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那年十八,站如喽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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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谨防自己的秘密被发现，斑苍派着自己手下的小校几乎将自己的辖区翻了个底朝天，结果十几日时间依旧毫无发现。
这日清晨，斑苍校的一帮小妖来到双牙山脚下让斑苍点卯时，当路顶着微微有些发肿的鼻子垂头丧气道：“老爷，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山场中来了多少搜寻本事攒劲的大妖, 全没有一丝发现，我往常说我的鼻子最灵，结果如今都闻肿了，也没寻见一根鼠毛。”
听着当路这话，周边一帮小妖齐都眼红，这段时间, 班苍校的小校可谓是费尽了本事去寻, 便是还没化妖的异兽，虽然神通还没生出, 但往往也有些时不时管用的神异本事，同样是尽心尽力的搜寻。
斑苍也知道手下小校幸苦，心中盘算着，安慰道：“当路说的也有理，这般下去不是法子，今儿起，你们就都在双牙山入住，把双牙山变成个铜墙铁壁，既然寻不见，也让他偷不进来。”
众小妖齐齐低声欢呼，鼠妖地涌点头哼哼两声：“老爷说的是，咱们都住在双牙山，布置下陷阱, 那贼偷本事再大，还真能飞进来不成，若是进来, 费抓住剥了皮不成。”
瞧着地涌气呼呼的模样，斑苍心中也是好笑, 因传说着那贼偷是个鼠妖，连累的地涌这本家往常也被一帮小校们打趣，虽是玩笑话，时间长了也伤妖心。
在斑苍的统领下，斑苍校的小妖执行力倒是都快，早上安排下，待傍晚时分，全校小妖连同那新化的异兽都在双牙山各自有了简易洞府。
斑苍漫山巡视一圈，有当路，手短脚长这几个机灵古怪的狼狈在，那些简易洞府的位置暗合阵法，颇有些配合呼应的意味。
像山更、地涌、尾盘这些喜欢待在地下的妖怪，洞府直接开在地下，与地面上的洞府恰如同明哨暗哨。
为求个吉列，斑苍更是把象妖赤面安排在自己的洞府附近，看能不能给自己带来好运气。
一切安排好，之后日子，倒也正常，除了负责巡山和营生的小妖每日下山巡逛一趟之外，全盘桓在双牙山附近。斑苍平日若是修炼得闲，便聚集着手下小妖交流修炼感悟，又驱使着那群等待化妖的异兽感悟自然。
双牙山上下日复一日都是同般模样，小妖们事务完毕就是忙着修炼，没过几日，鹰嘴崖的赤嘴得知，也让自己手下小妖将洞府全聚集到了鹰嘴崖，平时时不时的也去双牙山听斑苍讨论修炼感悟，再过几日，便是连鹿妖花点一校也是有样学样。
时间一日一日过去，那七绝岭的灵脉灵气虽然依旧在消失，但不知被妖王妖将们施展了什么禁制类术法束缚在山场中，暂时倒是也逃遁不了。
不过如今黄云洞大小妖怪心中都已确定盗取灵气的必是那鼠贼无疑。
原因无他，自从七绝岭开始发现灵脉灵气消失，整个东南山岭中再没有发生有被鼠贼偷盗的事情。
只是如今遍寻不见，山场中小妖都已泄了心气，便是其余山场来帮忙的几个大妖也称无能为力，各自回山。
待一场冬雪落下，秋去冬来，除了几个妖王妖将还有些忧心之外，山场中的小妖们大都已经将此事远远抛在脑后。
等到了大年三十，也不知何故，往年不好热闹的两位蛇王从虎王山拜年回来后，也组织着全山小妖过起了年，许多没出过山场的小妖，第一次见这般大的热闹，颇有些耍的癫狂，整个山场中其乐融融，将大战后的萧条和一年来的劳累皆化作过往云烟。
年节刚过，斑苍手下的十二头已经开窍的异兽便先后化开了横骨成妖。
