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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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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穿越以来,大小风波不断,红衣见禁军的次数也不少了。

然则这样带着面具不露脸的还是第一个,他亦没有像此前打过交道的禁军一般先行表明身份,甚至连官职都没有说。交待她们的每一句话也皆是执笔言简意赅地写下,待她们看完便丢进炉中烧掉,自始至终没有说一个字。

这样好的伸手……居然是个哑巴?

红衣绿袖心中皆有点悲戚。

按他的意思,她们催促着众人尽快收拾妥当,不过一刻工夫后便各自登上马车,半分不耽搁地往东而去。

他说在祁川东边有禁军都尉府的人可以护她们周全,离这熙原城并不算太远,但也须日夜兼程地行上一日。

那伙赫契人离开前用赫契语说得清楚,折回赫契后便会带人杀回来,生擒她们。

“简直就是一伙强盗!”绿袖咬牙切齿,一拳狠砸在车窗木缘上,“半点分寸也没有!活该被将军们追着往死里打!”

红衣安静坐着未作应答,微透寒意的面容有着微微的颤抖。

“……红衣?”绿袖犹豫着唤了一声,她抬了抬眸:“我在想……”

“什么?”

“如果那些赫契人追过来……”她轻一咬唇,“我们是马车、他们是马,大概……速度会比我们快吧?”

就像儿时烦死人的应用题:小红以早晨八点以时速六十公里的速度从甲地出,两个小时候小明以时速八十公里的速度从甲地驶出开始追小红,问:多长时间能追上?

彼时只觉得这种题枯燥乏味又无用,万万没想到还真就碰上类似的问题了,且一碰上就是性命攸关。

造化弄人!

绿袖心里大致一算也面色了白,再没有心思骂赫契人不厚道,止不住地一次又一次揭开车帘看外面,直至夜幕再次降临。

原不停地策马在车队两旁绕着查看的禁军蓦地一勒缰绳,抬眸看向后面数丈外腾起的烟沙,眉心皱蹙,转身向车队最前面红衣绿袖的马车驰去。

一张纸条递了进来,绿袖展开一看,上面寥寥数字:赫契人追来了,莫慌,我来。

红衣颤抖着揭帘看过去,他正策马一直向后驰去,每过一车都从车帘处塞进一纸条,大约和这纸条上内容一样。

“有多少人?”绿袖惊慌地问,红衣仔细看着,远处腾起的烟沙宽度不小,怎么也得有……上百个。

他只有一个人而已。

惨呼和拼杀声骤然掀起,在苍茫夜色中,辨不出是谁的叫声,也看不清是谁倒下。

红衣绿袖的手紧攥着车帘,恐慌地看着,只依稀瞧见有一人在人群中左闪右避,刀影寒光飞闪。

而那人群仍在迅速朝她们奔来,似乎并不想多耗力气同他比试,只在一味地防御着,纵马疾奔。

一声马儿的嘶叫尖锐传来,最后那列车前的马儿应声倒地,马车急谎,即有三五个赫契人同时赶至,倾身便要将车中之人拉出来。

顷刻间刀光忽至,几番娴熟起落,那几人已惊呼着坠马,方才伸出欲抢人的胳膊旋转着落地,在青草间溅出一片血色!

星点白光在月色下急速飞至,红衣猛缩回车中,几乎是目睹着一支利箭从鼻尖擦过。

“放箭了……”她心下微惊,心知若对方持着“远程装备”就不好应付了,那禁军只有一个人,若果那边万箭齐,就得把她们射成刺猬。

绿袖也正思量着怎么办,乍见红衣狠一咬牙,未及她反应,便揭帘跃下了车。

“红衣!”她惊声喊道,眼见红衣摔得在地上连滚数周才撑身停住,蹙着眉头起了身便向下一辆马车跑去。

她听到她朝着那马夫喊了一句“往西绕道,闵州见”,脚下未停半分地又奔向第三辆。

“往南绕道,闵州见!”红衣又喊出一句,绿袖蓦地大悟,向前面的车夫道了一句“慢点”转而也跳下了车。

好像恰好磕在一块石头上,膝头一阵剧痛,绿袖不禁骂一声倒霉,一壁揉着膝盖一壁追过去,帮着红衣通知另一边的车队。

那禁军正拼力应付着,刀法再快也耐不住对方人数太多。加之有人放箭,他虽则挥刀抵挡又侧身闪避,颈边也难免添了刀擦伤。

初觉体力不支间,忽见眼前七八敌人突然面色一慌。有所不解地继续抵下面前劈来的砍刀,他手上绣春刀一转刺入此人后背,抬眸看去,原并成两列齐行的数十辆马车已各自转向,奔着四面八方驰走,越驰越散。

