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顶楼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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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全场灯关掉，氛围灯打开，舞会正式开始。”他目光依旧在余笙的身上，对服务员吩咐道。
“舞会推迟。”还没等服务员说些什么，余笙便冷着声音打断：“余盛，这场宴会并非由你说了算，你是否有考虑过客人的感受，他们是否想要提前结束这场舞会。”
“他们没有那个资格对我提出不满。继续我的决定，我是余家的掌权人。”余盛没有继续理睬余笙，继续对服务员下达指令。
余笙也不依不饶，伸手拦住了那位正欲离开的服务员：“推迟舞会，我是余家三小姐。”
余沐也跟在她后面说道：“推迟舞会，我是余家二少爷。”
余盛直接恼怒了：“余沐！你知道什么事情？你就这样盲目地惯着余笙！”
余沐冷笑一声，直接揽过余笙的肩膀，对余盛冷冰冰道：“我只知道，遵从笙子的决定，无限去支持她才是我们做哥哥的责任，余盛，你也可以这样理解，但凡与你作对的事情，我都会去做。”
余盛怒极反笑，闭上眼睛想要让自己冷静一下，就趁着这点功夫，余沐朝着余笙挤眉弄眼，示意她快跑，余笙没有再理会这边的情况了，提起那长长的裙摆，朝着门外跑去。
仙度瑞拉的魔咒在此应验，她提着长裙跑过一层又一层的阶梯，目光坚定而深远，长裙飘曳在梯上，卷落几株盛然的玫瑰花，花瓣沾在她长裙之上，赋予她新一次的生命。
她没有目标，可也没有停下，月光透过顶窗照耀在她的身上，翩跹的身姿宛若蝴蝶，飞渡在一层又一层中。
她在顶楼停下了步伐，这里还未被开发，亦或许说，这里还在荒废之中，断垣残壁，很难将它与楼下的辉煌联系在一起。
地面是大理石地板，皎洁的月光照耀在地板上，就像是一层淡淡的光辉。
这里残破，尘埃，同样，这里光辉，荣耀。
拐过一个又一个转角，看过一处又一处的残败，终于，她闻到那股让她魂牵梦绕的铃兰花香。
脚下的木块不合时宜得出现，她猛地踩空，可却很安心，那股很香的问道充斥鼻尖。
铃兰花啊，那个她最爱的铃兰花香。
他的怀抱远比月光还要清冷，余笙抬起头，看到他那如刀削的脸庞，向上便是那双凉彻的薄唇，再向上就是那双摄人心魄的墨色双眼。
她看着他，眼中有着无限柔意，他也在看着她，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细腻白皙的手轻抚他的脸颊，如果可以……余笙在想……如果身份合适，如果时间合适，她会毫不犹豫地吻上去，吻上那个微凉的薄唇。
可是，她现在的身份只是朋友，一个同他一起长大，关系最要好，最密切的朋友。
“为什么来这儿？”
“我来这儿找你。”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们同时开口，将近二十年的陪伴换来的便是如此，这样的默契，这样的妥协。
“你不该来这儿的，楼下人影缤纷，金耀辉煌。”
“你是说，我应该去那儿？”余笙笑了笑：“宋瑾，我还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看来分开的这五年，你还没有把我了解透彻。”
“你不高兴，对吗？宋瑾。”她继续轻声说道，“你一直觉得自己是孤独一人，可你想想，我还在这儿，宋老爷爷也在爱着你。”
宋瑾身边没有多少亲人，除了那些姑姨之外，他身边只有宋爷爷了，几乎所有的亲人，都在等着宋爷爷去世后，以亲戚的名义，瓜分宋家那简直可以说天大的财产。
可宋瑾也不是个软柿子，在十七岁之前，他就已经将宋家大部分财产规划于自己名下，那些远亲一个子儿都不会得到。
并没有人教过他商业之道，他也以十分强硬的态度拒绝了余家的帮助，靠着自己的天资与手段，博来属于他的一切。
宋瑾的父母，余笙从未见过，偶尔间从宋瑾的相册中匆匆看了一眼，男俊女靓，宋母穿着一身靓丽的红裙，娇羞地依偎在宋父的怀中。
他们是因为车祸去世的，那时候宋瑾还很小很小，在襁褓之中，满脸鲜血，看着父母为了保护自己而亡。
宋瑾对于他的父母没有任何印象，但余笙认为，倘若他们还活着，他们会对宋瑾非常非常好，宋瑾会很幸福，至少，他不会在不应该的时刻长大。
“宋瑾。”她轻轻抱住了宋瑾，拥住了那道铃兰花香。温和地说道：“我会陪你，一直。”
“余笙，你似乎误会了什么。”他声音不冷不淡，似乎还带着几分好笑，“我从未觉得自己孤独。”
“是吗？”余笙不以为意地说道：“赫罗香烟，虽说是世界限定的款式，可我的父亲与我的大哥也侥幸获得了一条，这个味道我一直记得。”
她扫视了这个破败的楼层，没有任何的灯光，只有顶尖那儿皎洁的月光透过彩色玻璃，越过古埃及众神，照到他们二人的身旁。
“这里不仅有着索伊尔香水的味道，还有着浓重的赫罗香烟味道，说实话，这种掺和的味道实在不太好闻。”
黑暗中他明显顿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地说道：“抱歉。”
余笙觉得有些好笑：“你向我抱歉些什么？”
“让你闻到这种烟味，会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他明显有着几分担忧，余笙忽然觉得，他在自己面前与在旁人面前真的很不一样。
在外人的他是那位冷酷果决的宋家掌权人，是那位打起架来丝毫不顾及后果，赤手单挑近十几个手持武器的混混，除了自己受了点皮外伤外，其余人都住进了医院。
可在自己面前，他又会显得十分乖巧，似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如若余笙没有与他在一起将近二十年，或许真能被他蒙混过关。
余笙笑了笑：“宋瑾，这些对我而言，是没有什么影响的。我不习惯去那些人多的地方，只是不喜欢他们味道混乱，让我头晕。
这些于我而言，只是有些心理作用罢了，影响是真算不上。”
她顿了一下，随后又继续说道：“还有……我很喜欢铃兰花香，有这股香味在，赫罗的烟味就已经在我的鼻尖销声匿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