其中牛妖八百里得了神通，唤作“神目”，源自额头的第三只眼，能射出幽幽黑光，伤生灵魂魄；另一个牛妖红尾神通稀奇，唤作“疗狂”，若是有小妖陷入癫狂中，红尾鸣叫，可以渐渐平息下来；蛇妖花斑得神通唤作“再生”，除非魂飞魄散，血肉全无，否则死不了；
六耳猿猴得神通唤作“聆音”；脖生鳞片的狗妖白狡得神通唤作“翻浪”，进入水中如履平地；豹妖孟宝得神通唤作“避寒”，寒霜不侵，甚至能施展寒气冷雾。
至于虎妖金角、蛇妖银钩、马妖大奔、狗妖黑獒、豪猪妖朱针、象妖赤面六个则未得神通，不过这几个小妖本体的本事就不小，修炼一段时间后，未必就不如那几个得了神通的。
几个新化小妖都是雄妖，说起来斑苍手下依旧只有九尾和阿朱两个女妖。
刚入正月没几日，便有一个妖王领着几个手下大妖来卧牛山求见赤玄，斑苍倒是认识，是如意山的蜘蛛妖朱先生，听说金水塬大战时，自家的老爷赤玄曾在人族元婴手下间接救了朱先生一命。
赤玄作为卧牛山之主，让斑苍微微有些不解的是，手下却不要一个平时使唤的小妖，便是招收的异兽也一个没要，往常在卧牛山的，除了赤玄和小文，也就是斑苍、赤嘴、花点三个校尉派去传话的鸟妖。
如今贵客上门，总要几个撑场面的小妖，赤玄又派着传话鸟妖将斑苍三个校尉叫了过去。
为了接待朱先生并麾下大妖，赤玄洞府没太多东西，好在斑苍的食肆方便，牛羊鹿肉，烈酒嫩菜不一会便将宴席置办的齐整。
朱先生是东南的大妖王之一，本事不小，性格也豪爽通理，见面客套几句，就已经和赤玄兄弟相称，玩笑几句，便开宴吃喝。
端茶倒水打杂照应的有几个小妖，斑苍三个校尉便老老实实的站在赤玄身后。
随着朱先生来的大妖并不多，只有三个。
一个身躯黝黑，少年模样，穿着黑色短衫，皮肤在阳光照射下散发着盈盈黑光；另外两个均是成年模样，穿白袍的一个，嘴尖眼小，身体壮实；穿红袍的一个身躯修长，面容消瘦，目露邪气。
听席间朱先生介绍，那三个都是他的结拜兄弟，黑少年模样的是蚂蚁成妖，白袍的是穿山甲，红袍的是蜈蚣。
至于此次带着兄弟前来七绝岭不为他事，一是登门感谢金水塬大战时赤玄的救命之恩，二来就是听说黄云洞有鼠贼作祟，朱先生颇有些寻贼的手段，专门前来为黄云洞解决此事。
席间好酒好菜流水般送上，酒水也都是斑苍食肆中的灵酒，反正之后有赤玄报销，斑苍也不会节约。
酒足饭饱，几个大妖闲聊起来，朱先生瞥见赤玄背后的三个校尉，扬手点点斑苍：“那小豹妖，若是没记错，你便是年前胜了猱王和甘口王家攒劲校尉的小妖，叫做什么名字，修炼多少年了？”
被妖王相问，斑苍向前一步，恭敬答道：“小妖叫做斑苍，如今修炼一十八年！”
回答时，斑苍心中也不觉有些恍惚，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来到这个世界整整十八年了。
听豹妖修炼不过才十八年，朱先生背后的三个大妖也是一惊，均抬起头来再次细细打量起这不起眼的豹妖，区区十八年时间，一个不是异种的小豹子，竟修炼到能够随时可以化形的地步，好快的速度。
斑苍只是一时间回想起自己已不知不觉中度过了十八载光阴，朱先生瞧见斑苍眼中略显出些无措迷茫，不由哈哈畅笑出声，赤玄以及三个大妖陪着也笑。
一片笑声中，朱先生也朝赤玄夸道：“赤玄兄弟教导小妖有法，那鸦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叫做赤嘴，年前胜了我的手下校尉，这豹妖只修炼了十几年，就有这般本事，往后怕也是了不得。”
赤玄哈哈大笑：“哥哥谬赞了，只是这两个小妖运道好，各自都有些造化罢了。”
说起手下小妖，不过是席间闲聊，见两个大妖谈起其他，斑苍作下揖，又无声退回去和其余两个校尉直直的站在后面。
