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右眼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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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已经全是救护车与警车的声音，警戒线把无关人士隔离开来，不知道为什么，余笙总是觉得他们对宋瑾格外的恭敬，低着头听宋瑾的话。

他紧紧地抱住了自己，铃兰花的香气让她想起了顶楼的那一抹艳丽的红玫瑰。

宋瑾怕弄伤了她，轻柔地抱着余笙上了急救车，余笙觉得有些好笑：“我没伤成这种程度，不需要救护车。”

急救医生在一边给她处理着右眼的损伤，虽然嘴上说着没事，可右眼视力的损害存在其中，如果捂着自己的左眼，她将永远无法看清楚宋瑾的模样。

“没想到你就是传说中的kaiserin。”他的声音有一些沙哑又带着低沉，听不出其中的感情：“若是早知道，结果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她阔然一笑：“要是早被你知道我的身份，那该多没有意思，kaiserin的身份太高，我都有些招架不住，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挺想做那位无忧无虑，什么都不懂的小余笙。”

进了医院之后又进行了一系列复杂的程序，余笙身上还要忙着别的事情，可碍于宋瑾半带着威胁的目光，也只好乖乖听话，跟着医生做完那堆麻烦的东西。

宋瑾给她找的医生余笙认识，是整个美国甚至于世界上饱受盛名的五官科医生，他已经有点老了，胡子发白，端着金丝眼镜对着余笙的病历看了好久，犹豫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宋瑾啊，你可不可以听我的话，让我先回去处理完自己的事情，然后再陪你来看医生？”周围一片安静，宋瑾的薄唇紧抿，面容认真而严肃。

余笙思考良久，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答应我的话，我会考虑把你的名字挂在kaiserin的旁边的。”

这是无上的荣誉，代表着的是数不尽的财富与权力，表明着kaiserin的所有，他将会有一半。

也不知道宋瑾是否能够明白其中的利益关系，他还是没有说话，余笙叹了一口气，摸了摸他乌黑的碎发，哄道：

“是我错了，不应该提前做个准备，就擅自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上，apep对我的追杀令还在继续，我也很佩服我还能有这么大的勇气，带你闯进这片火海里。”

明明受伤的是自己，还得转过身来安慰宋瑾，余笙觉得自己这一生，算是到头了。

见宋瑾还是没有反应，只是看着自己的检查报告单，余笙的右眼还缠着纱布，她想，一定是现在的自己丑丑的，宋瑾才不敢抬头来看自己。

给脸一次就够了，再哄下去，她余家三小姐的身份往哪搁？

她也冷着脸：“行吧，你既然这么不愿理我，那最好你这一辈子都别回头。”

“笙笙，我只是在想，我欠你的，这一辈子都已经还不清了。”

他沙哑的嗓音开口，余笙只觉得莫名其妙：

“难不成是你雇佣的奥维斯特？”

宋瑾沉默了一会儿：“不是。”

这件事出乎他的意料，就在昨天他已经完全垄断了apep所有的资金财路，并花费很高的金钱来支持kaiserin这一组织。

从那天余笙和慕以白的斗争之中开始，宋瑾隐约察觉不对，kaiserin这个身份重叠起来，和collins有很多相同之处，也有许多不同之点，让人难以想到，她会和collins是同一个人。

一旦有怀疑的念头，就应该及时止损，所以在当晚，他就召集了在美国的所有成员，正式宣布，与apep开战。

这样小人的行为，明明刚才还在耗费资金支持apep搜捕kaiserin，转头来又与kaiserin站在同一条线上，公然与apep开战，太令人恶寒。

“宋瑾，我从不在意什么东西，你应该不了解kaiserin的行事风格吧，”她笑了笑：“她讨厌背叛，追求人权与自由，憧憬权力，渴望世界的一切。

但她不是那么无情的人，底线不多，如果解释得当，她也会考虑放过那个人，不过要求就是，要以等同的代价来进行交换。”

她回头看着医生：“告诉我们吧，我的右眼还有挽救的可能吗？”

右眼还是钻心得疼，但她并不在意这些疼痛，刀枪的伤她都受过，总不可能就因为一块玻璃碎屑就能把自己难倒。

“collins小姐……您的角膜已经遭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无法弥补，只能够通过移植来进行。

而您的受伤严重，很难……”

余笙清楚感受到身旁人身子的僵硬，她抿唇一笑，握住宋瑾的手：“不要紧的，起码左眼是好的。”

“kaiserin最喜欢狙击枪，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宋瑾缓缓开口，他语气中有着痛苦与心疼，他轻吻女孩的青发：

“我不会让你放弃一切，相信我，我会让你的眼睛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余笙还是在笑着，平静的笑容里有着淡然：“我不在意这些，宋瑾，kaiserin从来没有什么最喜欢的东西，之所以能够传出这个谣言，只是因为kaiserin的一切，都是由狙击枪带来的。

我看淡了很多事情，对自身没有太高的要求，顺其自然便好，如果这只眼睛再也无法治好，只能说这是它该有的命。

视力模糊是模糊了点，不过没有关系。”

能够看见你，就是最好了。

哪怕双眼失明，可是能够听到你的声音，亦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哪怕无法听到你的声音，无法开口倾诉满腔爱意，都是没有关系的。

毕竟心中有你，情深根种，再难消却。

我知道，无论如何，你都会一直在我身边，一直一直地陪着我，直到天荒地老，我们相约来生。

深黑的夜里，整个费城都安静不已，没有任何的光亮，她沉醉于这片黑暗里，把自己的头埋向深处，让自己与黑暗共融一体。

落地钟表不听地走着时间，滴答滴答的响声使人迷茫，月色不见，星光不闪，黑蒙蒙的一片，没有任何的色彩。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黑暗之中惊醒，站起身来，缓缓朝着阳台走过去，拉开厚重的窗帘，夜晚的迷雾把整座城市包围住，没有任何的声音。

她以高贵无上的姿态，来俯瞰这个世界，睥睨自己的所有，以及……追寻破碎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