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犬系顾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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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门口街角的理发店里招来了一批新的学徒级发型师。
兴许是因生意惨淡，老板力图靠这些学徒新手来力挽狂澜，做最后一波营销。
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在倒闭关门前最后垂死挣扎一番，碰碰运气。
这些学徒新手大多都二十出头的样子，活像刚从学校毕业步入社会的小年轻，充满活力干劲，热情地投入工作中，对未来生活有莫名的向往和期待。
他们有时会站在店门口主动推销拉客，由于长得年轻帅气，声音温柔好听，所以经常能吸引到不少女学生们进门剪头发。男学生们倒比较实在，多是冲着店家优惠减免活动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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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恰逢学校热水房水压不稳，很多学生排着队洗头冲凉，男生澡房更是满当当，各个都赤条条光着膀子等待位置，再加上环绕四起的氤氲水雾，澡房里面是又闷又热。
从小养尊处优的顾言之当然见不惯这种人满为患的肉搏场面，但又有每天洗澡冲凉的习惯。无奈的他只好带着些干净衣物走去学校外面另找一家冲凉房。
别说，这简陋寒碜的学校附近还真有营业的冲凉洗浴店。
顾言之想都没想就进去了，店面规模虽小，但里面装潢看着还行，挺干净敞亮的，另外，店家还提供洗发水、沐浴露、凉拖、浴巾和吹风机，洗得倒也舒服自在。
……
冲完凉的顾言之一身清爽阔步走在街道上，准备回学校。
经路过学校门口的理发店，几个发型独特的小年轻上前围拦住了他的去路。
“呦，哥几个什么意思啊？”顾言之舌尖顶了顶后牙槽，环顾四周不爽道，“本少爷的路都敢拦？挺勇啊。”
对方几个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既然如此，咱就公平点，单挑吧，你们这前后拢共四个人，对付我一个，显然不公平。先派出一个来打。怎么样？”顾言之手指蹭了蹭鼻尖，撸卷起校服衣袖，单腿轮换跳跃下压，提前做着些热身运动。
“同…同学。”对面的人看得一愣楞的，见他身穿清海校服，尴尬扯了扯唇，冲他笑道，“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找你打架惹事的街头混混。我们是想邀请你进我们理发店看一看，最近优惠活动比较多，也比较猛，且看你头发还蛮长的，就想问问你有没有这个意向来我们店理发？”
顾言之：“……”
“来，这是我们店的宣传活动手册，你看看。”帅小伙子从屁兜口袋掏卷出手册，双手递上，耐心解释道。
顾言之接过手册，淡淡瞥了一眼，注意到这家理发店竟起名叫‘从头再来’，倒还挺有趣的。
“你们不早说，哥几个红黄蓝绿头发，我还以为是混社会的，要找我挑事打架呢。”顾言之埋怨吐槽。
对方笑笑不语，心想着：你也没给我们解释的机会啊。
“‘从头再来’店名起得挺好，还应景符合目前我的情况……那就进去看看吧？”顾言之思索片刻鬼使神差的点头同意进去看看。
一进店门，就是顾客。
顾客即是上帝。
学徒新手各个服务到位，端茶送水，帮你连接无线网，那是样样不落，全一条龙式服务。
“同学，我看你器宇不凡，要不要试试这款发型？”学徒新手拿出一本厚厚的发型案例，指着图中一个模特发型问道。
顾言之抬眼看了看，一言难尽……这特么什么非主流杀马特黄毛怪？又土又俗，他才不要做这种嘞！
“我们学校不让烫染发。”顾言之顾及店里还有不少客人，愣是没硬气指责出来，而是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委婉拒绝。
想必对方应该也知道顺着台阶下吧？
“那这款嘞？不染，就稍微烫卷一点，就一点点。还蛮洋气的，你要不要试试？”
顾言之瞥了一眼，摇摇头不满意，干脆直言，“不烫不染不洗，你就帮我把额前几捋遮眼长碎发剪剪就好。头上其它部分不要动，我喜欢头发浓密茂盛点。”
发型师听闻哪能答应，不烫不染还不洗纯剪发能挣几个钱？！怎么的也要小小做个发型出来，整个百八十块才不枉他的一番口舌。
“同学，这发型是今年的流行款，目前火热播出的韩剧男主帅哥都留的这发型。我保证，你要是做了这款发型，在学校回头率绝对是杠杠的！能迷倒万千少女呢！况且，你的气质和形象各方面在我看来都很上镜，真的真的强烈推荐你做这个！而且，这又不染发，只是微卷，做出来的效果和天然卷差不多，不伤发还不走型。也不贵，才两百来块钱，然后我再给你优惠个几十，总共做下来，也就花个百八十吧，挺便宜的，你确定不要尝试一下？换换形象？让其他同学眼前一亮，耳目一新？”
顾言之沉默了，想想最近课间好像是有听后桌陈晶晶她们有聊过热播韩剧，那和她同为一个宿舍的曲萌，多多少少也看过吧？
她是不是也喜欢看韩剧？
见顾言之犹豫愣神，发型师当即一拍大腿果断决定道，“就做这款吧！我保证你不会后悔！相信我的水平。”
顾言之狐疑看了看他，懵懵懂懂被劝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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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之推门回到宿舍那一刻，三人皆一愣。
“顾老板，你这是又去哪消费了？这发型……”李在抿唇憋着笑问道。
“这发型怎么了？”顾言之摸了摸头发，疑虑问，“不好看吗？”
“来，许文彬，你说，他这发型有没有让你很眼熟？”张扬笑望着许文彬，一脸狡黠样。
“嗯，是挺像的，像我家‘初三’。”许文彬捏扶着下巴望着顾言之思考后点头确认道。
“哈哈哈哈～我就说嘛！一眼就看出来了！”张扬捧腹笑得开怀。
“你们在说什么啊？‘初三’是谁？”顾言之一头雾水，目光来回在他仨身上度目，寻求解释。
“‘初三’是许文彬家的土柴狗。”李在在一旁幽幽说道。
“我靠！你特么才像狗！滚犊子！”顾言之垮着脸大骂，“你们一点眼光都没有！我才不信你们的鬼话，明天我倒要看看班上女生们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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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走进教室的顾言之并没有引起班上女生的格外注意。就算有，也不敢吭声触怒这位又拽又吊的大少爷。
大家普遍默认为他头发是睡觉起来没来得及理顺疏通，卷着的一撮撮呆毛。
“艹！抽个时间一定要找那个理发师算账！什么鬼回头率还迷倒万千少女呢。吹狗屁！”顾言之嘴里咒骂嘀咕着，心中气郁不平。
……
之前好几天，顾言之都喜欢课间跑曲萌旁边坐着，不是翻她的书就是玩她的笔，反正手特别欠。曲萌怎么说都没用，很无奈。
可今天…曲萌看他的眼神不太一样。
是种温柔、怜惜的眼神。
这让顾言之在意了一上午。
午休回到宿舍，他赶忙问舍友是否知道这眼神的含义？
结果许文彬幽幽来了句，“她也觉得你跟‘初三’很像吧，又呆又蠢——”
“你特么再说老子像狗试试！”不等许文彬话说完，顾言之三两步走到他面前，很生气揪住他。
“毕竟…初三就是曲萌十岁那年捡到并放在我家诊所门口的流浪狗。”许文彬不恼，被他揪提起还面不改色幽幽说道，“她以那种眼神看你，不奇怪。”
顾言之愣住，缓缓松了手上力道，放下了他。
好吧，也算可以理解。
“你有那狗照片吗？”顾言之神情复杂，闷声憋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