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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心里可能也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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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太子府

一场大雨过后,屋檐地面被洗刷得干净。偌大的太子府中,平日花园中成团嬉闹的丫鬟仆婢不见人影,只剩屋檐雨落的安静。

太子左卫率秦穆一身轻铠,在庭院中走过,很快来到一片浓绿后的书房。

书房门被叩三声,里面传来太子冷淡无一丝波澜的声音,“进。”

门被推开,太子正在桌案后写着什么。下首,一黑衣黑履,腰配长剑的年轻小将侍立,沉默的像是一柄无声却锋芒尽敛的宝刀。

秦穆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容凛行礼,“秦左卫。”

太子此刻抬起头,摆摆手,让容凛先下去,这才看向秦穆,神色肃敛。

“都准备好了?”

“回太子殿下,一切准备妥当。”秦穆躬身禀报,眼神坚定万分。

太子满意点头,随机舒展的眉眼又叠起,望向窗外更远处绽放的凌霄,轻叹口气。

一场雨后,太阳从云层探出脑袋,接下来几日都是晴天,郁棠也越发觉得热起来。

村落简单,郁棠原以为只有这户人家是皇兄的人。在屋中闷了许多日,某一日穿上粗布衣服乔装打扮出门,这才知道,整个村落都是皇兄的人。

家中老人多是从军中退下来的士兵,妇人青壮也多是和太子府有关的佃农,或是子女在太子府做事的。

据程锦说,这是太子早在多年前便安排好的,只是一直无事,倒是没想到还是派上用场。

而这里的人们,也早已在此安居乐业,若非细查,只会以为这些都是土生土长在此的人们。

郁棠看着田野里忙碌的人们,有些老人受过伤,或有缺陷,多是无家可归。在这里,他们仿佛重新有了归处。

郁棠手挡在额上,太阳有些毒辣,晒得脸颊发烫。有跑来跑去的小孩子从不知哪里过来,忽然就把郁棠围住,一人手里一朵小花。

跑着绕圈的动作停下,小孩们依次有序的把手里的花递给郁棠。领头的小姑娘把花递到郁棠手里时,豁着漏风的门牙,笑得眼睛都要看不见,“漂亮姐姐,你真好看!”

说完,不等郁棠反应,一溜烟地跑远,身后还坠着一群孩子。笑声坠在身后,格外的动听。

郁棠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拿着手里的花有些发愣,程锦不知什么时候过来,“殿下就收下吧,是小家伙们的一点心意。”

郁棠点头,把细弱的花握在手里,心里不是不开心的。

在皇宫里,有时也会遇到大臣们家中的小孩子,但是因着身份,大多拘谨,少有这样闹哄哄的,倒是有些热闹得让人开心。

带着一手花回去,郁棠兴冲冲地让青萝给她找一个瓶子来装着,就要送去皇嫂那里,想让她也开心开心。

霍冉正好过来,看她一身粗衣,不禁意外极了,“棠棠,你怎么穿这样一身?”

郁棠不由低头,摸了摸身上衣服,抬头笑道,“还好,虽是样式不好,但是你来摸摸,还是很软的。”

霍冉无奈,她自是知道能穿在郁棠身上的衣服,自然是好料子,即便是故意做成这样的衣服。

只是……霍冉绕着郁棠转了一圈,一手环抱,一手摩挲着下巴,忽然抬手捏住郁棠下颌,在郁棠疑惑的目光中做出恶霸戏良家女子的姿态。

“这位小娘子,细皮嫩肉的,可要同本公子乐呵乐呵?”

郁棠无语了片刻,把人手拍下来,接过青萝拿开的一细口青瓷瓶,一团花团锦簇的小野花便插进瓶口。

霍冉看到,又有些惊奇,“这是?”

郁棠笑笑,“刚刚穿这一身出去,小孩子们送给我的。我瞧着也挺漂亮,正好拿去皇嫂房间,让她也开心一下。”

霍冉手贱兮兮地戳了一朵小花,想要薅出来一朵,被郁棠嫌弃地拍了拍手。

“一朵也不给吗?”

郁棠冷酷地摇头,霍冉便跟在她身后,一脸笑意地在她耳边委屈哼唧着。如果忽略她的神情只听声音的话,倒确实挺可怜的。

郁棠没有理会,到了太子妃房里,霍冉果然停止了假委屈,笑呵呵地走过去给正在给腹中宝宝做小衣服的太子妃按着肩膀。

太子妃也看到了郁棠手里的花,眼睛一亮,有些惊喜。

“这是?”

霍冉看郁棠一眼,笑眯眯的,替郁棠把来龙去脉和太子妃说了。

郁棠,“这些日子天气好,皇嫂待不热了也可以去院里走走散散心的。”

“屋里到底有些闷的,我们到时便一起走走。”

太子妃点头,见郁棠在屋子里走,像是找什么的样子,问道,“可是找地方放花?”

郁棠:“是啊,要不就放窗下吧,正巧阳光不错。”

霍冉也觉得好,不过还是下意识和郁棠唱反调,“那不行,放在那里不如放那边。”

太子妃有些无奈,“你们这两日,怎么总在闹?”

霍冉:“哪有,明明是棠棠和我闹。”

郁棠不说话,静静地看着霍冉,直看得霍冉不好意思地转移视线。

郁棠倒没说什么,毕竟这也是她和霍冉商量好的。这些时日担心皇嫂一个人闷着,她便想办法和霍冉找了不少乐子出来。

只是可能用力过当,让皇嫂以为他们在闹矛盾了。郁棠暂时没解释,都是些无关大雅的小事。

何况,能让皇嫂转移下注意,郁棠还是挺满意的。

近来郁棠也想明白了,京城里的事情他们是帮不上忙,更是操不了心,想再多也是白搭,不如暂且把自己照顾好,把皇嫂和皇嫂腹中的孩子照顾好,这样以后皇兄坐上皇位,来日皇兄找到他们,她也对皇兄有个交代。

偶尔极少时候,郁棠也会想到容凛。但是只是在脑中很快略过,着眼于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她能做的,也只有安静等待。有时候,郁棠也希望,他们能好好的,皇兄和父皇他们也能好好的,还有外公他们……还有容凛。

待到来日天下太平,或许有可能,她能见到容凛。或许,贪心一点,容凛心里可能也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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