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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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既然上将军答应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我就代上将军问你好了，若是再有什么欺瞒之处，你就是浪费上将军给你的最后机会了，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姬复看着已经明显惊恐不安的公孙家的公子劝诫中带着威胁。
“将军，我代您询问，若有缺漏之处，将军再行询问。”转头对着乐毅说到。
乐毅颔首表示认可。
“你叫什么？”姬复开始问道。
他一脸诧异，回得倒也流利：“公孙德”
名字果然与其品行不一，加上姓氏才是名副其实。
“公孙德，你这次出城，端的为何？”
“小人……小人”抬头看到姬复仿佛洞穿人心的眼睛，终于还是决定如实说：“欲逃离即墨，另谋出路，只是小人换衣服之时被贵军斥候发现，这才被抓来。”
与乐毅对视了一眼，姬复继续道：“你为何要逃离即墨？”
看了姬复和乐毅一眼，回道：“小人……小人怕死。”
“哦？”
“上个月，乐毅大将军派人攻取即墨城，死了好多人，好多人……”说着竟然有些发抖。
“接着说！”姬复脸色一整，抽了他一耳光。
“好多人家的公子都死了，小人是死里逃生，才留得性命。”经姬复一吓一抽，倒是清醒了不少，说话也流利起来，
“小人害怕将军再攻城池，所以有了离城而去的打算。”
“呵，要你这么说，城内的人早就出来投降了！”姬复喝道。
“小人说的句句属实，田单那厮只是让信得过的人出城巡视，其他的青壮军丁是不让出城的。这一个月我打点了不少，再加上表现突出，才被加入巡逻队伍。”
“找到机会，小人就脱离了队伍，准备换身衣服逃走，没想到……”
“好，算你初步过关了！我问你，上次攻城，你们在战前有什么布置？”
“布置？”
“就是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
“送走燕军使者后，田单命令即墨的青壮做好准备，并且将好多守城的工具，石头，弩箭，还准备了好几口烧水的锅准备应敌。说是乐毅不守信用，污蔑我们杀死你们的军士，肯定是要为攻城找借口，所以我们都被派上城楼去阻挡你们的进攻。”
“平时你们很松懈吗？”
“是的，已经习以为常，都不相信燕军会打来，以为田单是开玩笑，结果当天晚上你们真的打来了，我们虽早有准备，但是还是轻于防范，死了好多人，差点被你们攻下来。”
“那伙厉害的齐军是怎么回事？”
听到姬复这么问，公孙德也不再存侥幸之心，说到：“那伙齐军是田单请来的私军，剑术很是了得，要不是他们，即墨城早就被你们攻下来了。”
说着，扫了一眼姬复的配剑，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又很快隐去。
姬复发现后，想了想，抽出剑，问道：“他们是怎样的人？”
公孙德一惊，说到：“他们个个身强体壮，但从不与我们说话，好像哑巴一样。还有…还有就是他们用的剑与这位公子所拿之剑很是相似。”用眼睛扫了一下姬复。
显然，最后一句话是对乐毅说的，有挑拨离间的打算……但确打错了算盘，姬复的身份放在那里，乐毅绝对不会怀疑。
看乐毅除了诧异的扫了那把长剑一眼，再没有其他动作。看着姬复看他的眼神，有些悻悻的闭口不语。
“城中粮草如何？”
犹豫了一下，公孙德说到：“很是充足。”
“粮食何处而来？”
“有一部分是全城所有百姓的口粮，我们后入城的这些人也将所有的粮食財货全部交给田单的将军府，由将军府统一调配。还有一部分粮食是从其他的地方运来，这个小人就真的不知道了。”
姬复听了皱了皱眉，然后想了想问道：“所有人的粮食財货都被收了？”
“粮食是收了由田单的将军府统一调配的，给人打借据，说是战后十倍奉还。”
听明白公孙德的意思，姬复问道：“那財货呢？”
“財货是从我们这些贵族豪商那借来的，说是事成之后百倍奉还，并且还有其他好处。而得到的財货他都用来奖励那些青壮了。”
说完后，他又说到，“这田单只给我们口头承诺，父亲就将家里的钱财全都交了出去，真是糊涂至极。”
“你身为贵族公子，怎会从军？”
“即墨城内青壮，有一个算一个都被田单编做一军，我们这些人家家里的子侄，就算捐了钱财也不能幸免。甚至就能他的姬妾壮妇都被另编一营。他就是个疯子！”
听了公孙德的话，姬复和乐毅心中都是一沉……这田单分明是要死磕，根本不管老百姓的意愿，再加上他的粮草充足，想叫他投降比登天还难。……若不是需要对峙来'争取时间，姬复真是想要再令大军攻一次即墨城。
再者，这田单也确实是奇才，能够通过利益将城内的人捆绑在一起。这就好比是一场投资，又像是一场赌博……赌上所有家产……输，则一无所有，嬴则得利百倍，加上无数政治资源。……这是一场诱人的豪赌，进入即墨，你就必须赌！
“你是对田单不满了？”
“当然不满，他收了小人家的钱粮，却还要小人去送死，真是个无耻之徒！”
“你这次逃出来让田单知道了会是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这…这……小人……”
“我来告诉你，你的家人会被当做奸细处理，以儆效尤。”
“求将军饶命，放小人一马，小人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将军。”公孙德对乐毅和姬复求道。
乐毅面带沉思，姬复不为所动，说到：“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临淄和饶安任你选，我将你公孙家原来的田地房屋全部给你，你就是公孙家的家主，只要你'遵我燕国法令，就不会有人为难于你！”
看着公孙德面露喜色，姬复接着说到：“第二个选择嘛，就是我把你的头砍下来送到田单案头，说你宁死不屈，不肯透露即墨城的消息，我相信田单不管信与不信，都会厚待你的家人的。”
“你准备怎么选啊？”
没有犹豫，他连连说到：“小人选第一条，第一条。”
“哦，第一条你可要为我们做事，即墨城的人知道后可是饶不了你的家人。”
公孙德想了想，咬了咬牙说到：“他们不仁，休怪我不义！”
“公孙公子此话'怎讲？”看公孙德话里有话，姬复问道。
得到的答案原来是因为公孙德招惹的祸端，使得公孙家不得不离开经营几代的饶安城，加入了这场胜利渺茫的赌局……而公孙德却不这么看，他认为就算没有他，公孙家收取的重税也会导致灾祸的发生。
田单为了安抚这些富商豪族其实是有特殊策略的，那就是每家至少派出一名族中子弟进入军中效力，以使得百姓信服。……而公孙家，因为公孙德曾经的错就被家人一致推选出……代表公孙家从军。
平时有吃有喝，有没有战事，公孙德过得倒也算悠闲，结果上个月的攻城战将他吓破了胆，这才对家人生出怨恨。没有与家人商议就悄悄的谋划出城。
姬复了解后笑了……狗咬狗，更好！
“你准备选哪里？”
“饶安！”
姬复心中道了一声：‘果然！’
“知道我要你做什么嘛？”
“但凭将军吩咐！”公孙德已经决定破罐子破摔了，回答的毫不犹豫。
姬复用眼神询问了一下乐毅，看他是否还有要问的，乐毅很满意姬复问的内容，摇了摇头。
“其实，你要做得很简单，就是将田单对你们的压榨说出来，比如他侵吞你们的财产，强迫你们当兵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