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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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野凌的声音很轻,几乎微不可闻，刚说出口便飘散在另外两人杂乱的对话声中。
萩原研二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细细斟酌着答案,他该在这时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到面前的后辈。有什么话能立竿见影的起到效果吗？
萩原研二不想随便说点什么应付过去，他希望自己能切实帮助到面前的人。
他把这归结于姬野凌是个很好的人，他不应该在这时崩溃，不应该因为没能救下一个炸弹犯受到打击,留下心结。他的未来还有很长,不应该因为一个做了坏事的人在生命里留下散不去的阴霾。
但是该死的,他在警校的时候，真的没有学过心理辅导,没有人告诉他，以后在现场会有个精神崩溃的后辈需要你去安抚。
自己唯一擅长安抚的是女孩子啊，可是想也知道这项技能不该用在这里啊！
等等,萩原研二脑海中灵光一现,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用。
他趁着松田阵平还在追问柯南问题,将盖住姬野凌眼睛的那只手拿开，移动到了他的后背上，将他向自己这边推了过来。
姬野凌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烟草，硝烟，夹杂着淡淡桉树调的男士香水味，像是坠入了一个温柔而梦幻的梦境之中。
萩原研二一下下摸着他的后脑勺,像是抚慰着脆弱的小动物。
他贴在姬野凌耳边用气音说,“你很努力了,这不是你的错,你要接受自己救不了所有人。”
萩原研二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坚定。似乎他就是这么认为的，似乎只要他这么说了，事情的事实就是这样子的。
姬野凌的头埋在萩原研二的肩窝里，仗着不会有人看见，咧嘴无声地笑了出来，他的舌尖魇足的舔过唇畔，像是灵活吐出的蛇信。
他可真好，真好欺骗啊。
所以他永远不会让对方知道，当年是他自己亲手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释放出了为祸人间的恶魔。
“嗯，谢谢你，萩原前辈。”姬野凌点了点头，似乎有被这个拥抱给好好安慰到，声音里又重新充满了力量。
萩原研二拍了两下姬野凌的背，松开了他。松田阵平和柯南结束了交流，扭头看向了这边。
松田阵平出声说道：“我们需要回到刚才那个爆炸现场，按照这个小鬼的说法，被安在炸弹犯身上的是另一种微型炸弹，或许那里还能剩下什么线索。”
姬野凌再度点了点头，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重新积攒好了力气，准备好再次回去面对那里的一切了。
松田阵平不发一言的和他对视了片刻，突然伸手摘下了自己的墨镜，露出了那双像哈士奇一般的墨蓝色眼睛。
他走上前两步，伸手将墨镜架到了对方的脸上。
姬野凌的视野所能触及到的地方被笼罩上了一层暗调的滤镜，世界从鲜明的数码照片褪色成了昏黄的记老相片，色彩从他的眼前消失了，目光所及之处只剩下了黑白二色。
姬野凌有点诧异的抬起了头，松田阵平却没再看他，只是潇洒的转过了身。
看到这一幕的萩原研二了然的笑了笑，“这样子就会好受一点吧。”说着转头喊道，“阵平酱你还是很关心小凌的嘛。”
松田阵平原本故作平静的神态一下子就被这句调侃打破，他恼羞成怒一般，回头不耐烦的喊道，“快点，别在后面磨磨蹭蹭的了。”说着一马当先的向前走去。
他们重新回到了刚才的冰场，这里的空气都弥漫着让人喘不上气的沉浊。
松田阵平蹲下身以鹿岛秋最后站立的地方为中心，打着手电细细检查着周围有没有残留的碎片。
半晌后他站起身来摇了摇头，这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新型[炸]弹，[爆][炸]的很干净，什么都没有留下。
在冰场外围搜寻的萩原研二也一无所获的走了回来，他看着不死心的试图再找一遍的松田阵平，若有所思地问向柯南和姬野凌，“爆炸犯最后有没有提起过什么线索？”
柯南下意识地否认，“没有。”
说完后，他的目光飘向了姬野凌，他和自己在这一瞬间心有灵犀。同样迅速否认道，“没有，什么线索都没有。”
柯南放下心来，姬野哥哥和他一样都不想将这两名警官牵扯进与组织的交锋里。
“这样子啊。”萩原研二皱眉凝神，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他们的说辞。
最后他只是说，“我们该出去了，警视厅后续的增援已经到了，再留在这里我们的作用也不大。而且小凌，你和这个孩子，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外伤，但还是应该去医院一趟。”
柯南和姬野凌的眼神一顿，下一秒，齐声拒绝道，“我不去医院！”
