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银子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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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翠翠打的是真真解气，心里那叫一个痛快。甚至觉得把自己两世积攒的怨气，一下子发泄出去了大半。
趁着张健来拉自己，她也就顺势起来，一副乖乖小媳妇的样子。
张民内心怎么能不明白自己被里正摆了一道，可他不能反驳。现在反驳了，以后他们一家三口就没法在村子里立足。
小惊喜，例如今天他们家墙破了，明天他们家猪崽拉稀了、、、、、、那是一直不会间断。至于大惊喜？例如让自己儿子腿折一段时间之类的，也不是不可能的。
王瑞却把张民的所作所为都瞧在眼里，心里暗暗说，‘喂不熟的白眼狼！以前，张民家日子不好过，自家还接济。现在想想，还不如直接喂狗的强。’
“当然，就算现在自己爹走了，哥傻了，可日子还是比张民家要好过。”
王炳娘被人打了，爬起来一股戾气心里乱窜，披头散发也不看周围都是谁，伸手就先冲着周围人乱抓。
第一个人没注意，被抓了一下，立刻被旁边人拽开。
她发疯一般左右冲撞，到了空白地带，几爪子就在张民脸上、身上留下了深深的抓痕。
张民一愣，立刻也开始躲闪。
王炳娘得空撩了一把头发，瞅见是张民，心里更气。前边张民跑，后边王炳娘追，村子里的人不用商量就给让出一条道，由着他们两个人狗咬狗。
追了两圈，王炳娘都没追上张民。
村子里的人更是偷偷拴上了大门，不让张民跑出去，也不下黑手帮衬张民或者王炳娘，就那么冷眼瞅着。
王瑞时刻都关注着她娘跑的时候经过的张家庄人，就盯着看谁会给他娘下黑手。
可看了三圈、五圈、七圈，依旧只是他娘和他姑舅哥两人满场追打着。两个人都累的气喘吁吁，尤其是他娘，明显慢了下来。
王瑞瞅着院子里其他人，一个个都置身事外。
“娘，娘，你歇歇，咱们先说正事。再说了，打你的可不是民哥，平白给人看了笑话。”
大家瞅着王瑞下场拉住他娘，还不忘刷个高调，刷个正义，上个眼药，也是被恶心了一把。
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瞅瞅，无论是王炳这个祸害，还是王炳爹娘，哪个是好相与的？再瞅瞅，一家出来的王瑞，也同样一个德行。
和这一家子狠人清算，真的是不能过多指望他们的良心。
而蒋翠翠打完人，瞅见王炳娘追着张民打，就自动的走到里正跟前，一起进屋商议接下来要咋办了。
“这银子，肯定是要给的。可给多少，那就要看看三伯心里的底数。为了这一家子去坐牢？不值得。”
“再说了，这一家子有多难缠，整个十里八村都明白。现在你没必要为了这一家子，再去冲自己发火，埋怨自己。”
里正哪里不明白蒋翠翠说的有道理，可道理是道理，实际是实际，他们家能拿出来那么多银子？
“要不然，整个村子里凑一凑，也不能让那几个动手救人的人，寒了心。要是村子里谁家不乐意出，那也不勉强。”
“这个算自愿，谁家给多少，这都是暗着来，不摆明面上。不够了，那到年底再每家收一点，那几户人家稍微多给点。”蒋翠翠觉得自己不说，现在就没人先开口。
整个村子里的情况，里正比蒋翠翠更清楚。这种自愿的捐，那一家就几十个铜板，离二百两差着远呢。
一两银子一千二百个铜板，这二百两银子用铜钱堆起来，那都可以拉满几个牛板车了。
想想，两个铜板的肉包子，村子里去一趟镇子都舍不得买了吃。指望大家凑一凑，就能凑够二百两？
做梦！
蒋翠翠也知道这银子太多，凑不够。但可以往低降，可想要低于一百两，依照王瑞的品性，那真是想也不用想。
大体意思，蒋翠翠算是婉转的给里正说明白了。
里正也想到，为了村子里这场法事银子，王炳爹宁愿自杀，就知道这一家子在银子上有多厉害。
他们打算先从八十两开始，慢慢往上涨，能卡在一百两，那更好。不能，再稍微往上涨一涨，反正二百两是不可能的。
先砍价，之后再找村子里人商议，看最后结果能凑到多少银子。剩下不够的，看看怎么处理，再拿出一个方案。
心里思路清晰，正好外边院子里闹哄哄的也安静下来，里正就慢慢的跨出门槛，走到了院子里。
至于死了的王炳爹，大家选择性的忽略。这种时候，没人关心死的人，恨不得这人直接原地消失。
大家瞅见里正出来，一个个都禁了声。
里正用旱烟锅子，冲着王瑞招一招。王瑞在大家让开的道里，走到了里正跟前。
“不要演戏了，我们村子人不喜欢演戏，直接说事。我就给你五十两，就这，我们村子也落饥荒了。”
“哎呀，世伯，这五十两和二百两之间，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王瑞认认真真的说。
“就这，你接受不接受吧。”
“哎呀，世伯啊，这肯定是不能够的。”
“那好了，二狗子，你带几个人一起去报官，我们啊，就在这里等着官府的人来抓。我第一个带头去吃牢饭。”
其他人听着里正的话，都着急怕自己成了顶罪羊。现在看着里正要第一个带头，他们也多少安心了。
“我们听里正的，里正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王瑞有点心慌，不由自主的瞅张民，张民现在拿不准里正到底什么打算，一时间也没出声。
场面一下安静了，王瑞咬咬牙，“那就报官吧，让官府的人来看怎么处理。”
里正端坐着，继续吸旱烟，“放心，用不了多久。二狗子他们刚刚出去，已经去报官了。”
张民也有些动摇，给王瑞使个眼色，才开口，“三伯，这以后一个傻子，一个老人，都要扛在我弟一个身上，日子艰难啊。”
里正连一个眼神也不给张民，由着他自己一个人发挥。
“我觉得吧，要不然就一百五十两？”
里正嘴角哼一声，继续不搭理。
张民又瞅了瞅王瑞，“要不然，一百二十两？”
“哎，哥，这可不行，养活正常人，那肯定没问题。可养活一个愣子一个老人，肯定不够。”
里正瞅一瞅张民，再瞅一瞅王瑞，鼻子继续哼一声，不言语。
张民知道了，一百二十两就是王瑞的底线，可这依旧远远超出了里正的接受范围。
蒋翠翠低头想了想，‘按理说，对他们村，一百二十两还是太多了。’
‘可谁让她更了解王家这一家极品呢，又不能真的让张家庄的人去吃牢饭。打破一百两，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过，一百二十两，这让蒋翠翠觉得已经算可以商量的底线了。再少？是没戏了。
而里正则是继续等，又不是真的让二狗子他们去报官。只不过是个幌子，想让王瑞和张民心里着急。
王瑞此刻也不着急了，他可是有他们村子前人做参考的。
尤其是像他们这样子的人家，一条人命，最少也值百八十两的银子。还有他哥，也傻了，也需要赔偿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