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没有任何疑点的现场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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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三个,先将这里围起来,无关人等,一律不准靠近。原先的守护人员,继续守护。”
“你们三个,先收拾、打整好地方,今晚我们要在这里住下!”
“你们两个,生火做饭……”
刚到来凤村口,赵子安便给十个白役派了活,然后又带着几个铜镜和刑部及京兆尹衙门的捕头走进停尸旁,开始勘察现场。
这里出事以后,御史台的侍御史李果率先发现,是案发现场已知的第一发现人。他在报案时,守夜人衙门就在第一时间就录了口供。
侍御史李果也是半个内行,发现这里异常以后,便留下随行的下人看守现场,直到柳青等守夜人来到后这才离去,室内现场保存得很完好,没有遭到明显的破坏。
赵子安又在房门之外仔细观看。从房屋结构来看,这是一座普通的农户小院,土木结构,房屋南北通透,赵子安绕着房屋四周走了一圈,边走边看,但仍是没有什么发现。据说这里案发前几日已下过大雨,即便有外来痕迹,想必也已被大雨冲刷殆尽。
现场已看不出打斗的痕迹,门窗没有受到明显的破坏,尸体也没有发现致命伤,尚未发现他杀迹象。
厨房内,还有死者剩下的饭菜,当然已经发霉,厨房经过打整,相对整洁,从厨房剩饭剩菜来看,死者一家在头一晚并没有要自杀的意图。尸格表中,仵作填写的是“死因不明”!
这些剩饭剩菜已经仵作验过,没有中毒的迹象。只是这些剩饭剩菜几天没有收拾,已经长起了长长的白霉,几只老鼠和蟑螂在那里跑来跑去,听到人来的响动后,呼溜一声又跑得无影无踪了。
这户人家的主人名叫陈四,现年四十二岁,身高五尺二寸,正值壮年,脸上微微露出痛苦的神色。
死者其妻陈王氏,现年三十八岁,也正当壮年。死去的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目前尚未成年。
四肢健全,均没有明显的残疾。
一家四口齐齐整整的躺在那里,从死者形成的尸斑来看,死亡时间大致相同,没有明显的差异。
赵子安又仔细察看了屋内陈设,试图从中发现蛛丝马迹。这户人家布设简陋,但米缸中尚有稻米。
屋里的陈设也没有明显被翻腾过的迹象,主卧室内的箱子角落里,赵子安还发现了几枚散碎银子。今年大颂先旱后涝,多地遭灾,一些地方甚至还出现了卖儿卖女的迹象,这户人家缸里有积米、柜里有余钱,说明日子尚能过得去。
赵子安仔细看了看门锁,没有明显被撬开的痕迹。现在已是晚秋时分,屋内也不可能生火取暖,那么古人最常见的一氧化碳中毒也就不可能了。
刑部总捕头庄谷蝶跟在赵子安的身后,像赵子安的跟屁虫一般,跟着赵子安在这屋里进进出出,半晌也没发现什么疑点,不时秀眉微蹙。
胡捧、苟友也跟在赵子安的身后,东瞅瞅西看看,也没发现丝毫的疑点。
仔细观察了半晌,赵子安又回到死尸旁边,抖了抖袖子,扬了扬双手,熟悉的胡捧、苟友知道小赵大人要亲自验尸,急忙递上白布手套。
虽然这些尸体已经守夜人仵作反复查验,没验出什么问题。但赵子安还是按照惯例,亲自勘察一番。但结果很是失望:一家四口死者尸身完好,全身未见伤痕,死者面目平静,也未见挣扎,似是梦中猝然离世,确实看不出丝毫异状……和守夜人仵作验的结果一般无二。
赵子安抬起头来,看着先前在这里值守的两个守夜人白役,询问道:“这几天这里可发现异常?”
两个白役已在这里守护了好几天了,听到赵子安问话,急忙摇头回答道,“除了老鼠,这个村子连鬼都没不到一个!”
