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吾族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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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的儿郎,冀州的儿郎,神策的儿郎,匈奴人。
数万人,目睹着最终之地上的恶战。
“卑微的中土人!尔等注定渺小!”
伴随着刘豹的怒吼,他手中代表着匈奴王权的金色弯刀,一次次斩在袁谭的金色大枪上。
澎湃的力量,铁与血的碰撞,响彻天地。
袁谭好像毫无还手之力。
大地一片沉寂。
宽阔无垠的战线上,匈奴王於夫罗策马疾驰在这里,他的心随着最终之地上的决斗,已经彻底沸腾。
当他转身,面对数以万计的族人,捶打着胸膛,充满骄傲的粗狂声音回荡,“刘豹,我於夫罗的儿子,匈奴人之子!吾族之子!”
“呼哈!”匈奴人狂吼。
随着匈奴之子刘豹的强势,匈奴人的野性被他点燃,并彻底释放了出来。
他们跟随着於夫罗,高举起兵器,暴躁捶打胸膛,狂傲狰狞的面庞,野蛮的咆哮,直冲云霄。
其他,包括幽州军,无声。
刘豹:武力81,是历史上武力极高的匈奴王,也是少有的几个善终的匈奴王之一,他的儿子,是胡乱的先驱者。
袁谭:武力90》91。
武力到达这样的数据,已经很难增加。
在这一刻,竟然增加了一点。
看起来,他的心中,一定经历过了什么。
与匈奴人的战斗中,他的心得到了一次洗涤,少去了穿越者的玩世不恭,多出了仔肩的义不容辞。
刘豹是匈奴之子。
而袁谭,他是袁家的子孙,更是中土的子孙。为了中土大地,他可以付出一切!
郭嘉拦住了赵云他们的脚步,低声道:“我看匈奴之子并非大公子的对手,大公子只是在等待立威的机会罢了。一次漂亮的击杀,将会振奋我军的军心,泯灭匈奴人的狂野傲气。”
当啷。
刘豹又是一计重刀,斩落在道生风云枪上,他这一次并没有收刀,反而压迫过去。
他的面庞,距离袁谭只有几厘米,双方隔着彼此的兵器对视。
“袁谭,你的壮志饥餐胡虏肉呢?你的笑谈渴饮匈奴血呢?”刘豹于喘息中满是不屑道。
袁谭淡淡一笑,“在这片崭新的历史长河中,你们注定只是一只蝼蚁罢了。”
“你有资格这么说?”刘豹力压过去,但随即一愣。在他看来,以他的力量,袁谭只有卑躬屈膝,直到跪倒在地。
因此
袁谭那些话将会成为历史上最大的笑柄,并成为匈奴传奇中不可或缺的一页。
然而,刘豹吃惊的发现,竟然无法撼动一分一毫。
袁谭与金枪之上释放出了一只手,准确快速的钳住了刘豹的脖子。
刘豹瞪大了眼睛,这一手传来的巨大力量,让他窒息,让他的力量仿佛雄鹰影子下的鼠兔,早以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怎么可能!
难道他一直以来都在隐藏实力。
这等强横的实力!
刘豹恐惧了。原来自己一直以来的强势,只不过是自己井底之蛙的幻想。
袁谭金枪插入地面,他另一只手从刘豹手中夺过金刀,平静道:“吾让汝出声,汝才能出声。吾不让,汝既沉寂。”
毫无感情可言。
锋利的金刀,顺着张开却无声的口中穿越。
刘豹充满无比恐惧的眼睛……
当刀尖从匈奴之子的脑后冒出来,
四周传来惊涛骇浪的呼声。
然而,死一般的沉寂。
匈奴之子死去了……。
疯狂的匈奴人在他们的阵线前鸦雀无声。
匈奴王於夫罗鸦雀无声。
匈奴之子,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了,这般平静的死去,却给他们以雷霆万钧。
希律律。
龙骊马人立而起,嘶声咆哮。
袁谭踩在尸体的胸膛上,与红白之中,抓起了代表草原最尊贵者的大漠鹰冠,举了起来。
天地间,只剩下了中土儿郎的咆哮。
疯狂的,疯狂的咆哮!
