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李世民点醒柴绍 突厥撤围救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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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约有事请讲,不必遮遮掩掩的。”李渊说道。
“唐公,我那属下精通突厥蛮语,也是在一当地突厥商人那里偷听到的,说是有一支隋军约万余人突袭了一处突厥部落,抢走了这个突厥商人囤积在那部落中的牛皮和千余匹正待贩卖到内地的战马,这还是其次,那支隋军竟还血洗了那处部落,成年男子一个不留。这个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下官思虑再三,这支所谓的隋军应该是不存在的。”
唐俭一席话犹如重磅炸弹一般,令书房中众人顿时炸了锅。刘弘基、殷开山、任瑰、刘政会等武将全不相信,皆言不可能。
“唐公,这绝无可能,如今北方只有我处军马可攻突厥侧后,我军未动,哪有隋军深入其后?此必是商人无法向下家交货想出的托辞。”大将殷开山对李渊说道,同时也是说给房中众人听。大家听了也都点头认同。
“会不会是晋王的北太行山之兵,带兵者定是薛万春。”国舅窦抗试着说出了另一种可能供大家参谋。
“国舅爷,这不可能!薛万春正与我晋阳雁门一带守军对峙,他那处若有风吹草动我军岂能不知?再说,薛万春军去往突厥侧后也必经过我各处隘口属地,万余人的大军岂能不露痕迹?”刘弘基大叫反驳着,长治郡各处守军都是他亲自部署的,各处关隘险道都有唐兵把手,就为防晋王的太行山大军突袭晋阳的。
“好了,静一静。茂约先生此事需探听清楚,可派精细之人再去定襄探听,务必弄清曲直。”李渊也是一头雾水,想不信,但又觉得可能,只得让唐俭再去打探清楚后在议,这里争不出个结果的。
唐俭听了李渊之令后,点头应诺了。随后,李渊让众人各自回府,并让刘弘基速去安排出兵汾阳渡口一事。
突厥使者获得了李渊已经安排出兵一事后,便连夜回返报信去了。
柴绍再次回到府中时,已到了正午时分。来到后房居室,就看到李秀宁姐弟二人正在用饭,那李世民手中正举着一个大鸡腿啃的正欢。柴绍见了不由得笑出声来。
“夫人,好偏心。为夫每日烦心国事都不曾有鸡腿奖励,世民在这里却是顿顿吃的欢心,吃的美味!”
“呵呵!夫君啊!世民今日费了番头脑,解了夫君之困,正该有鸡腿吃。世民你说是不是?”
李世民啃着鸡腿,咧着嘴直笑。
“世民,姐夫再问你个事情,你能答么?”
“姐夫,看在姐姐给我的这只鸡腿份上,你有问,世民这就有答。”
“好啊!听着,有消息说有支隋军突袭了突厥背后,劫掠了几处突厥部落,且杀尽了突厥成年壮男,世民觉得可能么?”
“呵呵!姐夫这本该是我晋阳军干的事情,怎就不可能了?世民可以这只鸡腿保证,必有我大隋之军趁突厥攻五原城而趁隙杀往突厥牙帐,此等战法史书上就有的。姐夫难道不认为这是最佳时机么?还来问我!再说了,汉冠军侯霍骠骑早就因千里奔袭全胜而回,青史留名了,不足为奇。”李世民小嘴翻着直看柴绍,说的振振有词。
柴绍一听,顿时背后出汗,似乎李世民的一番话再次触动了内心的一根神经。
“世民若是想吃鸡腿尽管来找你大姐,姐夫有急事出去办。”说完,转身就又往外跑。
“夫君,吃过了再去,夫君---”郡主李秀宁连喊几声都未叫回空腹的柴绍。
柴绍出了府门一路小跑直往兵部侍郎唐俭府中去。此时正是午休时间,唐俭必定在家吃饭。等不及门房去通报,柴绍直接就往內府跑,身后跟着的门房连连喊着:“驸马爷来了,大人你快出来。”
正在后堂餐桌用餐的唐俭,此时正好吃完,正待起身便听到外面的叫喊声,忙撤身出来看,正好看到柴绍抬脚跨进正厅来。
“嗣昌,你这是何意啊?”唐俭赶忙上前拱手道。
“唐大人,绍有一事相问。你主管军部,在外细作皆由你掌管消息,可知晋王杨广军中大将骠骑将军伍云召现在何处?”柴绍也不多说直奔主题。
“嗣昌啊!据下官掌握的探报,伍建章之子伍云召的晋军白马义从现在冀州范阳驻扎,为的是防范北平王罗艺-----”
“等下!”唐俭正要再说下去却被柴绍打断,只听柴绍再次大叫道:“范阳可有道路直取北方大漠?”
