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眼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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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目前曹源的心里怎么想的,李元宁是毫无所知。现在的她正在江安县的顺风客栈里的一间上房里,与他的娃娃亲对象共处一室,心里正纠结着呢!
事情的起因是四天前,中午时分,客栈来了一批人。彼时,大雨倾盆,客栈已没什么房间了。
掌柜安排伙计接待了来人,并说明情况。
原来这来的是青州府的知府夫人及儿媳,要赶着上京给婆婆做寿。因着下雨,那群人之前被困在一个小县城。
但前天晚上,知府家五岁的孙子不知怎么回事,高烧不退,请了大夫也不见好,婆媳俩一合计,怕是这小县城太小了,没什么有本事的大夫。
故一行人便冒雨赶路到了潮州的江安。虽都是县城,但这江安地处几州交界处,各方面的发展都是非常好的,比之一般的府城发展还要好,想来这里的大夫应该也会好的多。
那边伙计一见来人的妆扮,仆从及车马,就知道对方非富即贵。这样的人家可不能怠慢,伙计忙请了掌柜过来。
掌柜一来,待听的对方是青州府郭知府的家眷,此次回京是给婆母祝寿,知道这样的人家可不是他一个掌柜能得罪的。
当即,掌柜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忙招呼着人进来,吩咐伙计安排烧水,并派人帮着去请大夫等。
暂时安排好一切,掌柜甚至亲自上楼,去了各间上房,看看能不能商量着匀着一两间房间给那知府家。
至于李元宁她们,因着花的不是自己的钱,而且李元宁特别喜欢看见王掌柜那副心疼肉痛钱的样子,还有那敢怒不敢言的憋屈表情。
所以,当天一到江安县,李元宁就先给自己这边三人定了三间上房。
可随着这几天阴雨不断,来往人们实在不好赶路,住客栈的人数也在不断地增多。
最后,李元宁让出了一间,留了两间,一间给柳林,一间给柳青和自己。
而王管事他们呢?都被李元宁撵到楼下去了,整日里跟看贼一样的看着自己,谁受的了?
话说这客栈掌柜亲自上楼的一番商量,还真匀出了几间屋子,其中包括王管事极力推荐的柳林住的那间屋子。
到底是有权有势的人家,几下一商量,再那么几下一调换,郭知府家的几间屋子就调到了楼上,到了李元宁隔壁了。
这边郭夫人刚安排好一切,客栈掌柜派人去请的大夫们也来了。考虑到郭夫人她们都连夜赶路了,这个孙子怕是病的不轻,掌柜派去的人、很识时务地一下子请了好几个大夫。
这大夫们来了,出门在外,也不必忌讳什么,何况这孩子还病着呢。大夫们进了之前柳林住的、现在是郭少夫人带着孩子住的屋子。
看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同行,大夫们也没不悦,知道请他们的人家是位高权重,亦或是这孩子病重的厉害。
李元宁和柳青在隔壁的房间里,玩着柳林闲暇时按照李元宁描述,做的桌式足球。
论手指协调,力道之准,两人怎么也不是柳林的对手,这家伙在这方面有着逆天的天赋,被李元宁直接撵到一边。
至于柳青,虽没有她哥哥那么逆天,但是也很变态,李元宁也不是她的对手。
可是聊胜于无啊,总不能真连个玩的人也没有吧。
这边正玩着,就听隔壁传来一阵争吵声,期间夹着孩子的哭声。
李元宁奇怪的同时,便凝神细听,只听一个人道“这孩子烧的太高,要赶紧退烧,不然脑子要烧坏了。”
随即另一人道“眼睛肿成这样,必定有毒,要割开眼皮放毒。”
由于这些声音太过于激烈,李元宁想装听不见都不行,想着之前有人介绍隔壁是某知府的家眷,上京城去给自己的婆婆礼部尚书的夫人祝寿。
李元宁的心思便动了起来,要知道这礼部尚书乃是自家姑父张清和的顶头上司。
自己好歹还顶着宜宁侯府的四少爷的名头在外,既然碰见了,怎么也应该打声招呼。
世家之间就是这样,京城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起码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大家见面也都是会客客气气地打个招呼。
这样一想,李元宁便停了手里的动作,对着柳青道:“我们去隔壁看看吧,好歹不算自己失礼。”
这些方面,柳青从不反对,李元宁说啥也就是啥了。
两人到了门口,就见里面乱糟糟的全是人。李元宁就想着人家这样忙着、哪里顾得着自己,自己还是等一下再来吧。
这边李元宁刚想转身,就听一个稚嫩的孩子的声音道:“母亲,我疼,好难受。天好黑,我什么都看不清、看不见。呜呜呜。”
那被喊着娘亲的年轻夫人抱着自己的孩子,看着这蜡烛点亮的屋子,也是泪流不止。这孩子眼睛肿的都看不见了,随即似想起什么似的痛哭地哀求催促道:“大夫,你们倒是快点啊。”
一边被催促的大夫虽然知道这位也是个官家的夫人,只是他们不正在商议吗?当下不免回道:“我们这不是正在商议着吗?”
“商议?”你们这都商议半天了,年轻夫人有心想挤兑几句,但看看怀里因着难受而哭闹的孩子,只觉得心如刀绞,当下也只得压着脾气道:“那就求求你们,倒是快想个方法吧。我…我求你们了,求你们了。”说着年轻夫人抱着孩子就要起身跪地相求。
“胡闹,还不拉住你们奶奶。”眼见那年轻妇人就要跪到地上,一个威严的中年夫人的声音随即响起。
这位中年夫人正是青州府知府夫人尤夫人,而那个年轻的夫人则是她的大儿媳于凤涵。尤夫人看着欲向那些大夫跪地相求的儿媳,有心想训斥她几句,但看了看她怀里自己的孙子,还是叹了口气。
年轻夫人抱着孩子被众仆人拉回了座位,一改往日端庄娴雅的形象,嘴里不住地喊道:“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一定要救救我家麟哥儿,他才五岁,才五岁啊,以后这要是都看不见了,可怎么活啊?”
看不见?李元宁觉得奇怪,怎么会这么严重?但因为人太多了,李元宁也只能看见被年轻妇人抱在怀里的孩子,正把小脸贴在母亲的怀里,低着头、抓着母亲的衣服不住地哭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