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暗中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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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苏又拿出了另一样东西。
是一条深蓝色的发带。
林落觉得有几分眼熟。
“这是你的发带?”她思考片刻,想起自己前几日还在宴苏头上瞧见过这条发带。
“你不是一直想要,送你了?”
林落皱眉——她什么时候想要宴苏的发带了?
疑惑之语还未问出,林落突然从原身的记忆中翻找出什么,好像原身的确是在某个夜晚看上了宴苏的发带,为了发带眼巴巴的跟着他许久。
不过。
那时候不给,怎么现在又给了?
林落扯住发带的一端,身子微微前倾,近到能听到宴苏的呼吸声,她嘴角挑起,眸光潋滟开明晃晃的探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属于哪一类?”
少女如同幽兰般的吐息环绕身侧,与护膝上相差无几的柔香氤氲绽放。
宴苏指尖微动。
“我的确有事相求。”
“果然如此。”林落嘴角笑意扩大,她没有猜错,“说罢,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想让你将杨峥留下。
这话卡在嗓子眼上,随着呼吸上下迂回,可当宴苏发出声音,问的却是另一桩事。
“你今日用了什么香料?”
林落一怔。
“就为了这个拿你的发带来收买我呀?”林落笑得更加开心了,“今日用的香薰是金盏花,这个味道比起薰衣草,你觉得如何?”
宴苏道:“不如我调的。”
这个回答,就很宴苏。
宴苏走出林落院子,没有绕回家,反倒是直直走向枯树,他面无表情地一下一下用头敲击树干。
宴苏啊宴苏,你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如何才能成大事?
“宴苏,你这又是在做什么?练习铁头功?”
林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宴苏疲惫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日暮时分,宴苏换了身白衣,衣服上流云纹铺展出翱飞的白鹤。他迈开两步,忽然膝盖僵直了一下。
当年他虽从围剿中逃出生天,膝盖却遭箭矢所伤。
再如何治疗,还是遗留下了僵直的毛病。
秋冬之际,这种僵直就会加剧,还会伴随着隐痛。
宴苏犹豫片刻,将林落所赠的护膝戴在膝盖上,暖意瞬间从护膝蔓延至膝盖,僵直感也少了许多。
在屋内行走两步,宴苏戴上笑脸面具。
他的声音如烟般飘散。
“林落,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齐周持剑走来,“主人,倭寇余党的踪迹已经调查到了,他们窜逃到了小湾村西北滩涂,明日就能抵达小湾村。”
“他们此行,来意不善。”
宴苏叩击墙侧,机关起墙板收,墙内空档竖立着一只猎猎红缨枪。
“伤了我的人,就得留下他们的命来。”
“出发。”
一行人出动,却并非自大门而出,而是从地下空间的一侧隐门离开。
夜风清爽,他们踏沙而下,到了西北滩涂,隐约可见二三篝火。
倭寇十数人。
倭寇们围坐在篝火旁,啃吃着大鱼大肉。
忽然,一把红缨枪破空而来,直直插入其中一个倭寇的背部,众倭寇蹦起来,环顾四周。
“何等宵小?为何不敢现身?”
宴苏立于礁石之上,他一摆手,林鹤戎与齐周从他左右如同光一般弹射出去,转眼间又有四五个倭寇丧命。
倭寇二把手是个只有一只眼睛的独眼龙。
独眼龙拿弯刀挡在身前,一对招子四处瞄着。
“新军?你们是新军的人?!”
“新军也不过如此,躲躲藏藏,算什么男人?”
“没想到你们还能获得官府的庇护,倒是我小瞧你们了。”宴苏缓步走来,他拔出红缨枪,枪指独眼龙:“我说过,倭寇不得登临南海。”
“不过,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独眼龙瞪视宴苏,“就凭你这个躲躲藏藏,连真面目都不敢露出来的毛头小子,还想拿你爷爷的性命?”
宴苏轻哼一声,足下一动,踢枪飞旋。
红缨枪在独眼龙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扎入了他的心脏。
分毫不差。
独眼龙瞪大双眼,带着难以置信轰然倒地。
而齐周、林鹤戎也将剩余的倭寇都收拾掉了,回到宴苏身边。
“主人,数量不对,有部分倭寇不在。”齐周环视一周,说道。
事情要追溯到当日黑风山倒塌,部分倭寇在山崩下直接丧命,但是部分倭寇却被官兵救了出来。
倭寇上岸无非烧杀掠夺,但官府并未处决这些倭寇,反倒放过了他们。
存活下来的倭寇认为是新军算计他们,将他们引入黑风山,这才有了荣光一行人的负伤。
“继续查。”
宴苏扫了扫肩头的尘土,转身踏上归途。
林鹤戎在后边与齐周唠嗑。
更准确一点来说,是他唠嗑齐周听着。
“主人都多久没有亲自动手过了?一年?还是两年?看来这些倭寇真的让主人生气了。”
循着密道回到院落,宴苏正打算将衣服换下来,却听得外头传来鬼鬼祟祟的脚步声。
他眼神一肃,脚下一踏飞上墙头,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乔生翻过林落家院墙,进到院子里边去了。
乔生落地滚了一圈,他爬起来扫掉身上的灰尘。
嘴上骂骂咧咧。
“害我被关在牢里那么多天,臭傻子,我弄死你!”
“不过弄死你之前,我得把钱拿到手。”
乔生眼珠子提溜提溜的转。
他这几日在牢里可不是白待的,他可算是反应过来了,林落好似不那么傻了,而且还得了破落书生相护,他想实现目的拿到林落父母留下的钱财,就只有趁着夜深人静,对林落霸王强上弓!
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林落就只能跟着自己。
乔生趴在窗户上偷瞄里头,下一秒就被人撕了下来踹翻在地上。
“狗改不了吃屎。”宴苏厌恶地看着乔生。
乔生心中一惊,可看清宴苏脸上那张笑脸面具,他心中的恐惧全都消失了,忍不住发笑:“兄弟,你这面具是哪里买的?可太滑稽了!”
回应乔生的,是宴苏干脆利落的两脚。
宴苏拎起乔生的衣襟,“三更半夜,你来此地作甚?”
乔生眼神飘忽,压抑着声音:“我,我就是来逛逛。”
他意识到了,宴苏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