混乱中,却有两名女子正逆车流方向而跑,直朝着这边奔来,每经一车便说一句什么,那车便也会转向,不再依旧路而走。

细一思量,蓦地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取下连弩了数箭料理了离得最近的几人,他不再恋战,驭马转身疾奔。

偶尔还有箭矢飞来,他挥刀挡开,疾驰未停。

刚“通知”完右列最后一辆车,绿袖肩头一紧,足下腾空间不禁惊叫出声,再定睛一看,已坐在马背上。

红衣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那禁军将刀换回右手上,左手向下一抄,拽着衣领将她“拎”了起来,却是没地方可放。

“啊……啊!!!”红衣心惊不已地随着马驰尖叫不停,周围景物飞转,偶尔还有羽箭落在地上,实在太“刺激”,若不喊出来,就要把自己吓死。

“啊啊啊……”红衣努力地攀住拎着自己的手臂,眼角湿润,吓得快哭出来了。

刚才怀着不要命的心跳下车去让后面众人换方向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害怕!

倒坐在那禁军身前的绿袖也着急,招着手直喊:“你上来!你上来啊!”

“上不去!”红衣撕心裂肺地叫着。除却一双手之外完全使不上力,身子完全悬空着,怎么上去!

后面的人仍穷追不舍,好在这马是好马,疾驰之下,距离越拉越远。

红衣仍被拎着,看不清旁边划过的景物,倒能看到那边正对着的人马。

遥见他们忽地勒马停住,似是要放弃的意思,刚松口气,又见为一人搭了箭!

“大人小心箭!”她刚喊出来,那一箭被飞速射来,吓得蓦地闭眼,耳闻身边一声闷哼传来,声音极是熟悉。

“绿袖?!”她惊慌看去,绿袖的胳膊挡在那禁军背后,上臂漫出一片殷红。

“绿袖……”那禁军低沉一唤,面具上露出的一双眼中微光一颤,狠然再度策马,马驰得更快了一些……

终于将那伙人彻底甩开了。

.

三人在一山脚下停住。山边有一小溪轻淌,他们刚下马站稳,马儿就不乐意地摇头晃脑一番,甩甩蹄子,走到那小溪边喝水。

红衣扶着绿袖,那禁军一手握着她的胳膊,另一手紧攥了羽箭,却是半天没敢施力去拔。

“没、没事……”绿袖别过头去紧闭着眼,那禁军目光一沉,终于狠下心去,狠力拔出。

绿袖因为箭伤双眼含泪,红衣被她指甲掐得也双眼含泪。

“呲啦”一声布料撕裂,绿袖转回头看去,是那禁军顺着破口将她的衣袖猛撕下来,白皙的胳膊上伤口狰狞,禁军一喟,看向小溪:“洗洗。”

“大人……”绿袖脚下未动,手上陡一握他的手腕,“您是……”

那禁军目光骤乱,强自看向一边,又道:“我帮你清伤口。”

“真的是你……”绿袖一下子哭了出来,明眸望着眼前这张黑色的面具,眼泪流得不断,怒道,“救我干什么!”

红衣看得懵,望望绿袖看看禁军、望望禁军看看绿袖,还是不知他是谁。

“你既要背叛大夏,干什么还管我的死活!”绿袖甩开他的手,手背抹了把眼泪,“谁要你这叛徒相救!”

红衣心里一搐,错愕地看向他:“您是那个……”

“别说出来。”他一语轻喝。

是那个叛逃了的北镇抚司镇抚使。

他在她的愕意中转过身,向那条清溪走了两步,一声长叹:“你们就当不知道我是谁,不要跟任何人说。这是朝廷要拼力要保密的事,知道的人会有麻烦。”

也就是说……

他其实是个打着叛逃名义潜入赫契的间谍啊?

“赫契王廷不会知道今天救你们的禁军是我。”他低笑一声,主动解了她们心下刚生的疑问,顿了一顿,又睇一睇二人,“你们和冠军侯很熟?”

“嗯……”红衣犹豫了一瞬,轻点了头,“还好。”

“我在尽量减少与长阳的书信往来,能否劳你们带个话?”他客气地问道。

绿袖率先点了头。

“回去告诉冠军侯,赫契这边究竟何处有问题、有疑点我尚不知道,但我确定,他的侯府里有赫契人的眼线。”

面具后传来的声音很是平稳,听上去又莫名有点虚幻。红衣怔了一怔:“侯府里?!”

“是。”他轻颔,又说,“应该……不止一个人。”

二人皆狠狠一滞。

“告诉他,是一个你们不知是谁的禁军让你们转达的。”他谨慎地强调着,目光微移,他从怀中摸出一枚小小的半圆形玉佩递给绿袖,清淡笑道,“玉质不错。拿回去,留给能娶你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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