“赤玄兄弟，那鼠贼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不过一年多时间就闹了东南七家山场，逃跑本事又了得，极其难抓，便是鼠妖模样也只是远远的瞧见。”
说起那鼠贼的手段，朱先生也是唏嘘一阵道：“这次那鼠妖既然到了七绝岭，瞧着就是要跑出山去，我等定要逮住这小贼，不然日后传出去，被这鼠贼从南到北偷了个通透，咱们东南妖族的面子就没地方搁了。”
“哥哥说的正是，我也好奇那鼠贼到底有何手段，藏在山场中半年之久，我却如何也搜索不到，也不知是什么手段能无声无息的偷盗灵脉灵气。”
“无妨，我的千蛛丝阵，能覆盖整个山场，只要那小贼还在山场中，便定然逃不脱。”
“那便仰仗哥哥了！”
三言两语掰扯清楚，又说起各自见闻，大荒奇事，斑苍一旁随立，对于两个大妖口中所说的也颇感兴趣。
照朱先生所说，自己的如意山位于东南山岭极南，濒临大海，不过山岭与大海之间也有人族家国，如意山所在的府州便唤作海州。
之所以朱先生有大妖王实力，却不冠以妖王称号。
一来是崇慕人族风俗，追求潇洒自在，在如意山上建了一个道观居住其中，附近人族不识妖怪身份，称为朱道人。
二来便是朱先生不爱招募手下，如意山上的小妖着实不多，只是为了平时使唤之用，拢共也不过三十余个，与其他山场的妖王相比，家底略显的薄些。
席间朱先生听闻赤玄隔年或将外出另寻山场，堂堂的大妖王竟毫不犹豫，也不与自己的结义兄弟商议，饮下一碗酒后，便询问赤玄是否可以带着如意山一众妖众同去开辟山场。
朱先生开口，身后的三个大妖也点头表示愿意跟随赤玄。
说的突然，便是赤玄也是一惊。
细细询问，那朱先生方才说了实话，才知道年前金水塬之战后，朱先生率众归山，本想着如同往常逍遥自在般过生活，不料如意山靠近大海，海中的龙族有几个小辈上岸戏耍，朱先生的三个结义兄弟一时不小心恶了那龙族小辈。
原本只不过是小小误会，解释一下便好，但那龙族桀骜，嚣张惯了，瞧不起寻常妖族，一来二去不但没解开误会，反而结的越深。
朱先生不合一气之下，将其中的一条水龙用蛛网拘禁了数日，后来被一条火龙前来救走，才得知那两龙竟是南海龙王之子，不小心竟已惹下泼天大祸。
龙族势大，如意山又濒临大海，再住下去难免有覆灭之灾，所以朱先生最近也打算着搬迁山场。
那朱先生说的随意，似乎也是谈话间不经意才知道赤玄不久之后要搬迁山场。
不过后面站立的斑苍却瞧得清楚，那朱先生后面的三个大妖，在突然听闻朱先生欲和赤玄同去开辟山场后，并没有多少犹豫便同意下来，宛若早商量好了一般。
斑苍心中冷笑，演技也太拙劣了些，恐怕此次朱先生前来七绝岭，捉鼠贼只是打个幌子，这才是最主要的事。
同时心中也纳闷起来，这朱先生好歹也是一个大妖王，手下的三个结义兄弟，个个都有快近小妖王的本事，天下之大，哪里寻不见住处，为何偏要跟着赤玄，听话风，搬迁山场后，那朱先生也甘愿做赤玄手下一个小妖，后面的三个大妖瞧着也无异议。
斑苍纳闷着，赤玄似乎也有些踌躇，浅抿几口酒水，打哈哈的回道：“朱先生毕竟在山场中还要盘桓几日，此事我便再思量思量，过几日给先生回复。”
“正是，正是。”
朱先生也笑吟吟道：“搬迁山场事大，兄弟确实得细细思量，只是我如意山妖众确实都愿跟随赤玄兄弟，再说在外开辟山场，不知有多少艰难，兄弟手下的小妖虽然勇武，但终究修炼时日不长，欠些功力。”
“哈哈哈哈哈，先生说的不错，饮酒，饮酒。”
赤玄打个哈哈，此事就算揭过。不过几个大妖虽然表现得风淡云轻，宴席中已没有之前的和睦气氛，不一会儿便撤下宴席，朱先生并三个大妖被赤玄带着拜见黄云洞的两位妖王，共同商议如何携手擒拿山中鼠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