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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他横任他横 明月照大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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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御史中丞,见一个小小铜镜竟然如此和自己说话,范锁愤怒之极。

赵子安又所言属实,守夜人衙门不仅能监察百官,而且还有自己的监狱,能够对官员进行审问,有生杀予夺之权。论职权,守夜人衙门的确更为恐怖。但皇朝之事,特别是涉及到朝中大员,职权大小从来都是皇帝说了算。

这守夜人衙门由于在圣上信佛一事迟迟不作表态、甚至牟公还曾在金銮殿上大骂率先支持圣上信佛的张宽是奸臣,圣上颇有微辞。即便后来牟公表态支持大兴佛寺,但神景帝心中已有了芥蒂,朝会上仍然不时敲打。

守夜人衙门地位早已不复往日。

“赵子安,你个黄毛小儿,简直是放肆之极!”御史中丞范锁瞪大眼睛,终于怒不可遏的咆哮道。“老夫身为御史中丞,监察百官乃份内之事。更何况,这案子又是我御史台发现交办,老夫前来察看有何不妥?”

“大人身为御史中丞,当知居官当以民命为重,刑狱断案从来都是国之大事!这一百多条人命,范大人这样只听京兆尹衙门的一面之词就作结论,怕是不好吧?”哪知赵子安又不缓不急道。他还是想让范中丞的视线回到案子上来,他的目的很简单,不能任由京兆尹张宽左右案子进程。

“好好好,那你给本官说说,这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御史中丞怒极反笑。

没想到先前言语之间只是一个小小的漏洞,竟然就被赵子安抓住了把柄。想到这里,也迅速冷静下来。也开始正视眼前这个小小的铜镜,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这小子如今只是一个一名不文的铜镜就如此难缠,要是以后任他成长起来,那还了得?那守夜人衙门岂不是还要翻到天上去?

“大人,先消消气!先坐,先坐下慢慢说。”正在这时,昌峰县知县魏星空已安排人端来两把大椅,给京兆尹张宽和御史中丞范锁一人一把。

让两人坐下,其余人全都站着,两人地位算是一目了然。

“范大人是不是以为,这个案子如此就已经破了?”见这些小动作,赵子安也不以为意。

“那你说说?”范锁道。经过先前的激烈争执之后,范中丞很快神色恢复了平静。作为一个官场浸淫多年的老干部,这点养气功夫还是说的。

早这样就对了嘛!赵子安心中一阵吐槽。

“大人,此案尚有两处疑点!”赵子安平静道。

“第一,昨天晚上那些老鼠所咬并非致命伤,这些人如果真是因老鼠所咬死去,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这些人是中毒而亡。但据下官检验,这些人却并没有中毒的迹象。”

“第二,死者陈氏一家,也就是李大人报案所说的这户人家,身上却并没有被老鼠所咬的痕迹!”赵子安不徐不急回答道。

这一次,赵子安说完以后,范中丞表现得异常公允,没有对赵子安话偏听偏信,而是将目光望向京兆尹衙门捕头孙茂才:“哦?孙捕头,是这样吗?”

孙捕头依旧脸上浮满着笑容,对着范锁恭恭敬敬回答道,“回禀大人,赵大人所言不假,可这些只是推测而已。但下官以为,老鼠咬了人后,第二天就死了,这却是下官亲眼所见。所以,下官以为,赵大人虽然所说不假,但却不足为凭。”

范中丞点点头,微微笑道,“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说到这里,范锁又转过头来,又看向京兆尹张宽,笑笑道,“张大人,此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张大人你怎么看?”

张宽也是微微一笑,对着赵子安淡淡道,“你们守夜人衙门对此案跟踪已久,可发现端倪?”