於夫罗在战栗,他强壮的身躯里每一个细胞都以被寒冷侵蚀。
父辈送子辈的悲凉,传承的毁灭,从未有这一刻般折磨。
但是,他没有倒下,因为复仇的怒火,已经填满了他的胸膛。
声音没有咆哮,没有滔天的火焰,反而平静,“袁谭,你杀我儿。”
“既来我中土,汉的男人,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是死路一条……。”
袁谭手中的弯刀投掷了出去,这把代表着匈奴王权的金刀,此刻沾满匈奴之子的鲜血,孤零零躺在野草丛中。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袁谭与中土的大地中拔出他的金枪,金色的枪芒刺向下面的地方,“此一刻,一位幽州人为胡马打开了通往内地的大门。公孙瓒,与我族儿郎面前,你敢和我一战否?”
公孙瓒的战马
焦躁不安不断原地转圈踏步,而他攥紧马槊的手在颤抖。他的士兵们望着他,眼睛里渐渐全部是冷漠。
“他想迫使我出战,我绝对不能应战……。”
公孙瓒已经后悔邀请匈奴人,但此刻他深知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冷视过去,“匈奴王?”
於夫罗此刻,如孤寂的老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惨死,还不能去祭奠收尸。
那痛苦,绝非一般人能够理解。
唯有袁谭的鲜血……。
於夫罗深吸一口气,弥天之仇深埋下去,等待着宣泄的一刻。
他举起了金色的弯刀……。
金刀所指的方向,匈奴的儿郎会为他们的王,夺取一次又一次的胜利。
“复仇!”
匈奴人咆哮着,蜂拥而出,开始攻山。
袁谭望着已经布满匈奴人声音的山间,翻身上了龙骊马。
功名饱听世人说,草玄披甲止战戈。一日重游射猎地,不羡他人万户侯。
袁军的将士,追随着那金色的身影,冲杀下去了。
袁绍一直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他一直没有反应,因为他简直无法相信这短短时间里发生的事情。
袁尚和袁熙也只是能够站在他的身边。
似乎田丰、审配等人,内心无比震撼。
而颜良文丑这些将官,逐渐热血沸腾。
赵云。
典韦。
张辽。
颜良。
文丑。
张郃。
乃至于一名普通士兵。
最终之地的前沿,这里是猛将的阵线。
也是每一位战士的阵线。
是中土儿郎的阵线。
是铁与血铸成的阵线。
站起来,成为中土的脊梁!
匈奴人的鲜血很快流满了大地。
匈奴王眼瞅着他的族人被屠戮,不得不停止了进攻。
毕竟匈奴人是马背上的民族,如今放弃了骑马,转而攻坚占据地利优势的敌人,更何况友军还如此的无能。
“生子当如袁显思!”公孙瓒虽然没有上阵搏杀,但依旧大口大口喘息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其壮烈,让他喘不过气来。
“公孙瓒,你的部众是怎么回事?”匈奴王於夫罗愤怒而至,怒斥公孙瓒的部众作战根本没有一点武勇可言。
“我们现在是一起翱翔的雄鹰,你若是想要借机消耗我匈奴人的力量,那你就大错特
错了!”
“没有我们,你是无法在冀州立足的!”
在於夫罗看来,袁谭就是在负隅顽抗,只不过这只困兽最后挣扎之猛烈,到了绝无仅有的疯狂地步。
但依旧是困兽罢了。
只要合理的安排,等待这只困兽的只有灭亡。
公孙瓒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他急忙解释。
他也是没有办法,他已经把刀架在了士兵们的脖子上,硬逼着去冲锋,士气根本没有,又何来战斗力?
於夫罗当然也知道幽州军对他们的仇恨,这才出现了怠战的情况。
“你的投石机呢?你曾经对付吾族的投石机,此刻袁谭困在一地,根本动弹不得,你怎么不派上去?”
