏台属地。这才从哈尔和林牙帐返回不足一月时间,竟然得到了自己的边城阿尔泰城失陷隋军的消息,如何不气?性情急躁的突利王子等不及自己王叔回来了,便要冒雪前往圣山去见王叔巴什基尔商议此事。
建康城皇宫议事殿群臣都在,但却一片沉寂,不论文武都耷拉着脑袋,无一人说话。
“啪~”突然陈后主把手往龙案上一拍,厉声问道:“怎么?全都哑巴了?朕再问一句,若是朕不降可有退敌之策?”
阶下群臣听了又是一阵嗡嗡的议论声,就是无一人搭言。
就在陈后主即将再次震怒时,大将军徐子健出班奏道:“陛下,若是不接受和谈条件,末将愿保陛下从水路出逃。如今只我陈国建康水师建制完整,在长江水面之上尚有一战之力。”
“哦?徐将军除了出逃之外就不能击退围城之敌么?朕的建康城可是城高墙厚,粮草充足,更兼有十万多将士啊!”陈后主显然还是不愿弃城而逃。
“陛下,且听老臣说一句。”孔范出班奏道。
“国相可有救朕之策?”陈后主见孔范搭话,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般你,急问道。
“陛下,老臣蒙陛下多年恩宠,自是要为陛下安危着想。如据城而守与隋军大战,我建康守军将面临50万隋军水陆进攻。就算能守得一时又能如何?此非可用之策。徐将军所言倒是可行,老臣也相信水师能保证陛下逃出生天,但陛下又欲何往?去海上么?为陛下安危计,老臣请求陛下接受隋皇受降条件,能得一广陵王爵位,且能世袭,足够陛下余生及后代子孙受用了,强过漂泊海外。请陛下三思!”
“徐将军,若依汝之意,率水师入海,当去往何处?”陈后主迟疑了一下,再次问向徐子健。
“陛下,若是安全达到海上,可一路向南航行于岭南、交州登岸,那里偏远,隋军尚未占领,可去那里延续我陈国国祚。”徐子健答道。
“嗯!请徐将军速到水师准备。”
“陛下,若是忤逆了隋皇之意,便再无回头之路了。想那岭南、交州乃是还未开化之地,陛下去了无兵无粮,如何重建陈国?”仆射袁宪哭着说道。
“陛下,大海之上波涛汹涌,极为险恶。我水师都是内河大船恐去不得海上啊!”司空章昭达也苦劝道。
“众卿休在多言,国家社稷岂能葬送在朕的手上。岭南等地虽偏僻,但多有险山关隘,属我陈国属地。朕可就那里重建陈国,一嗣时机成熟必然反攻大隋,光复建康。诸卿有愿随朕者便速去准备,一同登船;若是不愿跟随者,朕也绝不勉强。”
就在群臣还在议论不已时,陈后主却已经甩袖而去。众臣见了,只得各自回府。
李密也在群臣之中,见陈后主竟然选择出海逃跑之策,不禁在心中暗暗好笑。见孔范向自己慢慢走来,便迎上前去。
“恩相~”
“此间耳杂,回府再说。”孔范忙举手示意李密先不要说话。李密点了点头便跟在孔范身后出宫而去。
来到相府,李密急说道:“恩相,后主逃往海上无妨,那厢自有我胶州水师等候。但若出逃前焚城或是纵兵劫掠百姓,我等便不好向吾皇交待了。”
“玄遂先生勿慌,老夫为防城中变故,早有安排。现城中领兵之将便是老夫的人,老夫自会让他约束城中军兵。若是老夫所料不错,后主只在今夜便要登船,汝可速报隋军水师于沿江堵截,莫让其出海。”
“恩相勿忧,我水师舰船早在江都和海面上等他了,他走不远的。当前需确保建康城和平交接为宜。”
“好!那就请玄遂先生拿老夫的牌子,先从东门出城引杜伏威部务必于今夜子时之前进城接防。”
“如此最好!学生先去了,恩相保重。”
“嗯!”
看着李密拿着自己的令牌匆忙出府后,孔范对厅外叫道:“张开何在?”
作为记室官兼相府护卫领班的张开闻声而出,叫道:“相爷,张开在此,请相爷吩咐!”
“拿老夫的名牌去找皇宫禁卫统领闫旭传老夫命令,令他在陛下离宫之后,火速保护宫殿,不得让外人趁乱进宫。”
“是。”张开应道,顺手从孔范手中接过了一个名牌,正要转身而去时,孔范又叫住了他,说道:“派人到东门跟杨帆说一声,今夜开城门放李密和隋军杜伏威部进城。在让他给老夫这里派3000士卒过来。”
“是,相爷,小的这就去办。”张开说罢,转身去了。
见一切都安排好了,孔范长舒口气,正待转身进内房休息时,官家孔福近前来报:“相爷,侍中江中在外求见。”
“呵呵!他来的好快,让他进来吧!”
孔范端起茶来亲尝一口,润了下嗓。就这档口,侍中江中便迈步进了屋。
“呵呵!江某来访,打扰孔相休息了,勿怪,勿怪~”
“呵呵!江侍中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刚刚下朝便来见老夫,可有急事?请~”孔范客气的边说边请江中在一旁落座。
“唉~都怪陛下当初不从吾计,现在却要仓促出逃海上,岂非求死之道也?”
“江侍中因何不在殿上对陛下明言?却对老夫说起。”
“陛下昏庸,不识时务,多说无益啊!况孔相也把道理讲得透了,他亦不听执意寻死,我等自无话可说了。”
“呵呵!陛下一贯如此,好言是听不进的。且不说他,江侍中此来却是为何?”
“呵呵!今日朝议,满朝皆惊慌失措,六神无主,只孔相神情自若,淡定异常。你我同朝为官多年,还猜不出孔相之心么?”
“哦?本相是何心?”
“若是本官猜的不错,孔相已然投靠了大隋,寻了一条自保之路了。”
孔范听了一怔,脸色一僵,正欲端茶杯喝茶的手停住了。
“呵呵!江侍中说笑了,本相只打算城破之时,与百官一道,归顺隋军罢了。何来投顺之说?”孔范为掩盖自己失态,忙端茶吹着茶沫说着。
“孔相何必遮掩呢?陈国破败如斯,百官莫不为自己打算,何况孔相乎?请问李密何在?”
“李密?他与老夫何关?”孔范喝了口茶说道。
“李密与杨玄感父子皆为隋皇不赦之必杀要犯,而杨玄感父子早已仓皇出逃,李密却独留建康城中。以李密之才岂不知城破之时,便是他杀身之日?而李密却独与孔相交从甚密,有此可想而知他必是得到了某种不死承诺。孔相百密一疏,瞒得过他人之眼,却被本官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