“可是……”萩原研二不放心。
“别闹了，受伤了的人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去医院啊，还是说你们是什么怕打针的小孩子吗？”松田阵平也凑了过来，语气暴躁。
“[爆][炸]时姬野哥哥把我护在怀里了，所以我完全没有受伤，只有姬野哥哥伤到了。”柯南迎着姬野凌难以置信的震惊眼神，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他。
“对不起，姬野哥哥，委屈你了，可是如果我也去医院检查的话，兰会担心的。”柯南在心里默默道歉。
“我也没……”姬野凌拒绝的话语，在他抬起头，撞上萩原研二“和蔼”的眼神后，很有求生欲的停住了，姬野凌揉了揉鼻子，讪讪地闭上了嘴。
“能把萩搞生气的人可真是不多见啊。”松田阵平在旁边煽风点火，阴阳怪气的奚落。
姬野凌抬头闷闷瞪了他一眼，因为还带着墨镜，所以眼神里的杀气完全没有传递给松田阵平。
四人沿着被赶来的警视厅人员，用封条标出来的线路，走出了场馆。
在跟警员汇报完现场的信息后，他们找到了负责救援的消防与医护人员。
姬野凌抬记起头看了一眼那辆救护车与上面放着的担架后，转头无声的与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对视，表情与眼神里透出一股倔强。
他不会坐这个东西走的，绝对不会，他丢不起这个人。
大概觉得让腿脚健全，能跑能跳的姬野凌被救护车拖走确实过分了点。
萩原研二妥协了，伸手指了指另一边自己的改装车。
姬野凌抢先松田阵平一步，非常自觉的伸手拉开车门，上车，关门，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的将自己扔进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松田阵平倒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绕行两步，走到了后座，随后他就撞上了身侧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两双眼睛悄无声息的对视一瞬后，柯南被拽着衣领揪在了半空中，松田阵平打开车门要把他丢下车。
柯南挥舞着他的小短手，“拜托了，警察哥哥让我上车啦，我也想跟着一起去。”
他要找到机会问问姬野警官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追杀。
松田阵平冷面无私的拒绝道：“不行，你刚才不是还不想去嘛，小孩子该回家去了，接下来是属于大人的夜生活时间。”
“呵呵，真糟糕的说法啊。”柯南在心里吐槽。用脆生生地小奶音说，”可是我很担心姬野哥哥嘛。”说完更加激烈的挣扎起来。
姬野凌本想再看会热闹，却在看到什么后，改变了主意。
他出声劝慰道，“松田前辈，让他一起跟过来吧。”
松田阵平闻言松开了手。萩原研二踩下了油门。
墨蓝色的改装车冲了出去，后座的位置上，松田阵平还在和柯南幼稚的拌嘴，姬野凌在扭身扣安全带，萩原研二扫了一眼车中央的后视镜，渐渐远离的后方人群边缘，有一个红发青年正在和另一个人说着什么。红方青年的身影挡住了交流对象的样貌。
只是那个人的头发颜色让他想到了自己消失很久的朋友——降谷零。
姬野凌的目光蜻蜓点水一般轻轻瞥过后视镜后，突然蜷缩了身体，闷哼了一声，像是幼犬为了博得人类的注意力，而发出虚弱的哼哼唧唧声。
“怎么了。”萩原研二果然将目光都投向了这边，连松田阵平都停下了拌嘴。
“右臂有点疼。应该是刚才[爆][炸]的时候撞到了。”姬野凌在轻哼完之后，又装出了一副没事的样子，安慰众人。
萩原研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加大了踩下油门的力度，改装车像是奔驰着的猎豹一般穿梭在城市的夜幕里。
松田阵平从后面探出身来，捏了一下他垂在座位上的小臂。姬野凌顿时“嘶——”了一声。
松田阵平确定自己没有摸到明显的断骨，才放下心来，又坐了回去。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吊儿郎当。“放心吧，死不了，应该是骨裂。”
姬野凌仗着有墨镜挡着，对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对着松田阵平使劲呲牙咧嘴的翻白眼，萩原研二看到了却只是笑了一声没有揭穿。
改装车停在了亮着灯的医院急诊门口，姬野凌一行人从车上下来，萩原研二开着车缓缓倒退记，他要去找个地方停车。
“松田前辈，能麻烦你去帮我挂号排队吗，我有点累，想坐下来休息一会，拜托了，谢谢前辈。”姬野凌一屁股坐在了医院里的长椅上。
松田阵平瞪了他一眼，伸手把姬野凌脸上带着的墨镜摘了下来，一句话也没多说的转身就去挂号。走之前点了一下柯南的额头，“喂，小鬼，麻烦帮忙照看一下这个家伙。”
姬野凌和柯南目送着松田阵平的背影走远。同时转头，对上了对方的视线。
下一秒，姬野凌笑了笑，“柯南君，趁着这个时间我们来好好谈一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