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暴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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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把每个人的脸庞照的忽明忽暗，看得不太真切，教官掀了下眼皮继续道：“我先给你们一个提醒啊，我们晚上会搞突击的，当外面哨子声一吹起，你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穿好衣服来操场集合。”
有人问道：“那要是在上厕所怎么办？”
教官笑得很是亲切，“你蹲下来我就告诉你怎么办。”
“……”
教官慢悠悠道，“就算在上厕所，你们也得第一时间提着裤子给我跑操场来，躲厕所里是没有用的，我们的教官会挨个儿的搜过来，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提着裤子拎出来……我劝你们老实点哈。”
又讲了关于时间方面得注意的，真的是紧凑的连撸一的时间都没有。
之后又是整理队伍，归类出不同支以后，教官也不知道从哪儿搬过来一个黑板，指着上面的班级道，“做得好的班级有加分，前三有福利，什么福利你们自己猜，每个人跟集体都有着原始的分数，看你们努力啊。”
比如一朵小红花么。
大概□□点了，教官收回了火把让学生们可以回寝室自嗨，离操场门口近的地方都有着灯光，教官按照秩序让他们排着队伍离开了操场，这期间本来有人以为放松了就肆无忌惮的想要叽叽喳喳一会儿，叽喳到一半就是教官传来的阴森森的声音，“谁要是说话就拎出来记名字，先个人名义上扣个十来分，不想从零开始的话那就从负分开始。”
于是整支队伍在回宿舍的过程中鸦雀无声。
席邵栩的存在感十分的低微，他本来可以不用过来就待宿舍的，但他主要目的就是奔着张不让，他特意待在没有人注意以及想注意都注意不到的黑暗角落，全神贯注的盯着张不让，觉得自己眼睛都盯着有些酸了。
教官对他的态度处于进水不犯河水的地界，谁知道这是哪家少爷闲的无聊了跑军训这里来玩，估摸着也撑不了几天就走人了。
对于吃苦耐劳的这点，他们还是很自信的。
回了宿舍以后，挨个过去把手机给搜罗过来，大家交的也很是痛快，连信号都没有那有屁个好玩的，只能说最后连心灵的寄托都失去了，尤其是还要听教官说每天都要把寝室卫生给打扫好，会有人专门过来检查评分的，如果卫生不到位，先扣个几分来小惩一下，他们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毕竟宿舍里都是男生，谁会那么自觉的一撸袖子拿上扫把去打扫，这个时候被选出来的寝室长就倒霉了，得挨个儿督促，尤其卫生没过关寝室长扣得分数当其中是最多的。
教官们三三两两的聚在宿舍外面，谈笑风生不动声色的镇压着这一干企图想要等教官走人以后开口吐槽的小兔崽子们，凉凉的提醒上一句，“洗澡什么的赶紧去啊，等会一到时间就要熄灯了，外头有人巡逻，要是给现谁超过九点半以后还在外面……等着看啊。”
学生们敢怒不敢言。
教官忽然喊道：“你上哪儿去？”
李厉转头道：“我去看看我班的那群学生。”
辅导军训这种事本来可以从学校调些人来一块帮忙，然而大家都是军训过来人，知道一到那无线都被大山给挡住的地方，简直是苦不堪言，环境粗陋可以理解，没有无线那简直是要暴走了，于是肯自愿过来的人少之又少，再加之教官也是干脆，直接把部队里的新人给带过来，还能顺便教教，不怕这群学生不听话。
张不让正往前走着，这天黑了，虽然有宿舍开起来的灯为照明，但走起来还是有些吃力，毕竟眼前是摸黑的，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走的方向感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一切都凭感觉来说话。
李厉眯了眯眼看前头那走着的张不让，嗓门大咧的喊了声，“学生，你是不是走错了。”
被称为学生的张不让脚步一停顿，扭头就现是之前那个手捏皮带面色不改的教官，好像是专门负责管教他们这个班的。
上来就盘问，“你哪个班的？”
等张不让报出来以后，他又乐了道：“正好，我是负责你们这个班的，刚要去看看，一起走吧。”
张不让嗯了声，李厉现他这学生似乎有点不爱说话，没像别的那么油嘴滑舌，安安静静的像是懒得理他，李厉也不介意，“你刚方向走错了，绕过去是厕所，再绕点过去就是垃圾场。”
张不让冷静的想，看样子他的方向感可能是没吃饱出错了。
毕竟刚来新的环境，还是没有很快的适应这陌生的地方。
李厉一间宿舍一间宿舍的随意瞄了眼，没那么吵闹就过去了，直到现个特别闹腾的才停下脚步，对张不让道：“你等等。”
张不让点了点头，就看这教官不疾不徐的走过去问道，“你们再弄什么呢，大晚上自个儿折腾别吵着别的宿舍……”
一抬眼对上的时候倒是愣了，一学生手拿扫帚正抬起来要打下去的样子，没想到教官居然过来了，倒是在原地愣怔了几秒，半晌才忍不住看了看他脚边又看了看他，“教官，我们打蟑螂呢。”
李厉接收到他暗示的眼神，低头一看，差点没跳脚。
张不让就看着对方一边心有余悸的说，“吓死我了”一边毫不留情的一脚踩下去碾压，完全跟他嘴上说得吓死了成一种鲜明的对比。
教官呼了口气道：“成了，早点睡觉吧，回头给你们个杀虫剂赶赶。”