赵子安一愣,只得老老实实回答道:“实在惭愧,暂时还没有发现疑点。”

“那就对了。”张宽看了看身旁的范锁,缓缓道,“这案子一直是守夜人衙门主办,但这些天却一无所获。反而京兆尹衙门的孙捕头断案如神,一来就破获了本案。所以,本官以为,这守夜人衙门几个小铜镜如此作法,只不过是怕京兆尹衙门抢功而已。”

然后又站起身来,指着赵子安等人斥道,“你们这些守夜人衙门,贪功冒进,此等做法,实在令人发指。”

胡捧、苟友、李一一等铜镜听到张宽的喝斥,一个个紧握刀柄。作为守夜人衙门,他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憋屈过,竟然被人指着鼻子骂。

虽然这人是当官的从二品官员,但守夜人衙门隶属圣上,平时都是高人一等,走到哪里都是尊崇有加,哪像今日,办案辛劳不说,还平白无故的遭人骂。说到底,还是这群人都是铜镜,官职太小了点。

见张宽说着说着就开始责骂守夜人衙门,范锁坐在那里,微笑着捋着胡须,心中大为畅快,长吐了先前赵子安骂他时压抑在心中的一块恶气。

张宽看着这些义愤不己的守夜人衙门众人,冷冷一笑道,“本官武夫出身,粗人一个,说不来什么好听的话。不过,本官可不像范大人那般说话含蓄,有什么就说什么,可不会管你好听不好听!”

“哈哈,这里的事情,你们慢慢谈,慢慢谈!这里景色如画,风光正美,我随便走走!”按理说,守夜人衙门作为内臣,张宽公然责骂,是要受到非议的。

见张宽训斥着眼前的守夜人衙门,特别是开始训斥赵子安,范锁感觉无比的解气,说罢哈哈大笑,起身朝着田野走去。

然后又看着仍估站立在那里的侍御史李果,范锁道,“小李啊,陪我走走?”

李果便急忙跟在范锁身后。见御史台的两位大人提出要去转转,昌峰县衙捕头沈捕头便急忙率人跟上,鞍前马后的服侍着。

“大人!”见到这里的情形,侍御史李果欲言又止。

范锁看了一眼侍御史李果,淡淡说道,“我们毕竟是言官,有些事情,如果没有看到,那我们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比如说,张大人骂守夜人的事。万一再等会儿,张大人和守夜人发生肢体冲突,我们就看不见了……”他已经预料到四品武夫张宽会以势压人。说罢,便开始哈哈大笑。

但哪里知道刚刚落口,身后就传来了赵子安的声音,“张大人,你既然知道这案子是守夜人主办,那中途插手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心中有鬼?”

看着得意洋洋的张宽,赵子安走上前去,凛然不惧,针对相对,丝毫不惧他朝廷重臣和当朝宠臣的身份。

听了这话,刚刚转过身的张宽霍然转过身来,对着赵子安斥道,“混账,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是京师之地,我京兆尹张宽作为地方父母官京兆尹,发生在我辖区的案子,我京兆尹来办,有何不可?”

言语之中,竟是掷地有声,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不知道张大人听说过没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难道这京师之地是张大人的京师之地,就不是圣上的京师?张宽狗贼,你其心可诛!”赵子安抬起头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张宽大声说道,虽然言语文雅,但这阵式,却是一副泼妇骂架的姿势,和平时的温文尔雅判若两人。

张宽狗贼!听到赵子安竟然当面叫骂,先前憋屈的胡捧、苟友等守夜人心里顿感畅快无比,只觉得胸中一股恶气畅然而出,众人直感畅快无比。

当面骂张宽狗贼,竟然比打他一顿都还解气。

几人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赵子安此时的模样,“粗暴书生”四个字在心中油然而生。

见御史台的大人离开,张宽更加放肆。但同样,赵子安也更加无所顾忌。

虽然守夜人衙门不敢先动手,但同样,即便是京兆尹张宽也不敢先动手。骂人谁不会啊?

骂就骂,谁怕谁?反正你又不敢把我杀了,老子反正又不会有生命危险,怕你个卵!

