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兄弟之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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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之后,李漠忽然觉得自己这句话似乎有些不对,但一时却又说不上哪里出了错,于是眉头紧蹙陷入沉思。
刘弘用一种自求多福的目光看了李漠一眼,但却始终不敢言语,生怕将李浈那双罪恶的目光引到自己身上。
刘弘的本能告诉自己必须马上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当即拱手说道:“咳咳,大郎、二郎,我突然想到家里还有些事,今日便先行一步,改日咱们再叙!”
说罢之后,不待李浈、李漠答话,刘弘转身便跑,只一瞬间便已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啧,真是风一样的男子啊!”李浈不禁咋舌,但马上便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身旁那个无辜的孩子身上。
只见李浈干笑几声,而后一脸严肃地说道:“好吧,既然你这般自信,那我也不便说什么了,一会儿见到父亲时可莫怪我这做兄长的没提醒过你!”
经李浈如此一说,原本自信的李漠顿时慌了神,忙问:“怎么?父亲知道了?”
李浈点了点头:“你觉得呢?若不是为兄提早知道了这件事回府应付父亲的话,你以为我会不辞而别?”
“你以为父亲身为堂堂江陵府尹,你平日里做的那些龌龊事父亲会不知道?”
“只不过更多的时候都被我应付了过去,我不说,不代表没有这回事!”
“啊?!阿兄救我!”李漠一把将李浈死死拽住,说什么也不走了。
显然李漠似乎忘了平日里自己做的那些坏事有哪一件不是面前这个无耻的人一手策划的。
“所以嘛,不要觉得为兄平日里什么都不管,若是没我在父亲面前周旋的话,你这罪可就受大了!”
望着李漠那张愈发惨白的脸,李浈很欣慰。
“唉,为兄这次可是为了你在父亲面前好话说尽,但这次你们闹得太张扬了,虽说父亲看在为兄的面子上不会太过苛责,但小小的惩罚却是免不了的,不过你放心便是,无论什么样的惩罚,为兄与你一并承担!”
李漠闻言后顿时感动得涕泪横流,又拍着胸脯说了一番以后以兄马首是瞻云云之类的感激之辞后,兄弟二人才在众家丁前呼后拥下打道回府。
但李浈却永远不会注意到夜色中有道瘦得像一把剑的影子一直在尾随着自己。
而他也更不会想到,这个影子已经尾随了自己整整十一年,甚至他已经与李浈的影子真正地融为了一体。
对于李漠,父亲李承业的惩罚很简单。
翌日开始,李漠必须要同萧良学习刀剑之术。
刀是三百年来大唐将士在沙场上杀敌保命的百炼横刀;剑是大唐游侠和文人剑客用以行走江湖、快意恩仇的镔铁长剑;而术,则是天下第一剑客的杀人之术。
李漠很痛苦,虽然他一直致力于发展自己那满身的肌肉,但并不代表就喜欢舞枪弄棒这些事情。
李漠对于刀剑之术的看法就如同李浈对自己的看法一样:粗鲁而且毫无斯文可言,鄙视,很严重地鄙视。
翌日,天色微明,李漠蹑手蹑脚地躲进了李浈的厢房,而后眼巴巴地看着榻上的李浈满身大汗地在噩梦中苦苦挣扎。
呼——
李浈猛地惊醒,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对于这个困扰了自己整整八年的噩梦,或许早已变成了习惯,心中早已没了当初的恐惧。
无论什么样的事情,可怕的或是美好的,在时间和习惯这两把无锋之刃面前总是显得那么脆弱和不堪一击。
而且似乎李浈也习惯了自己每次睁开双眼时,身旁那一张张截然不同脸,就如上一次是王婆,而这一次是李漠。
见李浈醒来,李漠马上递过去一块棉巾,这是李浈来到这个大唐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东西虽小,但却绝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更何况是用来擦脸,虽说这年月的棉花质量比不得后世,但却也比那些麻布和绢帛好用得多。
以至于这样一块小小的东西在江陵府迅速走红,成为富人们显示身份和品味的物件之一。
李浈慵懒地接过棉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而后瞥了一眼李漠,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不想学剑,如果是这事的话你就别说了!”
李漠苦着脸央求道:“阿兄,昨日你可是亲口说无论阿耶什么惩罚都与我一并承担的么?”
“一定是你记错了,我根本没说过!”李浈很干脆地说道。
李漠:“……”
就在二人说话之间,天色却已逐渐变得愈发明朗起来,府里下人也开始了自己一天的忙碌。
“二郎也不知哪去了,萧仲离正四处寻他练剑呢!”
正在此时,只听得门外脚步急促,几名下人语气显得焦躁不安。
李漠吓得一激灵,一骨碌爬到李浈的床榻之上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身子严严实实地蒙了起来。
李浈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拍着被子笑道:“二郎啊,你也知道阿耶的脾气,这一关你怕是过不去了,当然,阿兄是不可能陪你滴,你自去与萧良学剑,到时我再想法子救你便是了!”
“胡说,你就只会诳我,以后我再不会信
你了!”被子里传来李漠的哭声,哭得很伤心,伤心欲绝的那种。
李浈眼见如此,不禁也是心中不忍,毕竟李漠是自己的亲兄弟,坑一两次是应该的,但有时候帮他一两次也是必须的。
李浈正欲开口,却不料房门又被重重推开,很粗鲁地推开。
确定来人不是王婆,也不是萧良,只是一名府上普通的下人后,李浈顿时无名火起,大声呵斥道:“素质!素质呢?敲门,你就不能先敲个门再进来么?!”
“少郎君,外面有人找你!”
作为一名在李府做事多年的资深下人,他懂得什么时候应该听命于主人,什么时候应该选择性无视。
“哈哈哈,一定是严恒,这小子做事还是很可靠的嘛,说送马这么早便送来了!”李浈很自然地想到了这件事。
“不是,是一个女娃子!”下人当即纠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