忍不住感慨，“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学生：“……”
这夏天蚊子毒，尤其是靠近山边的蚊子更毒，这要是晚上不开窗里头又闷，开了窗这蚊子又进来咬人，这实在是一个很难选择的问题。
到底是要被热死还是要被蚊子咬死。
李厉现这宿舍走过去，张不让都没什么反应，问道：“你是几号宿舍？”
“a303。”
少年人的声音有些略微的沙哑，听起来却有些悦耳。
李厉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现这厮长得还真是……挺俊俏。
他也就只能想到俊俏这俩字了，多余的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来描述，先前天黑他没注意到对方长得是个什么样子，又话少的让人没怎么去在意，这一下子就着宿舍开起的灯光，真是……
单身狗李教官默默地想着对方肯定是有女朋友。
“你叫什么名字？”
这教官话倒是挺多的啊。
“张不让。”
话多的教官爽朗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名字，好寓意。”
张不让抬了抬眼，后者道：“做人就是不能太忍让，不让最好。”
又忽然脚步一停道：“成了，你再往前走就是你宿舍了，这位置有点偏，你记好了，下次别走到厕所了。”
张不让想说个谢谢，但对方已经转身走了。
回到宿舍，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席邵栩还没回来。
张不让自顾自的收拾了东西就去浴室洗澡。
他进去不久，席邵栩就回来了。
床位有很多，张不让选在了上铺，席邵栩就在他的对面。
他抬头就能看见对方扔在床上的衣服，那皮带没放好，斜掉了下来，浴室传来水流声，席邵栩把领过来的夜宵放桌子上，伸手把那皮带放好。
室内无端有些让他觉得燥热了起来，他把窗户关上，空调度数打得略低，又想着张不让洗完澡出来会不会觉得有些冷，又调高了一点。
室内很安静，水流声哗哗的没断过，让席邵栩有些心神不宁了起来，顿时觉得安排着跟张不让睡同一间屋子是另一种说不上来的折磨。
简直是挑战他的耐性。
折磨很快就结束了。
只听见轻微的扭动门把手的声音，门开了，连带着一干无处释放的热气。
席邵栩眼含期待的看过去，张不让神色淡淡穿着睡衣没露出一丝一毫。
真是没由来的有些小失望。
只是那沾染着水光的眉眼也是极为的好看，无端的看着就有些柔和下来了许多。
席邵栩总觉得张不让略抬起下巴的神情是最好看的，那个时候他的眉眼总带着若有若无的张扬不羁，好看极了，可是现在却被压抑的冷淡戒备。
盯着看的有些久了，叫张不让注意到了，朝席邵栩看过来。
席邵栩一牵嘴角，只觉这个人怎么看也看不够，很是养眼，“桌子上有夜宵。”
包子静静地躺在桌子上。
张不让移开眼，“你吃吧。”
长得还不如馒头来得有食欲感。
今天累了一天了，张不让一洗完澡沾到床，就有些困意，闭上了眼。
睡了。
席邵栩脸色有些怪异，居然就这么睡了。
一般上来说到新的环境不应该是很难适应嘛，不准备跟新的伙伴唠嗑唠嗑彼此熟悉熟悉嘛。
亏他瓜子都准备好了，结果人家根本不给他机会刷好感度。
席邵栩也只能洗洗睡了。
席邵栩一向是享福，就算到了国外也因着家世的庇佑没吃过多少的苦，他以为他到了这种环境下肯定是适应不来，却在这氛围莫名的安心着睡下了。
他能听见张不让的呼吸声，他睁开眼就能看见对方熟睡的模样。
如此宁静。
如此满足。
席邵栩慢慢的泛上了睡意的同时，教官的怒吼声老远的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干什么……”
居然还有回音。
席邵栩木着脸，捂住耳朵，要睡。
早上五点半起床。
大多数人应该都睡得不怎么好，昨晚有个寝室抽烟给教官逮住了，就穿着裤衩被拎出来，幸亏不是冬天，不用迎着寒风瑟瑟抖，但露着胳膊跟腿也被蚊子叮个够呛。
教官骂的是慷慨激昂，实在是没想到头天居然也有人敢给他们个下马威。
有个学生试着建议能不能让他们进去把衣服给穿上，这样多侵犯他们的自尊。
教官冷冷道:“那你们让我闻到一寝室的二手烟算什么？严重侵害了我的肺跟我的心灵，敢在我的地盘上抽烟，把我当什么了？我是什么？”
“……教官。”
教官冷笑，“不，我是你们的戒烟告示。”
“……”
做了多少个俯卧撑不得而知，只知道折腾挺久的，侵害到隔壁本来就不怎么样的睡眠质量。
席邵栩醒来的时候，还处于想接着睡但没兴趣接着睡的状态，外头天朦朦胧的，从窗户渗透出一丝的光线。
夏天的天亮的比较快，看过去的太阳半遮半掩没有正午时来的那么刺眼，这时候已经有人开始走动的声响了。
席邵栩转头看向张不让。
他还在熟睡，外面的亮光把他的睫羽都能照的透亮，他脸颊微微红润，睁开眼的张不让是浑身带刺的让人难以接近，眉眼间是一片的冷漠，然而当他闭起眼的时候，完全就是两个人了，纯然无害的叫人毫无防备，不知道为什么，席邵栩居然觉得对方睡着的这样子有些可爱。
外面的哨子声已经吹响，此起彼伏，一阵接着一阵，席邵栩没忍得下心把他喊起来，无情的哨子声帮了他一把。
张不让的眼皮动了动，醒了。
这时候广播声也响起来了。
“非逼我用喇叭喊你们起床是吧，哨子吹那么久了怎么出来的人稀稀拉拉的？不知道这是军训嘛？要做梦回家做梦去，赶紧给我起床。”
军训第一天，张不让翻了个身，接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