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停找到小陶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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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
小家伙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快要黑了,厕所里只留下来一盏声控小灯。
“请问……有人在吗?”
隔间里面昏暗一片,周遭阴森森的,小家伙害怕极了,萌萌的小奶音里掺了点哭腔。
可外面静悄悄,一点声音都没有。
声控灯亮了几秒,又灭了。
小家伙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
哇哦!
这个灯灯好神奇鸭!一听见枝枝说话就会亮耶!
小陶枝好奇地探出小脑袋,透过隔板的缝隙,看着那盏声控灯,试探地喊:“卤猪脚!”
灯又亮了。
这也……
太神奇了叭!!
为了不让灯灭掉,小陶枝小嘴不停地叭叭:“牛肉锅贴,小笼包,鸭血粉丝汤,酒酿小圆子……”
说着说着,小家伙嘴都说干了了,小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小家伙搓搓汗毛竖起的小手臂。
枝枝好冷,也好饿……
小陶枝蹲在角落里,小手压住肚子,才让自己的饥饿感没有那么强烈。
头顶的小桃枝丫子正耷拉着那唯一一片小绿叶,树枝干干正冻的瑟瑟发抖。
突然。
门“哐”一下被推开。
紧接着陆停的声音传来:“陶枝!”
“爸……爸爸……”
粑粑来找她了!
小陶枝惊喜地蹦跶起来,可小脚蹲久了,有些发麻,小家伙没站住啪叽一下扑到在地上。
陆停寻着声音找到小陶枝所在那个隔间,“哐”地一脚狠狠将门踹开,门锁直接被踹飞了出去!
“唔……粑粑……”
小陶枝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泪眼婆娑地看向陆停,她那张原本红润润小脸现在毫无血色,小嘴干瘪瘪的,额头上那一道红痕格外显眼!
陆停呼吸一滞。
他家小孩在这个鬼地方究竟经历了什么?!
小陶枝迈着小短腿跌跌撞撞扑向陆停,在扑进男人结实怀抱的那一刻,眼泪才蓦地涌下来。
“粑粑,枝枝……枝枝好想你……呜呜……枝枝好想你……”
破碎的呜咽声断断续续传入陆停的耳朵,像碎成渣渣的尖玻璃,狠狠地碾在他的心脏上,疼的他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枝枝好冷……好饿……枝枝想吃饭饭……明明是别人抢枝枝的发绳……还爸爸扎的头发……弄、弄乱了呜呜……粑粑才不是笨蛋……才不是……呜呜……”
陶枝的手指死死攥着陆停的衣袖,满腔的委屈洪水般在一瞬间倾泻出来,金豆豆一个劲地往下掉。
小家伙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陆停不敢想。
他喉头忽然一阵干涩发紧,缓了缓才用大手轻轻拍着小家伙的背脊,声音低哑:“别怕,爸爸在,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看着小陶枝这副可怜的模样,陆停心中蓦地怒火蹿起,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烧的灰飞烟灭。
究竟他妈的是谁?!
把他家小孩欺负成这样!!
他妈的是活腻了吗?!
但碍于小陶枝的面,陆停不好发作,他使劲攥住拳头,沉沉舒了几口气,才勉强暂时将心中的怒火平息下来。
没哭多久,小陶枝就哭不动了。
那小小的一坨闭着眼,安安静静地黏在陆停怀里,鸦羽似的长睫随着她打嗝抽动的动作,时不时微微颤动一下,鼻子眼睛都哭的红红的了,活像一只被欺负了的小兔子。
陆停伸出手,温热的指腹替小家伙揩掉眼角的泪珠,大掌轻轻拍打着小陶枝的背脊,试探地问:“今天……有什么人欺负你了吗?”
小陶枝的小脑袋摇了摇。
陆停想了想,换了种说法:“那有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小家伙迟疑了一下,小脑袋上下一点,然后才闷闷地说:“枝枝和多多说悄悄话,被老师发现了,老师让我们出去罚站。外面好热好热,多多都晕倒了,枝枝很担心多多……”
陆停闻言眉头紧蹙。
四十多度的天气,让两个三岁多的孩子出去罚站,这老师还是人吗?!
只是看小家伙的样子,肯定远远不止这点事。
“还有呢?”陆停问。
小陶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头发绳,小手指不自觉地扯着发绳,软绵绵的嗓音如蚊讷般:“有个小男生抢了枝枝的发绳,把粑粑给枝枝绑的头发弄乱了,还说枝枝的粑粑是笨蛋……”
小家伙越说越没有底气,她小眼四处神飘忽,就是不敢看陆停,毕竟咬人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她那时真的是非常非常生气了才咬的那个小男孩……
可是柳树爷爷说,错了就是错了,犯了错误不能逃避,要勇于承认。
小陶枝垂着脑袋,小声嗫嚅:“粑粑,你骂枝枝吧,枝枝是个坏孩子,枝枝咬人了,咬人是不对的……”
陆停捏着小家伙圆润的下巴,把她的小脸抬起来,让她直视自己,耐心说:“小家伙,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好人,还有很多坏人。下次遇到坏人的时候,记住首先拔腿就跑,跑不掉就往死里打。”
小陶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要是把坏人打伤了怎么办?”
陆停轻笑。
小家伙这点弹棉花的力气,能把谁打伤了?给人挠痒痒还差不多!
“没事,有我在。”
小家伙就算把人打残了,他也能给她兜底,说不定还会给欺负他家小孩的那人来个几刀,泄泄愤。
“你额头这里是怎么回事?”
陆停眼睫微垂,盯着小陶枝额头那一抹红,向来波澜不惊的眼底闪过浓浓的心疼情绪。
“枝枝咬了那个小男孩,老师为了让枝枝松口,就用手拍了枝枝的脑袋,还把枝枝关在厕所里……”小陶枝捂着小脑袋,眼巴巴地看了眼陆停,又把小脸埋进他怀里,乖巧地蹭了蹭:“这里又黑又冷,枝枝怕……”
“抱歉,我来晚了。”
陆停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小陶枝身上,悉心地给她穿上,“伸手。”
小陶枝乖乖地把手套进宽大的衣袖里,衣服很大,小家伙穿在身上跟戏服一样,但是上面还残留着陆停的体温,小陶枝瞬间就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