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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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了。”
看着对岸黑压压的人头和飞扬四起的尘土，诸葛均感到自己的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
“四路......不，不止四路......几路人马同时出动，曹贼真是欺我兵穷将少啊！”
刘备手掌死死抓住冰凉的墙砖，忽然大喝一声：“决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易渡河，出城迎敌！”
随即他转过身，看向身后众将，语气中不带一丝情感：“刘封，傅士仁！”
“在！”
“你二人各领五百步卒，去汉水上游迎敌！”
“喏！”
二人对视一眼，拱拳领命。
“魏延、傅肜！”
说道这两个名字时，刘备略微停顿了一下，目光看向了诸葛均。
看到诸葛均肯定的眼神后，刘备轻咳一声，立即恢复正常：“你二人各领八百步卒，两百弓弩手，去下游浅滩处，给我把曹贼死死堵住！”
“喏！”
与刘封、傅士仁相比，魏延和傅肜二人显得更加兴奋，也更为焦虑。
不久前，刘备就与二人私下秘谈过一次，现在被委以重任，也是在情理之中。
似乎是看到了二人脸上露出的那一丝紧张，诸葛均快步上前，凑到魏延耳边低语道：“文长，曹贼渡江已成定局，你们不要有心理负担，正常发挥实力就好了。”
魏延愣了一下，瞬间朝诸葛均递去了感激的目光，那种眼神，仿佛就是临考前被老师耐心安慰的学生一般，让他莫名感到一阵舒心。
“去吧！”
轻轻拍了拍魏延肩膀，诸葛均将他推了出去。
待诸葛均回头时，正好撞上了脸色沉重的关羽。
“大哥，为何不让我出去迎敌？”
关羽嘴上问着刘备，眼神却早已向诸葛均的方向看了过来。
“二弟。”刘备忽然转过身子，将关羽拉到了自己身前，“前些日子与军师闲谈，我忽然明白了一些道理。”
迎着关羽疑惑的目光，刘备扶着他的肩膀正色道，“我对二弟你的期待，并非只是阵前逞强的一介豪勇之将，而是希望你能稳重老成，成为统领一方，甚至立于世间的英豪......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大哥，我......”
关羽本就红通的脸庞瞬间涨的发紫，咬着嘴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刘备也不再多言，而是将关羽拉到城楼前：“二弟，与我一同观战吧......”
关羽默默点头，站到了刘备身旁。
“大哥，你这部署......是不是有些问题？”
关羽刚在城头上看了片刻，眉头便皱了起来。
“哦？”刘备微微一笑，反问道，“哪里不妥？”
“大哥你看，这上游部队尘土飞扬，步伐混乱。”关羽指了指城东方向，继续道，“反观下游，沿途不断有斥候传令，军容齐整，这才是曹贼正规部队该有的样子。”
“二弟的意思是，上游是疑兵，而下游才是曹军渡江主力吗？”
“那是当然！”关羽轻哼一声，“更何况城东前方有大片平原，足以让大军安营扎寨，而城西那边，地势狭窄，不利于军队展开，曹贼行军多年，不会连这点东西都看不出的。”
“说的好！我和军师也是此意。”
刘备拍拍手，与旁边诸葛均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既然如此，大哥为何要将刘封、傅士仁派去上游，而让两个新人去正面迎敌？”
关羽问出了心中埋藏已久的问题。
刘备哈哈一笑，指了指诸葛均：“这就要问军师了......”
“云长，如果我说那二人比刘封、傅士仁厉害，你相不相信？”
诸葛均摸摸头，站到了关羽的身边。
“哼！”关羽轻哼一声，虽未多言，但已经给出了答案。
“我也不相信。”诸葛均轻笑一声，“若是野战，云长自然有理，可现在要击敌于半渡，想来那两人的经验多少能派上点用场。更何况，与曹军名将正面交锋这种宝贵的机会，二人就此错过，我实在是有点......”
“你拿城中数十万军民性命当儿戏么！”
关羽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对着诸葛均就要开喷。
“好了，好了。”刘备轻咳一声，指了指下游方向，“都别多说了，那边已经开打了。”
顺着手指方向看去，魏延部已经遇到了渡江的曹军，他立即让队伍止住前进，寻找了一处小土坡，迅速开始就地布阵，阻击曹军强渡。
八百步卒快速组成方阵列于阵前，两百弓弩手站在他们身后的高坡后，互为倚靠，魏延则立于土坡高处，不断观察着对岸的敌情。
“拉弓！”
魏延指着前方水中的数十只木筏，沉声喝道：“放！”
瞬间，一排箭雨射去，曹军慌忙举盾抵挡，但仍旧有不少士卒应声落水。
“他娘的，分散，朝两边分散，给我冲！”
只见岸边一名魁梧将领大喝一声，举着盾牌便跳上一只木筏，亲自带队冲来。
这边魏延不慌不忙，指着那将领所在的木筏下令：“不用管其他人，瞄准那只木筏，放！”
阵阵箭雨射向那只木筏，左右立即被射落入水。
敌将恨恨骂了两句，无奈退了回来。
与此同时，水中其余曹军没了箭雨的威胁，开始拼命朝对岸划来，不多时，已经有人成功跳上了岸，喊杀着冲了上来。
“保持阵型，有敢退半步者，斩！”
看到阵前士卒举着长矛的手有些发抖，魏延大喝一声，唰的将腰间佩刀抽出。
虽然这只是他第一次带兵指挥，但此时他的头脑却异常清醒，看到不断冲来的曹军，他内心深处竟然隐约划出了一丝兴奋。
不少曹军已经冲到了阵前，与最前面一排的步卒厮杀在了一起。
魏延站在高坡上，不断下达命令，维持着阵型不被冲散。
还好的是，曹军为了渡江，不仅没有战马，而且还舍弃了弓箭，这让他们冲阵异常艰难。
不多时，魏延阵地四周已经堆满了两军的尸体，当然，其中大部分都是曹军一方的。
“冲，给我冲，先把他们围住！”
对岸那名将领再次大吼一声，纵身跳上一条木筏，快速向这边驶来。
“弓弩手瞄准，放！”
仍旧是同样的剧本，同样的结局，唯一不同的是，岸上的曹军已经越来越多，并开始尝试着将魏延包围。
荆州兵这边，不少人眼神中已经露出了胆怯，他们不知道，面对数量如此众多的敌军，主将为何还要在此死守，难道这不足千人的部队，还真能挡住二十万敌军渡江不成？
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曹军围了上来，阵中一名荆州兵终于忍受不住，扔下兵器就要往回逃跑。
“噗呲！”
血光飞溅，魏延收起滴血的佩刀，狠狠将尸体踢了出去。
“再有退半步者，斩！”
伴随着一声大喝，众人心惊胆战，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兵器碰撞的声音愈发激烈，阵前一排排士兵接连倒下。
魏延眼球中已经冒出了血丝，目光却始终注意对岸那名敌将。
不知是第几次将他射退后，那敌将猛地将手中盾牌砸到地上，然后朝着这边大声吼道：“撤，都撤回来！”
上岸的曹军早已心力交瘁，听到撤退号令，更是如同脱缰的野马，拼命朝岸边跑去。
虽然不知敌军为何撤退，但面对如此良机，魏延又岂会错过！
“弓弩手掩护，全体步卒给我冲！”
大喝一声，魏延第一个便冲了上去，如砍瓜切菜般，将身前逃跑的曹军砍到一大片。
“杀啊！”
震天的喊杀声，宛如天神下凡一般，让岸边的曹军肝胆俱裂，彻底丧失了抵抗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