“这个---应该是没有的,嗣昌何出此言?”唐俭低头想了想还是作出了否定的答复。
“难不成燕云、冀州的商队都要绕道我晋阳去往突厥?山中必有小道!”柴绍起身想了想后,看着唐俭肯定的说道。
“这---也许有吧!”
“必是那骠骑将军伍云召的白马义从营万余人突袭了突厥后方,极可能直取突厥哈尔和林牙帐,重演去冬千里突袭斩首吐谷浑慕容单于之役,你等还尤不知!”
“啊?”
“嗨!”柴绍长叹一声,也不管呆愣当场的唐俭,拂袖转身而去。
“这可能吗?好像---好像还真有可能啊!”唐俭望着柴绍的背影不由的低声嘟囔着。
唐国公王府。
李渊看着柴绍仍是一脸的不信,说道:“嗣昌,你真觉得那支军就是伍云召的白马义从?”
“岳丈,以小婿对晋王的了解,这等战事他岂能坐视不管,现今杨广就在北平王府上作客,正是在等待伍云召得胜兵回。”
“既如此,本公该如何应对?还是放任不管?”
“岳丈,当即刻将情况通报沙钵略汗,让其立即回军哈尔和林以保王城皇族,同时派将领军径往阴山口堵截伍云召回退之路,前后夹击将杨广的白马义从营剿灭在大漠,斩杨广一臂助,以削弱其实力。”
“好!好个借刀杀人之计。就依嗣昌所言,本公立刻写书派快马急赴五原突厥帐中。”
“岳丈,可再令刘弘基将军从汾阳渡口过河,但无需张扬,也不要去朔方城,可直去朔方城北,待突厥军马渡河北返后,趁隙占有朔方以北河套地区,为我晋阳粮仓,收取战争红利。也可让黄河东西两处联为一地尽归岳丈所有。那时,我军道义上有驱逐突厥、解突厥围五原之名,隋庭也只能默认了。”
“好!好个假途灭虢之计,嗣昌好计也!”
从岳丈李渊府中出来,看着无云的晴空,柴绍仿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也长出了一口积压在胸中的闷气,这口闷气就是得至于那狡猾的晋王杨广,屡次被他算计,今日总算借突厥之手能扳回一局了。
五原城外突厥大寨此时已经乱成一团了。
沙钵略汗等突厥高层在李渊书信未送到时就已经获悉了老巢哈尔和林牙帐即将受到不知从何处出现的一股隋军的偷袭,并且这股隋军攻势异常猛烈,沿途突厥各大小部落几十处都纷纷陷落,各部落均受损惨重。从得到的消息看,这股隋军骑兵距离牙帐还有不到600里了,关键是一路上缺乏有组织的抵挡。
“大汗,李渊来信中说让我军在派出一军去阴山北坡山口断掉这股入侵大漠隋军归路,将他围歼在我大漠深处,臣以为可行。若那股隋军获悉归路将断必回,我牙帐之危自然解消了。”达利特拿着沙钵略汗扔给他看的李渊来信说道。
“父汗,儿臣愿领鹰师前去阴山山口处堵截隋军,隋军必是从那处行商经过的马帮小路摸进我后方的。”颉利高声叫喊着请命。
“李渊推测袭击者乃是大隋晋王属下的白马义从营,领军大将是极善奔袭作战的大隋骠骑将军伍云召。此将勇猛,颉利我儿你可多带大将前去堵截他的退路,父汗这就撤兵回返哈尔和林牙帐,你我南北夹击聚歼隋军。”沙钵略汗下定了撤军的决心说道。
“大汗,若此时撤军而回,那我突厥所得不多啊!岂不是前功尽弃了?”达利特没想到沙钵略汗竟如此痛快的决定撤兵,不由觉得可惜,毕竟现在自己这方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说不定五原城中隋军听说后路被断就会出现瓦解的情况,至少可以造成五原城中守军人心慌乱。
“哼哼!军师,你没看到信中说他李渊会出兵汾阳渡口西进攻击朔方吗?我南岸所占河套地区土地就送与李渊了,此举必然引起隋朝和李渊矛盾,说不定我军马一撤,他们两家就会狗咬狗打起来的。待其两败俱伤后,我突厥大军在出击晋阳,一举吃掉李渊地盘。”沙钵略汗恶狠狠的说着,账内的众将听了都点头称妙。
“塔克罕将军,令你部即刻收拢先行撤围原路返回我牙帐。速度要快,需赶在隋军攻陷我牙帐之前抵达。颉利今晚便率鹰师出击,必须堵住隋军归路。”
“是!本将(儿臣)听命。”塔克罕和颉利忙施礼接令,转身出账去准备了。
“通知南岸塔格列豹师两日后见到李渊兵马到来即刻北渡返回五原,将河上渡船全部烧毁。”
“大汗,可将本次李渊与我会盟一事放出风去,最好能传到隋皇耳中,这样就如同给炉中添了把柴,让他们互相猜忌去。”达利特献计道。
“不错,这件事就拜托军师去办吧!”