有人的地方就有老鼠,这庄户人家周围有老鼠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赵子安也不甚在意,又道,“没有异常?”
“没有!大人,倒是这里的老鼠又大又肥,我们昨天晚上都还烤了两个吃!”两个白役回答道。
“小心看着,有什么异常及时回报。”赵子安应了一声。
“大人,依在下所见,这些贱民或许就是猝死吧!”见赵子安一行半晌没有结果,刑部总捕头苏茂才凑了上来,小心翼翼地说道。
胡捧手里拿着案卷,这是他们的顶头上司,长青堂银镜柳青的调查走访结果,打量了一眼这个态度有些奉献的京兆尹衙门捕头,道,“这个村子里,一共有三十一户人家,一百二十口人,但在三年内,却先后以各种方式死去。这正常吗?”
苏茂才讪然一笑,“反正也找不出原因,这些人反正也只是贱命一条,大人们没必要为此劳神费力!”
“你们京兆尹衙门就是这个德性?”听了这话,不等赵子安说话,苟友颇为不满的回答道。
几人正在说话,突然间,外面就传来了马蹄声,几匹快马似是正朝着此处奔行而来。守夜人铜镜李一一率先跳了出去,站在院子外面,抽出佩刀,对着来人大声道,“守夜人衙门在此办案,无关人等一律回避!”
“原来是守夜人衙门的大人啊!下官昌峰县知县魏星空,幸会幸会!”李一一话刚落,来人便拉住缰绳,为首的一个中年人对着李一一抱拳道。
“原来是魏知县!请进!”李一一见是当地知县一行,立马佩刀归鞘,客客气气的将魏知县一行四人让了进去。
魏知县看上去文文弱弱,一副标准的读书人模样,身后跟了两个县衙门的快手,还有一个平民打扮的老实木讷的粗布汉子。
见到这些阵仗颇大的铜镜,魏知县一路抱拳打着哈哈,对着众位京城来的官爷作揖行礼。走到院子里,见几个铜镜正在那里说着话,他也没贸然说话,而是对着众人抱拳道:“各位大人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请问哪位是赵子安赵大人?”
正在那里分析案情赵子安站了起来,对着魏知县抱拳客气回道:“在下赵子安,我们前来查案,本没想讨扰,没想到魏大人竟然亲自来了,叨扰了!”
魏知县看了看赵子安,意外道,“早就听说赵大人断案如神,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唉,说来有些失职,没想到本县辖区内,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本县竟然丝毫不知!”说罢,竟是满脸的惭愧之色,然后又指了指身后的粗布汉子,接着说道,“这是邻村的里正朴大狗,他的家也离这个村子不远,有什么情况或许可以找他了解一下。”
听到魏知县提到自己,这个老实木讷的布衣汉子脸色一红,向前走了半步,对着众人抱了抱拳,算是作了回应。
“唉,下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村子竟然连里正都死了。要不是你们这次来,我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魏知县接着自叹道。
“魏大人考虑得真周到,在下初来乍到,对这里人生地不熟,还正准备找人去请里正呢。没想到这就被魏大人带了过来。”赵子安笑笑道:“魏大人不必自责,我们也还没发现什么眉目。所有的一切,都仅仅只是推测,没有证据,当不得真的。说不定真得只是意外而已!”
