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劍走偏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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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总算顺利签完约，董翊买下花好月圆和龙凤羹、炒鸡杂的菜谱，江大妞明日去聚珍楼教大厨做菜，材料由聚珍楼提供，也谈好要跟江家收购蛇，收购白米，每月一送。
至于签约金，董翊明天会派人送来，三道菜总共二百两，蛇一斤收三十文，只收活的，白米一斤收五十文，而且江辛夷一个月只愿意供给一百斤。
董翊跟江辛夷说这样不够他聚珍楼一个月的用量，江辛夷却说他傻了，干嘛所有客人都供给一样的白米饭？当然是订桌开包厢高消费的客人才能订高级白饭啊？
董翊茅塞顿开，觉得江辛夷年纪比他小，却比他更会做生意。
刚签完约，外头就来人了，结果是董府的管家亲自来接董翊了。
“少爷，你没说一声就外出，夫人甚是担心。”
管家没跟江家人打招呼，只直接进来找董翊，白芨在后头见了，便知道董翊这趟来只怕董府不太同意。
董翊见此也沈下脸，说道：
“我不是派人回府通报了吗？”
“少爷年纪尚小，夫人会担心也在情理之中，所以特地派我过来接少爷回府。”
“走吧！裴海寅你走不走？”
裴海寅还想玩，却被白芨一把抓起，直接扔进董府的马车。
裴海寅还想抗议，白芨嘴形默默说了师父二字，裴海寅立刻乖乖钻回去坐好。
进镇上后，裴海寅自己先下车了，打算趁裴海雾还没出门来捉他，先溜回家去。
董翊则是直接回了董府，先去见了父亲董瑞斌。
董瑞斌也是刚回到府中，正在书房看今天董翊查过的帐。
“父亲，孩儿回来了。”
“嗯，为何今日如此之晚？你查帐不是半天便结束了吗？”董瑞斌头也没抬。
“父亲，今日孩儿谈了一笔生意，还签了契约，替聚珍楼订了蛇肉和白米。”
董瑞斌这才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儿子。
“是谁的主意？”
“父亲，是儿子自己的主意，我去聚珍楼查帐半年了，聚珍楼的生意一直没有起色，掌柜的温吞守旧，大厨也缺乏大刀破釜的魄力，
所以这次我还买了三张菜谱，一个下酒菜，一个药膳羹，一个甜点，
那蛇肉就是为了药膳羹准备的，白米是今年新米，口感却又胜过如今聚珍楼所供应的，我认为可以拿来提供给订桌或着包厢的贵客。”
董翊有些紧张，但仍口齿清晰地把他的打算全盘托出。
“拿来我看看。”
董瑞斌接过契约，又详细看了那三张菜谱，只问了一句：
“何时试菜？”
“明日午时，江家大姐会来聚珍楼演示，在这之前，这三道菜我自己都已经尝过了，甚至那龙凤羹、花好月圆还是祖母送给我吃的。”
“嗯，明日午时我也过去聚珍楼用餐，张琪，带少爷去见夫人。”
董翊知道自己这是在父亲这边过关了，心情很好地行礼退下，他开门离去前，董瑞斌才又提醒他：
“男子汉做事无须讲究细节，你出门在外只需注意自身安危即可，家里的事不用放在心上。”
董翊顿了一下才挺直了背脊继续往前走。
父亲的意思让他感到热血沸腾。
父亲这是认同他这次做的事情了，也是变相暗示他不用太理会娘亲的小动作。
回到后院，董夫人对董翊说话仍是嘘寒问暖，但言外之意就是董翊年纪尚小，莫要被外面的人给矇骗了。
董翊想起父亲的吩咐，心里有了底气，便也不把娘亲的话语放在心上，反而安慰了娘亲几句，就回自己院子歇息了。
董夫人和儿子谈完，才安心卸了妆发，沐浴梳洗，泡在宽大的桧木浴桶里，由着贴身婢女为她捶肩按摩头颈。
“老爷人呢？”
“回夫人，老爷去了方姨娘院里。”董夫人的贴身侍女琉香轻声回答着。
董瑞斌娶了一妻二妾，却常常一整个月都不踏入董夫人的院子一步。
两名妾室都有孩子，方姨娘生了一双龙凤胎，最得宠，谢姨娘生了两个女儿，在府里最没存在感，但董瑞斌去谢姨娘院子的次数却还比来正院多。
幸亏董翊争气，嫡长子的地位无可撼动，董夫人也是一手掌握内院，两个姨娘不敢明面上在她面前蹦达。
“琉香，你瞧，我是不是老了？”
董夫人从水里伸出手，仍是细长白皙，但眼角那忧愁的弧度却遮掩不了。
“夫人仍是国色天香，风姿不减当年的。”
董夫人原是金陵王家的嫡次女，在董府太爷仍在朝当官时风光嫁入董府。
但董瑞斌不喜欢她，也不喜欢出仕，自董太爷致仕之后，董瑞斌止步秀才，不愿再继续考官，转而往商界发展，而后董府一直没有人入朝为官。
董夫人一心希望董翊别跟董瑞斌一样，不要只想着做生意，还是得考取功名为好。
“风姿再好，终究是光阴虚度，关在这大宅院里，日日数着丈夫去姨娘院子里的次数，若非有翊儿，只怕他连看我一眼都惫懒。
翊儿还不懂我苦心，居然逃学，就为了去桃花村签约买菜谱，这点小事，让掌柜的去做不就得了。”
“夫人，少爷或许也是想让老爷高看一眼，不是存心要逃学的，想少爷入学以来，这还是头一次没进学堂。”
“董瑞斌就是想拐我儿往歪路上走！他自己不争气，钻营这些铜臭生意，却不管我儿的仕途。”董夫人气得咬起银牙。
“夫人息怒，听说少爷今日也是一时兴起，想来不会长久的，翊少爷的文彩斐然，连夫子都很称赞的。”琉香赶忙加重了手劲，替董夫人更努力地按额头穴道，嘴上却说得很是温和。
“不行，我不能让董瑞斌毁了翊儿，跟厨房说，以后不许再收江家送来的菜，
还有，让琉风明天去桃花村敲打敲打，让江家人好好知道分寸，我们董府可不是他们能随便挑拨的。”董夫人却像没听到琉香的回话，急急忙忙地就要从浴桶里起身。
琉香应下了，一边拿出毛巾一边扶董夫人出浴，又连声唤着小丫头们进来倒水，她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地吩咐众人做事，内心却暗暗不安。
这几年下来，董夫人的心眼越钻越偏，做事偶尔会剑走偏锋，拉都拉不回来。
希望这次不要出什么大差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