当夜,塔克罕虎师和颉利鹰师各部2万骑兵在夜幕掩护下撤离五原城下,连夜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疾驰而去。虽然,两部人马离去,但城外仍有5万左右突厥大军。
“大帅,突厥兵马少了很多了,北门和西门都已不见了突厥围城之兵了,这是为何?突厥兵要撤吗?”刘方看着城外明显少了近一半的围城突厥兵马问着同样一脸迷惑的大帅长孙晟。
“或是出现了什么情况,不得不逐次退兵吧?”元英不待长孙晟出言,小声应和着。
“不管何种情况,我军都不能出城追击,恐是一计尔?”长孙晟冷冷的说道。
“也可能是王宣将军说动了晋王千岁,出兵袭扰了突厥后方,也许吧?”长孙晟自言自语的说着,他也实在猜不透城外突厥为何突然开始撤围,只是作为身经百战的大将内心有一种预感。特别是连夜撤出近一半人马,如此急迫,后方被袭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两日后,塔格列的豹师全部回到五原城外大寨与沙钵略汗大军汇合。南岸广大区域全部拱手交给了连夜西进赶到的晋阳李渊的唐军了。
见豹师全部回返,沙钵略汗也不再耽搁了,尽起全军,拔营而走。又卷起一阵阵弥漫的黄沙。待一个时辰之后黄沙散尽后,五原城外一切归于平静,不见突厥一兵一卒了,只留下一片废弃之物。
“大帅,突厥鞑子撤了。”刘方小声对长孙晟说着。
“嗯!将城门堵石搬去,你领人出去探探,看突厥鞑子是否走远了。”
“是,大帅。”刘方答应一声连忙领着自己的随从跑下城去。
“元英将军,你也去渡口看看,看下那里是否还有突厥人,看看渡口还能用否?”
“是,大帅。”元英也领命下城去了。
虽然表面上看,这次五原保卫战胜利了。但打得极不痛快明白,很多谜团萦绕在长孙晟脑海中,始终找不到答案,这还是他从军数十年来第一次觉得这仗胜得如此糊涂。
朔方城。
“什么?唐公李渊的兵马击退了突厥过河之兵?唐公怎会突然出兵来到这里?”裴仁基得报后大为不解,领兵大半生了,他直觉这其中必有蹊跷。
“大帅,那唐兵是从河东汾阳渡河来援的,只是并未先与我这里打声招呼,直接迎击突厥人去了,更是直接将突厥南渡兵马赶过了河去,无奈渡船被鞑子全数焚毁,无法去追。”副将裴福将探听到的信息对主帅禀报道。
“也罢!待本帅将这里的情况奏报陛下,如今突厥已退,此番战事也就罢了。”裴仁基喝退帐中众将后,眉头紧皱,转身去往内室。
数日后,来自五原城长孙晟、朔方城裴仁基和晋阳李渊的奏本摆到了京城大内文和殿文皇的案头上。
长孙晟和裴仁基的奏本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有晋阳李渊的奏本让文皇看过之后极为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