“你你你!”张宽位高权重,没想到竟被赵子安当面骂为狗贼,竟是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一个伶牙利嘴,赵子安,本大人不想给你逞口舌之快。”半晌,张宽才怒极反笑。

“不过,你们守夜人要是想动武的话,在座的有多少来多人,本官接着就是。”张宽竟然开始武力挑衅。

对于守夜人衙门,他张宽不敢先动手,但如果对方无缘无故的率先动手,那就不好说了。

张宽经历颇为复杂,早年出身军旅,后来又入朝为官,深得圣上信任,如今更是官拜从二品。但这张宽也是个奇人,不论官居何职,身上的武夫修为却是始终没有落下,如今已是大颂皇朝少有的四品武夫。

前段时间兵部尚书吴红玉御赐被盗时,若吴红玉被免,吏部提得第一顺位人选就是张宽,可见修为之高、份量之重。

“张大人,人命大于天,那可是一百多条无辜的人命啊!”骂也骂了,赵子安也不想再逞口舌之快,他又回到了案子上来,大声道,“他们这些人,已经在此被灭门亡种了。难道不该还他们一个真相吗?”

“哈哈,什么真相?京兆尹衙门的破案就是真相,你们守夜人衙门不过是想要抢功而已。”张宽喝斥道。

就在这时,就见张宽对着京兆尹衙门和昌峰县众捕快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这里案子已破,真相大白,你们该焚尸的焚尸,该报仇的报仇……此事之后,我们还要履行皇命,大修佛寺。修佛事大,这等大事,不能让这几个不长眼的守夜人给耽搁了。”

张宽话一落口,那些衙役和村夫壮汉又开始漫山遍野的去找老鼠,几个衙役捕快就冲过去抢夺尸体。

“张大人,你想毁尸灭迹吗?”赵子安一手扶着腰间的佩刀,对着张宽冷冷喝道。

见赵子安寸步不让,胡捧、苟友等一行来的守夜人铜镜也全都扶着佩刀,虽然知道这张宽是四品武夫,远非自己这几个守夜人铜镜能够对付,但此时全都团结一气,没有后退半步。

“赵子安,本官小看你了,你一个小小的八品武夫,哪个给你勇气,竟敢在一个四品武夫面前摸刀,哪个给你的自信?”张宽看着赵子安,似是遇到了最为好笑事情,哈哈大笑道。

“什么叫毁尸灭迹?告诉你,本官只是以皇命为重,礼佛心切,不想在这些小事上浪费太多时间,想据实结案罢了!”张宽哈哈大笑。

赵子安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这一步。更没想到,张宽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来破坏案情。但细细一想,上次长平县雷罚案,这张宽随便找个借口到圣上面前,就说案子破了。今日之事又有何意外?

此案,终究是牟公轻敌了。见事已不可为,急忙大声道,“那两个守夜人衙门的死者,是守夜人的白役,难道张大人也想毁掉吗?”

“难不成张大人竟然连守夜人衙门的白役的尸体也要毁掉?你就不怕牟公事后追查吗?”

虽然不知道张宽为什么要毁掉这些尸体,但这张宽要急于毁掉,总会是有原因的。不然他不会如此急不可奈。

“赵子安,本官不像你举人出身,巧言令色、能言善辩。本官只是知道,朝廷之中,尊卑有序,上下有别……你一个小小的铜镜,难道这些道理牟公没有教过你,见了上官要下跪磕头吗?本官今日就要替牟公教教你!”张宽也不答话,突然话锋一转,对着赵子安大声道。

赵子安说得的确在理,如若就此毁掉陈氏一家四口,如若没有过硬的证据,即便是以后牟公都很难找回场子。但如果就此毁掉守夜人衙门白役的尸体,那就不大好说了。

但这张宽竟是聪明之极,竟是丝毫不答话,而是直接让下属去领会,即便以后牟公来找麻烦,他也可以以下属不懂事这个理由全身而退。

“张大人,你如此行径,居心何在?”赵子安大声道。

“老子今天就要代牟公来教训教训你!”张宽却是冷冷一笑。说罢,全身气机流转,散发出四品武夫的强大气机,以赵子安为中心,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压力旋涡。

赵子安站在那里,没想到这个太子少保、京兆尹张宽竟然说动手就动手,而且人家又偏偏只是以势压人,却并没有直接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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