魏星空擦了一把汗水,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赵大人要是真那样想,那就再好不过了。”
赵子安看了一眼魏知县,道:“魏大人,我们上命在身,就不多扰叨了,有什么事情,我们一定会及时和你联系。”
见守夜人下了逐客令,魏知县立马挥挥手,身后一个衙役就从马背上扛下几包米、面、肉等常用物资。然后又指了指另一个捕快,道:“这是县衙门沈捕头,就留下供你们使唤。下官这就告辞,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
说罢,又顺着来时路打马而回。
看着匆匆而去的魏知县,苟友打趣道:“这魏知县还不错,竟然还懂得敬畏,不像有的人眼中,这些平民就是贱命一条……”说得京兆尹苏捕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这魏知县真是讲究人儿,竟然还给咱带了那么多好吃的!”胡捧看着放在地上的猪肉,笑嘻嘻的说道。
“朴大狗,你是哪里人?是干什么的?家住哪里?”赵子安没有理会几人的吵吵闹闹,随意走到老实木讷的粗布汉子面前。
见赵子安开始询问案情,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回……回禀官爷,在下家住隔壁李村,是隔隔……隔壁村的里正,距离这里四里地。”朴大狗露出一副十分惧怕的样子,结结巴巴的回答道。
所谓的里正,就相当于后世的村长角色,但管理范围又比村长稍稍小点。
赵子安笑笑,“朴大狗,你不要怕,我们只是随便聊聊。你坐下,我们慢慢聊。”
朴大狗却是依旧站立在那里,双手甚至还不停的抓着衣角,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赵子安见状,也不以为意,道,“朴大狗,我且问你,这户人家你认识吗?”
“回禀官爷,认认……认识!这男的叫陈四!”
“你是怎么认识的?”赵子安随口道。
“我家离这里不远,偶尔也会见面!”几句话之后,见这个官爷为人颇为亲和,朴大狗再也没了当初的惧意,说话也越来越顺畅了。
“那你知道他们家中几口人?”赵子安又道。
“好像是四口人吧!”朴大狗回答道,言语之中有些不确定。
“那这样说来,你对这家人很是了解了?”赵子安道。
“偶尔见过,偶尔见过。他们这家人佃的土地,离我们村子不远,所以偶尔见过。”朴大狗回答道。
“哦?”赵子安点了点头,“那你知道这女主人陈王氏的娘家是哪里人氏?”
朴大狗一愣,似是陷入了沉思,半晌才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赵子安拿起胡捧递给他的卷宗,这个卷宗是前几天柳青查安的卷宗,翻开情况调查那一栏,道:“朴大狗,几天前,柳大人了解情况时问得也是你吧?”
“是的!”朴大狗点了点头。这附近已没有多少人户,他又是当地里正,柳大人找他询问情况,也在所难免。
“那你们李村有多户、多人少?”赵子安随口道。
“李村嘛……”朴大狗沉吟片刻才道,“和来凤村差不多吧,大概三十五户人家,一百四十一人。”
“那你是否记得李村有多少户、多少人?”赵子安又道。
“来凤村嘛,一共有三十一户人家,一百二十口人!”朴大狗道。
赵子安点点头,将案卷随手交到胡捧手里,道:“来凤村的情况你都知道了,那你们李村有这种情况吗?”
“李村嘛,倒很少出现这种情况!”朴大狗沉思道。
“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发现这里有什么异常没?”赵子安又道。
“这个嘛,我就不知道了!”朴大狗道。
赵子安点点头,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朴大狗的肩膀,道:“辛苦你了。现在这来凤村出现了这种事情,你要是记起了什么,或者发现了什么异常,可以随时给你说。”
然后习惯性的伸出手来,做出前世握手的动作。见到赵子安的样子,朴大狗顿时愕然,手张舞在空中,伸也不是缩也不是,不知道怎么办。
“唉呀,不好意思!握手这个事儿,是我们家乡的礼仪。见怪见怪!”赵子安见朴大狗不知所措,又看了看朴大狗虎口有些粗糙的手,急忙立马道歉道,又将手缩了回去。
送走了朴大狗,赵子安微笑着从众人脸上扫过。自己这一行,包括自己在内,只有五个铜镜,再加上刑部总捕头庄谷蝶,也就是六个八品武夫,竟然没有一个高手,就连柳银镜那等中品武夫都没有。随便来一个高手,就能将这支队伍团灭。
微笑着道:“唉,这案子,竟然了无头绪啊。来了这大半日,都是一头雾水!也许,真是我们多想了吧?如果明后天再没有什么发现,我们就打道回府吧!”
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去,悄悄将腰间的铜镜拿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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