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者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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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
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感染了……
汤铭辉头皮一紧,浑浊的瞳孔骤缩,他惊惧地看着陆停,喉咙口卡了一根鱼刺似的说不出话。
见惯了无数异种的审判长,怎么会看不出眼前男人的异常?
“我家小孩儿应该怎么样,你管不着!”
陆停修长的指节伸向腰间,眼中锋芒锐利,“你只需要知道,作为一个已经感染变异的人类,你今天必死无疑!”
说话间,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上了地上的男人。
求生的欲望让汤铭辉罔顾腿上剧烈的疼痛,他跌跌撞撞想冲出逼仄昏暗的楼道。
只要出了这个门,外面就是偌大的商场。
他不相信,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千百民众的面,审判者敢对他动手!
“哐——”
楼道的门嚯地开了。
外面,是刺眼的灯光,也是他生的希望。
汤铭辉对着熙来攘往的人群,用尽全身力气大喊:“救命啊!审判者疯了!要杀无辜人类了……”
话音未落,男人的腹部忽地被激光枪穿透,烧出个洞!
汤铭辉麻木地伸手碰了一下自己的腹部,那里空空的。
他扯了一下嘴角。
今天他就算死,也要拉个人当垫背!
“救命!审判长疯了!大家快跑!审判者杀人了!快跑……”
又是一枪。
直接射穿了汤铭辉的脑袋。
汤铭辉如同断线木偶一般,直直倒在地上。
他浑浊的双眼依旧睁着,不肯闭上,嘴角流出的鲜血已然发紫。
刹那间。
整个商场陷入了死寂。
一秒。
两秒。
忽地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喊叫:“审判者杀人了!”
人群一瞬间陷入暴动。
畏死的恐惧如同一个巨大的罩子,把商场里所有的人都笼罩在里面。
流言乍然四起。
“审判者疯了,已经开始杀无辜的人了!”
“我亲眼看见审判者杀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
“真的假的?”
“不想死就快跑啊!”
“一个星期前不是有新闻爆出来吗?说是某个小村庄的审判者喝多了,失手杀了无辜的民众……”
“看来这事是真的!快跑快跑!”
……
不管是见到陆停开枪的,还是听别人口传的,他们似乎都已经将审判者杀害无辜人这一传言当成了事实。
千万人疯了一般涌向出口,有人摔倒了迅速爬起来,爬不起来的那些人只能沦为其他人的踏脚石,被肆意踩踏。
所有人为了活命,都自顾不暇。
婴儿的啼哭声、女人的吵闹声、男人的呐喊声……充斥着整个商场。
偌大的空间仿佛堕入了炼狱,人头攒动,毫无秩序可言,场面混乱至极。
陆停手中攥着枪,默然地立在原地。
忽然。
身后传来了一道稚嫩的声音:“爸……爸爸……”
周遭的一切在霎那间仿佛都陷入了沉寂。
陆停飞速转身,却猛然撞入小陶枝一双惊疑不安的眼睛。
他能感受到,她在害怕。
陆停将手上的枪支别到身后,大步上前,骨节分明的大掌微抬,想摸摸小陶枝的脑袋给予她安慰:“没事儿,别害怕……”
小陶枝鹿眼皱缩,忽地后退了一步,躲开了陆停的触碰。
大掌扑了个空,僵在空中。
小陶枝绞着手指,水润润的大眼睛悄然瞟了眼地上那具死相可怖的尸体,随后飞快收回,吓得双眼紧闭了一瞬。
她手指紧攥,抬眼小心翼翼地看向陆停,颤抖的小奶音里隐隐透出了一丝害怕:“爸爸……你……你杀了人……”
陆停心脏几乎停滞了一下,而后是猛的抽痛。
原来她畏惧的不是被坏人掳走,不是地上那具尸体,也不是混乱嘈杂的人群……
小家伙怕的,是他。
是手染鲜血、杀人连眼都不眨一下的陆审判长!
但……这才是他。
冷酷无情,麻木不仁,轻扣扳机便能随随便便了结一条性命,令人闻风丧胆的阎王爷!
刻在骨子里的狠厉与野性怎么能被轻易磨灭?
而温柔耐心,细致体贴的形象不过只是他的伪像罢了。
是只有小家伙一个人能看到的伪像……
可他掏心掏肺的小家伙、捧在手心捂了几个月的小宝贝,现在竟然和那群无知群众一样,视他如洪水猛兽一般避之不及!
僵在空中的手滞了两秒,陆停攥成拳收回。
脑子片刻间有些晕,他险些站不住。
陆停稳了下心神,给张助理拨了一通星际电话:“张进财,带人封锁中心商城。立刻,马上!”
目光又落到小陶枝身上。
就算小家伙怕他又怎样?
白吃了他几个月大米的小家伙,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她走?
而且他尚且还不知道,小陶枝不是人类这件事情,除了地上那个永远开不了口的,还有几个人知道。
一旦被联邦法院那边得到消息,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陆停努力扯起嘴角,让自己眉眼尽量柔和。
他慢慢地、小心地走向眼前不知所措的小家伙,用温柔到不能再温柔的声音哄道:“枝枝,跟爸爸回家,好吗?”
—
傍晚。
卧室。
陆停高大的身影立在硕大透明玻璃落地窗,他深邃的眼眸幽幽看向窗外。
“啪嗒、啪嗒、啪嗒……”
阴云密布,豆大的雨点从云层间坠落,噼里啪啦,毫无章法地敲在玻璃窗上。
外面的天,阴沉的吓人。
陆停记得,就是这样一个傍晚,他被一群面容肃穆的黑衣人领出孤儿院。
当时为首的黑衣人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如果你的亲人感染病毒,要杀你,但是你有一把枪,你会怎么做?”
周围有小孩被吓哭,也有小孩支吾不言,还有的小孩说他会逃跑。
只有他,果断地做了选择。
“杀掉。”
他说,没有片刻犹豫。
能将他轻易抛弃在这里的、他所谓的父母,死了又何妨?
于是,他被领出了孤儿院,受组织培养,成为了审判者中的一员。
也是这样的一个傍晚,他第一次举起抢,处决了他人生中第一个变异物种——
一个在执行任务时不幸被感染的挚友。
当时的恐惧与心痛现在已经全然不记得。
只是从此以后,杀人、杀异种,成了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