看起来於夫罗对公孙瓒的怀疑也是有迹可循的,用投石机的话,还用步卒攻山?
“这……。”公孙瓒尴尬了,“大王有所不知,在先前的战斗中,已经被袁谭消灭了。”
“……。”匈奴王无语,冷道:“我的儿子为族人力战而死,他决不能白白死掉。”
匈奴王於夫罗见惯生死,已经不在那么悲伤。
作为匈奴王者,如今唯一能够为儿子做的,就是让他的故事成为匈奴一族的传奇。
死去的匈奴之子会成为引领匈奴人进入中原的英雄,永远被每一个族人铭记。
这是他唯一能够为儿子做的事情。
而想要做成这些事情,就需要袁谭的头颅来献祭。
公孙瓒并无能之辈,反而对行军布阵颇有章法。此刻也并毫无作为的静立,早有了一个策略。
“这样……,强攻的话损失极大,反而与敌可乘之机。此刻应该将袁谭围困起来,打下木桩,建设土墙等守备攻势。”
“敌人没有粮草,不出一日就会虚弱无力,便也不足为惧。”
“并且,我的部众也能够得到缓冲休整的时间。”
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于幽州军十分动荡,这才是公孙瓒最在意的事情。
匈奴王於夫罗虽然很想为死去的儿子马上做一些事情,但也知道公孙瓒说的有道理。
并且公孙瓒的这个计策还十分歹毒。
活活饿死敌人。
这种事情匈奴人一般不会去做的,他们更倾向于正面击杀敌人。
这是草原一直以来的传统,在敌人强横的时候杀死敌人,既是对敌人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但袁谭实在太强横了,远超於夫罗的想象,因此虽然十分鄙视这个计
策,但也很是赞同。
只需要一两天的时间,袁谭再强横,也只有死路一条。
没有人会怀疑这一点。
于是由于公孙瓒他们的后撤,战斗全线停止了下来。
由于公孙瓒毕竟是占据优势的一番,处理袁谭的办法有很多,也不至于局限住。
距离他们统治北地,只剩下这座高地的距离。
而其实,战场的形势已经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只不过大部分人没有看出来。
时夜。
临时搭建的中军大帐中。
袁绍和众人紧张的议论着。
往往一件事项会议论很多次。
渐渐郭嘉失去了耐心,走出来直言道:“袁公,不能让敌人建立土墙,不然就真的被困死在这里了。”
“以你之建呢?”袁绍问道。
“明日黎明,立刻突围。”郭嘉斩钉截铁。
坐在一旁的袁尚,还是第一次见到郭嘉。今日这一战,让他看出了和袁谭的差距,因此心烦意乱。
而现在,袁谭手下一个白身的门客,在这里指手画脚,连连冷道:
“郭奉孝,你所说我很难信服。我们只有不到五千人了,外面的敌人几乎是我们的十倍。
“我们在这里,占据地形上的优势。三军用命,还可以抵挡。若是下山,失去了最大的优势,反而会被敌人围剿。”
相对于袁尚急迫的语气,郭嘉反而平静,“三公子说的也不错,但要知道,公孙军的士气全无……,不可给公孙瓒安抚的机会。拖得时间越长,反而对我军越不利,明日黎明是最佳的时候。”
“父亲大人,我反而觉得三弟所言比较稳妥。”袁熙这时候走出来道。今日的一战,他已经是吓破了胆,根本不愿意下山作战。
“郭奉孝……。”这时候袁家麾下另一个重要的谋士审配走了出来。
袁谭反而是打断了审配的话,“奉孝,你先去休息一下。”
郭嘉深吸一口气,便感到还是有些急躁了,失去了冷静。以自己的地位,在这个大帐里面根本没有发言权的。
这大帐中充塞的气息,也让他心里烦躁。
“属下告退。”郭嘉当然知道袁谭此刻让他去休息,是为了他好。若是不走,自己不好,也连累袁谭,想通后也就立刻告退了。
随着郭嘉的离去,审配看起来也没法说话了。
袁谭反而对田丰道:“军师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