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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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楼的布局和六、七楼一样，都是当中一个回字形走廊。
走廊内是护士站，五名低声讨论刚刚死亡事故的护士们，正手脚麻利的不停忙碌着；
走廊外是一间间紧挨着的病房，病房里躺满了人，连宽阔的走廊也被一张挨着一张的担架床占去一半。
秦寿从天花板上放出感知，甚至从缝隙里观察着一间又一间的病房，并未有什么发现。
直到他来到九楼同样细致的观察时，这才发现九楼的布局跟楼下完全不同！
不仅病房数量少了一半，就连空荡荡的走廊也显得宽阔起来！
他一间挨着一间病房细细查探，最终折返回9009号病房的天花板上，默默盯着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一位骨瘦嶙峋的老人。
别的病房里的病人，就算没有家属陪护，也有聘请的护工照料......
唯独这间安安静静的病房不但什么也没有，而且停留的时间略长些，就会感到一股绝望的气息。
秦寿悄无声息的从天花板里钻出来，小心翼翼的游动到病床旁，先是看了看还在上下起伏的心跳监控，又查看起病历。
患者赵大友，男，现年65岁，12年前出车祸造成脑死亡......
撕拉~
正在查看的病历忽然自行撕碎！
察觉不对的秦寿，想也不想的立即向老人意识中钻去！
哪知他尚未弹跳而起，身周的空气却突然凝固，让他保持着“昂首吐信”的怪异姿态彻底静止下来！
嘣~
随着一股剧痛猛然涌现，秦寿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意识细线居然毫无征兆的从中断成两截！
嘣~
嘣~
又是两声脆响同时从意识深处传来！
已断成两截的意识细线，竟毫不停顿的瞬间被扯断成四截！
正死死抵抗剧痛的秦寿尚未反应过来，就被海啸般的恐怖痛楚给彻底吞没......
滴~~
心跳监控仪忽然响起了低低的尖鸣声，代表心脏跳动的起伏线条，转眼间趋于平缓。
“快，9009号房，抢救！”
走廊外响起一名护士的叫喊，紧接着一阵脚步声迅速向这边跑来。
可意识已经被剧痛折磨得模糊、麻痹的秦寿，却陡然感到已经断成四截的意识细线又被凝固的空气紧紧束缚住，正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外力在一点点的拉扯！
啊~
秦寿再也忍受不住的无声惨叫起来！
自从学会凝聚成线并一分为二后，他忍受疼痛的能力早已今非昔比，却在此时不停的祈祷前来抢救的医生护士们，能快上一点，再快上一点......
砰！
强有力的一拳，狠狠砸在厚实的手背上！
一名男医生率先跑进病房，想也不想的用左手垫在老人心脏的正上方，一拳接着一拳的狠狠砸起来！
“直流5KV，电能400J，快！”
随后赶来的护士们立即打开除颤器，调整好电流递给男医生，开始进行电击复律。
噼啪~
一阵有节奏的电流输出后，心跳监控仪的警报很快解除，老人终于在死亡的边缘被顺利救回，正被护士们推入急救室进行强心针注射！
凝固的空气慢慢松动，同样在死亡边缘徘徊的秦寿，也虚弱无力的跌落在病床上。
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能熬过这种无法想象的痛楚，一直等到医生的救援来临......
稍微缓了口气，已经痛麻木的秦寿根本不敢再等下去。
哪怕他的负能量再次见底，仍是毫不犹豫的操纵着四截线头，同时钻入老人的意识！
老人的意识一片空白，以至于这片意识空间里除了一片白和浓浓恶臭外，居然什么也没有。
“请......杀了我......”
忽然一个苍老、孤寂、生涩的声音，悠悠响起。
秦寿先是吞下几口意识回复少许的负能量，这才将四截线头凝聚成绳，小心戒备起来。
这个老人非常古怪！
他明明没有死，却散发着恶臭，还能爆发出那么恐怖的力量，差点让秦寿阴沟里翻船......
“请你......杀了我......”
丝丝缕缕的白雾慢慢飘溢而出，逐渐凝聚成一张洁白的病床，一位骨瘦嶙峋的老人正紧闭双眼静静躺在床上。
“杀了我......”
老人动也未动，声音是直接从他脑子里发出的。
秦寿见此不敢大意，一边加速吞噬着老人的意识，一边拖延时间的反问：“电梯里的那个护士，是你杀的？”
“我想死，她们却想让我活着......
我的大脑很清醒，她们却说我脑死亡！
我被困在身体里太久了，太久太久了......
这具身体看不到也听不到，可我却清醒的活着，清醒的活着......
你杀了我，帮我解脱......”
负能量在持续恢复，秦寿高悬的心也缓缓回落。
听到老人那毛骨悚然的恐怖遭遇，他顿时感到一阵庆幸......
还好，这种匪夷所思的悲剧，没发生在小爷身上！
等到负能量差不多恢复满时，秦寿这才向老人表达了同情：
“我非常非常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对你的悲惨遭遇也深感痛心！
不过你应该能感受到，我现在根本不是人，所以对你的请求爱莫能助！
既然我吞噬了你不少的意识，也愿意力所能及的帮你一把！
如果你害怕空虚寂寞孤独的话，我可以留点意识在这里陪你聊天解闷，如何？”
“呵呵......你以为，我的意识是白白让你吃的？”
老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怨恨起来，“这么多年来，我每时每刻不在折磨着自己的意识，来打发无聊而可怕的时间！
既然我已经可以用意识控制电梯，杀了那个对我悉心照料的小护士，当然也能控制住你！
杀不杀我，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别别别，一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太没意思！”
秦寿还是头一次碰到活着的“残念”......嗯，根据恶臭的程度，估计已经达到了“隐灵”级别的“残念”，满脑子疑惑正待解开，哪肯就此翻脸？
他灵机一动赶忙陪笑道，“我知道不是你的对手，嘿嘿，对你用意识操控电梯的手段，更是佩服得无以复加！
说实话，在你之前我也见过堪称变态的高手高高手！
但那些变态只是仗着能量多，以大欺小罢了......呸，还真让我打心眼里瞧不起！
不像老爷子你，不带一丁点的能量，却能将意识发挥到极致！
佩服，佩服！”
“呵呵，你娃倒是会说话，听得心里真舒坦......”
老人的声音缓和起来，重重叹口气后，开始讲述他悲惨的遭遇。
秦寿一边夸张的附和着，一边大大方方的用尽全力操纵着四截线头，疯狂的同化着老人浩瀚如海的庞大意识。
果然不出所料！
抱着求死心态的老人，对他的小动作不但视而不见，甚至连悲声讲述都没有停顿哪怕一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