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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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诸葛均后背冒出一阵冷汗!
难道被发现了?
诸葛均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他用力的将手指甲扣入地上的石板,保持着跪伏的姿势,将头死死的压在地上。
如果此时让别人看到他那副惊慌失措的表情,再多的解释只怕也是徒劳了。
“丞相问你话呢,你到底怎么回事!”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粗狂的冷喝,让诸葛均本就紧绷的神经更加脆弱。
“仲康,你和一个小卒计较什么!”
耳边再次传来曹操那个富有穿透力的声音,诸葛均稍稍用余光瞟了一眼面前那双蹬着布靴的脚。
是啊,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个传令兵,根本也不是什么诸葛均啊!
“回丞相,那诸葛均在到襄阳后,便整日与刘琦鬼混在一起......”
因为心虚的缘故,诸葛均始终低着头,避免与曹操发生目光的对视,声调也不自觉的降了下来。
“哦?”曹操似乎没想到答案竟会是如此嘲讽,本以为诸葛均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将大有作为,谁知一场大胜后,便彻底迷失在了胜利的旋涡里。
顿时他便没了兴致,无聊的朝诸葛均摆摆手:“事不宜迟,你赶紧回襄阳,让德珪安稳住荆州内部,不要再生事了。”
不料,之前还一副唯唯诺诺样子的诸葛均,竟然始终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还有事?”
曹操皱了皱眉,好在语气还算平稳。
深深吸了口气,诸葛均伏着地,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终极目的:“丞相,事关重大,蔡将军若是没有丞相亲笔手谕,恐怕难以服众......”
话音刚落,偌大的朝堂里瞬间安静下来,诸葛均甚至能听到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时间流淌的如此缓慢,以至于四五秒钟的时间内,诸葛均感觉自己仿佛已经老了一岁。
“嗯,你说的倒也不错......”
耳边忽然传来曹操的沧桑的声音,诸葛均疯狂抑制住内心的激动,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没有出现任何意外,诸葛均便得到了曹操的亲笔手谕。
这活儿可真他娘的玩命啊!
心中虽然无比忐忑,但逐渐加快的脚步却表明了他内心的激动。
只有几步的距离了,只要跨出这扇大门,游戏便彻底结束,自己也就圆满完成任务了!
就在他一只脚已经迈出大门之时,背后却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公子,是你么?”
瞬间,即将要迈出的那只脚悬在了半空,大脑一片空白。
这个声音,虽然只听过一次,但诸葛均却再熟悉不过。
他想要努力迈出那只脚,疯狂的逃出这里,但在挣扎片刻后,他还是长出一口气,缓缓转过身。
“神医,你怎么在这里?”
如果此时有镜子,诸葛均确信自己那副装出来的笑脸一定比死了家人还要难看。
“公子,真的是你!”
虽然两人只是见了一面,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华佗的判断力。
毕竟那日在大街上当众拂了神医的面子,而且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很难让华佗不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朝曹操微微颔首,便快步向着诸葛均走了过来:“公子好医术啊,隔日我在街上遇到那位小公子之时,见他面色红润,步伐有力,病症已然轻了许多,想来都是公子的功劳吧!”
“还行,还行,不过是吃了点药......”诸葛均随意应对到。
现在这情况,哪还有功夫和他闲扯淡,在这儿多停留一分,便多一分危险,诸葛均可不愿好不容易到手的胜利,被一个意外毁掉。
不料,听到诸葛均敷衍的回答,华佗略显浑浊的眼珠瞬间明亮了起来。
“丞相!”
老神医忽然开口,把诸葛均吓了一跳,“这位公子医术高超,或许能有办法。”
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搞的诸葛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此话当真?”
不等他反应,曹操便已冲到了二人身前,死死攥住了诸葛均的衣角。
“这,这......”
诸葛均略显尴尬的看了二人一眼,呆愣在原地。
这,这他娘到底算什么事儿啊!
一番寒暄后,华佗才将整件事情经过完全交待。
原来,他在襄阳义诊完之后,便沿着樊城、新野、宛城,一路向北,来到了这许昌城中。
说来也巧,刚入城第二天,许褚便带着一群卫士找上了门。
随即老神医便被请到了丞相府的后堂。
当然,这次的病人可不是曹老板,而是他的女儿,曹节。
当老神医看到捂着肚子,疯狂在香榻上打滚的节小姐时,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通过简单的问诊和一些临床症状,神医便得出了一个结论,节小姐所患病症为“肠痈”。
说起肠痈,可能有些陌生,但这病在现代有个更为常见的名字:阑尾炎。
至于曹节为何会得此病,可能是前两天北方鲜卑人进贡的那几只大绵羊的功劳。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老神医拍着胸脯保证曹节性命安全后,却发现自己少带了一样道具。
不错,就在他入城之时,他随身携带的那个包裹,就是里面装着各种药材、手术工具的包裹,竟被看门的守卫以不符合入城条件为名,随手就那么扔了。
对,就是随手那么一扔,再想找时,已经彻底没了踪影......
包裹中的刀具什么的,倒还是其次,毕竟许昌这么大的地方,找几个铁匠重新打一副也不是什么难事。
最关键的是,包裹里还有好几副麻沸散......
要知道,这麻沸散的材料,可就不是简单的几个药坊能解决的了。
所以,当老神医说出患者要忍受开膛破肚之痛,才能完成手术之时,还没等曹节吓晕过去,曹操就差点一刀砍了他。
还好仰仗着神医的名号,华佗保住了这条命,也顺便结束了这次看病之旅。
可当在他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丞相府之时,却看到了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
而后的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老神医听说诸葛均竟然能用不知名的药物,将身患肺痨之人救好之时,便立即将他推荐给了身边的曹操。
尤其是说起当日诸葛均跟几名达官贵人在一起,在不经意间更加坐实了他的身份,曹操便不疑有他了。
“神医,我没听错吧,你要做外科手术?”
震惊之余,现代专业名词脱口而出,诸葛均已然忘了自己还身处三国时期的事实。
他在大学的第一节课程,便是介绍外科手术发展历史,而篇头第一人,便是眼前这个华佗。
书本上介绍,华佗在三国时期已经能一些肿瘤切除术和阑尾炎手术,当初听到这里时,诸葛均还嗤之以鼻,以那时的医疗条件,怎么可能完成手术这种精密的工作!
但是今天亲耳听到这些事情,彻底颠覆了他的世界观,也狠狠打了他的脸。
“外科手术?什么意思......”
看着华佗发呆的样子,诸葛均回过神来,赶忙换了个说法:“那个,那个......你想开刀,然后患者不同意?”
得,一涉及到专业领域,这口头习惯是改不过来了......
华佗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应该是这么个意思。”
“你们两个!”
此时诸葛均才注意到,自己的衣袖还被曹操紧紧攥在手里。
“神医此法过于惊骇,我儿不能接受也实属正常。不过这位公子么......”
不知不觉,曹老板已经默默改变了称呼:“既然是神医所荐,想来必有一番手段,以解我儿病症。”
开什么玩笑!
先不说自己有没有能力,就算是有,也不会蠢到给敌人的亲女儿去治病吧!
再说了,这手术,最重要的便是麻醉,若是没有麻沸散,诸葛均自信他们口中的曹节,是万万没有关二爷刮骨疗毒的那份气魄与毅力的。
想至此处,诸葛均摇了摇头,“没有”二字就要说出口。
就在这件事情即将拉上帷幕之际,诸葛均的脑海中又响起了那个该死的声音。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