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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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究不是魔界之人。而我所追求的，也不是任何人能给予的。”
血魔寒负停下脚步，“李雪宁，你有没有想过，当你执著于过往的故人时，恰恰忽略了当下的人与事？”
寄身诛仙剑内的李雪宁，已然入魔，此刻除了心中的执念外，对其他再无顾忌。仙界安危，三界万灵，甚至是至圣太一之令，都与他无关。
“也许，这正是我入魔的根由所在。神尊说了什么，我已经忘却，但我记得，我是自己甘愿走进血池，成为魔族的。妖界，有我需要的答案，阎罗鬼蜮有我最后的执念。”
李雪宁说着，仿若轻轻叹息了一声。
血魔寒负道：“其实每一位魔界之人，皆有心中的执念。只是程度太深，实力过强，往往会影响到他人，这是我们被称之为魔的原因。我也不知你为何会甘愿入魔，但是我想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嗯，我现在大概也能理解所谓的魔族了。称之为执念，只是托词，真正的名字应该叫做欲望。抛开虚伪的人族面目，我终于能正视自己的欲望。”
“你能如此想，可见你融入魔界没有任何障碍。这样的你，还是要离开魔界吗？”
李雪宁道：“这条命本该死在仙界之巅，是神尊以术法护持住我的神魂，也是你的血魔大法保护我重生。诛仙剑也一直在我身边，没有被剥夺。这是神尊的恩惠，而攻占妖界，是我对他的回应。妖界破灭之后，我就会前往阎罗鬼蜮。”
“神尊大概不会想你这样做，他希望你，自发这样做。”
“有些事不可强求。我与他的道，终归是不同的。”
“那……”血魔寒负有些迟疑，“你真的忍心对妖界出手吗？”
两人说着，已经来到了内室，李雪宁也幻化出人形来，如今的李雪宁，已经与诛仙剑融为一体，平常时候是以诛仙剑存在，以此贮存力量。
“鹏尊是天元大陆的创造者，也是我的先祖。如果鹏尊还在，或者帝鹏还在，我还有些顾忌。但我与妖界，只是交易的关系。在海渊界，龙尊也将欠我的恩情偿还，自此两不相欠。我之后的举动，不会因为妖界有所改变。”
“如果这是你内心真实的想法，那的确是符合魔界之人的准则。公私分明，恩怨分明，爱憎分明。有所求无所隐藏，有所爱，无所顾忌。无论未来的你是否要离开魔界，我都祝你，能得偿所愿。”血魔寒负真诚得道。
李雪宁举杯，“但愿吧。不过，我沉眠了这么久，妖界可有什么变化？如今可有什么出众的妖界天骄出现？”
血魔寒负道：“以我的实力，妖界除了那三位尊者，无一是我的对手。不过，妖族是远超于人族之前就已存在的种族，当年人族没有至尊之时，烛龙凤凰就已经是至尊修为，他们的传承太过久远，谁也不知道会有多少神异的天赋诞生。就像，术法攻击无效，鳞甲防御无双。往往出乎预料，让人难以应对。”
李雪宁回忆起当初在妖界的境遇，明白寒负所说没有半点虚假。大妖驳，大妖孰湖，大妖西王母，大妖长右，都拥有越境杀敌的能力。遑论妖界还有三界奇异的种族，神灵。
“龙尊羽族鳞族呢？”
“风霜云被我击退，百年来再没有任何消息。龙族出了两个天骄，已经足够惊艳了。而羽尊鳞族，皆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若是碰上他们，不是我一合之敌。”寒负狂傲得说道。
李雪宁明白他没有说谎，“修罗魔尊说，你太轻敌，纵然有至尊之下无敌的战力，也要谨小慎微，以免祸患。”
“哈，就凭妖界的这些废物？”
李雪宁道：“你能认清妖界的神异，而且这么久只攻占两座妖城，可见你还是有所忌惮的。”
“实力恢复全盛的我，不会再有如此败绩。”
李雪宁的提醒已经给到，再多说，只会让寒负反感，于是适时的不再说这件事。“下一次的进攻是什么时候？”
“很快。”
“龙甲城的守卫不同于外围的龙吟龙颈，有不少鳞族的大妖甲片护持在城墙上，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只怕难以突破。”
寒负道：“妖界出动半步尊者，只能短暂纠缠于我。而你，就是这一战的关键。”
“哎，辛劳命。本以为入魔之后会轻松点的，还是有诸多人情恩义要还。”
“哈哈。若你选择袖手旁观，我不会有任何异议。”
“你这话，到不像是魔族该说的。”
在血魔寒负与魔仙李雪宁筹划下一步进攻妖界之时，妖界的龙甲城也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下。
“城主大人，那血魔军团今日有了动静，怕是将要发动进攻。我们的军备，还可支持三个月。若无后续支援，我们只能弃城而走。”
妖卫正在禀告军情，让闭目在正堂上的风凌更是眉头紧皱。与万妖之城的风谣不同，风凌镇守龙甲城，是龙尊特意的交待，身为龙族的后起之秀，一身半步尊者的修为也是依托龙族资源堆砌而成。
本来龙甲城是妖界腹地的防护线，拥有妖界防御甲片的城墙，几乎可以承接至尊一击。这差事本该是极为轻松的，却没想到，前方的龙吟城龙颈城竟是很快被攻破，自己却成为了面对魔族大军的第一线。
“嗯，我知道了。万妖之城的后续援军还没有到来吗？”
“没有，妖族部落，大多向万妖之城聚拢，零散的族群更是早已望风逃窜，如今的龙甲城，只有我们龙族的大军还在驻守，而万妖之城没有任何消息，请求支援的士兵也没有回返。”
无力得挥挥手，风凌示意这下属离开。
当魔界第一次出手，风霆雾以自身之命强行阻拦了魔界的计划，但羽弦真人也被击杀。魔界第二次出手，让万妖之城的大妖族蠢蠢欲动，许多种族已经做好了背叛妖族的准备。若非鹏尊遗志，帝鹏神魂，以及那个人族李雪宁，只怕妖界已经倾覆。但是这第三次，妖界已经没有太多的力量了。
“如此愁眉苦脸，可别叫龙尊看到了，否则……哼哼……”
“叔父？”风凌惊喜得跳起身来，“您没事了？太好了！”
风霜云的身形缓缓浮现，相较于李雪宁初见时的龙吟城城主，风霜云此刻明显有些衰弱的迹象，不再如以往那般意气风发。看来，当年与血魔寒负一战，还是让他受了极其严重的伤害。
“咳咳，你再晃一下，就真的有事了。”
风凌惊喜又激动得放开风霜云，“叔父没事，龙甲城便可无碍了，侄儿太高兴了，叔父见谅。”
风霜云随意得坐下，“可别这样说，我可没那个能力守护龙甲城，与血魔大战后的伤势还没有复原呢。”
“额，怎么会这样？龙尊爷爷也没有办法吗？”
“有，换血。否则，只要我有血液涌出，这伤势便不会修复。这就是血魔功法的厉害之处。”
风凌伤感得道：“为什么会这样，我龙族这么多天骄，都要面临这种磨难。”
风霜云自然明白他说的是自己的兄长风霆雾了。“有多大的能力，就有多大的责任，这是三界之内不变的道理。只是，有些人抛弃了这些义务，选择以自己为中心，也就是入魔了。”
“哎，魔族，真是可恶。”
“放心吧，我虽然无法再抗衡血魔寒负，但是想要打破龙甲城的防守城墙也不是简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