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被畜生折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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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内的门窗轰动,激的桌案前灯影摇曳,厚重卷宗都挡不住的风雨声。
“嘎吱——”
木门开合间,灌入汹涌的狂风,祁远手中卷宗被风声卷曲得哗哗作响,鼻端蔓延开泥土的清新。
祁远凑着动静抬头,便瞧见身着黑色劲装,腰间挎着偃月弯刀的王狱丞,风尘仆仆间额头的发被雨水打湿,肩膀处的衣衫贴着肌肤被雨水打湿,走进府衙内,让原本灯影温暖的室内看着阴凉了些。
“这是去哪里了?”
帮他接过手中偃月弯刀,祁远端起桌案食盒里,傍晚时在食肆中订得夜宵,里面红枣姜片粥还热乎,王狱丞拍拍身上的泥,双手搓了搓呵出口冷气,接过祁远递来的瓷碗,就这瓷勺西里呼噜灌入胃里,等察觉肚子不在打秋风后,摸着肚皮喟叹了声,朝祁远感激道。
“多谢理正——”
想起自己放下的去向,王狱丞不由皱眉,想起方才当差的晦气,脸色不由也阴沉几分,缓过神儿后轻叹口气朝着祁远摆摆手,语气中带出几分抱怨和嫌弃。
“今日贼盗猖獗,是要狠狠打击,却也没想到临安城内还能出现那样斯文败类的畜生。”
“斯文败类”“畜生”二词,听得祁远蹙眉,烛影下桃花眼溢出抹儿了然。
“两日前,西市杏花胡同中,买手钏的孙家小娘子衣衫不整,胡同巷子里被凌辱至死。”
“你所讯问的,可是卷宗里那对案犯,书塾里的张氏父子?”
祁远这话说出,让王狱丞愣了愣,未曾他说的这样准。
“祁理正好记性,怪不得能是进士榜眼呢。”
王狱丞赞叹了番,最后嗦了嗦碗底,轻叹口气后忙不迭放下粥碗,再次拿起偃月刀跨在腰间。
“照我看,张氏父子这样毁人清闺的畜生,斯文败类有辱读书人门风,合该鞭刑伺候!”说着,王狱丞看向祁远,粗哑嗓音带出难得铿锵,他指了指自己胸膛建议道。“过两日升堂判决,卑职倒是觉得,理正您倒是可以好好审审,届时判决张贴于街市,让那些藏着晦暗隐私的肖小瞧瞧后果!”
见他还要当差,祁远垂眸间似在考虑他的建议,抬眼瞧着天外夜色不在耽搁,拍了拍王狱丞的肩膀露出清朗的笑意,示自己知晓。
王狱丞搓了搓手,见祁远有认真考虑他的建议,不由暗自欢喜,提上偃月弯刀跨门而出后,跨出门槛后突然拍拍脑门,连忙转身朝着门内的祁远招招手提醒道。
“对了,外头雷雨正盛,理正您待会回府,记得带好雨具——”
瞧着外头雨幕中,偃月弯刀挡在头顶,狼狈不忘朝自己提醒的王狱丞,祁远怔愣了瞬。
王狱丞抄起粗糙大手,抹了把脸上顺势滴落的雨水,朦胧他中瞧见,灯影绰绰的屋设里,祁远扬起手中卷宗,指向屋檐下没被雨势占领的走廊。
高壮的黑色身影消失在雨幕中,祁远揉揉酸涩的眉眼,瞧着攥紧在手中剩下的最后半叠卷宗,微微摇头间带出几分无奈,瞧了眼垒着卷宗的方桌,他走两步来到搁置衣物的方橱,从中取出身稍微厚实些的棉衣,准备今夜在府衙凑合晚。
重新伏案后,祁远捏着剩下半叠卷宗,黑夜天际电闪的白光照得府衙门窗瞬间亮如白昼,没有尽头的淅沥雨声藏着黑暗的嘤涕哭嚎。
密林中雨打叶片的沙沙声,无情割扯着女子肌肤,青紫色的红痕遍布,淅淅沥沥的雨点混着眼睑处不知名的水渍顺着颊便流淌而下,悬空无力的手垂落,整张煞白的脸陪着青紫的唇,任由雨滴捶打身上肌肤,黛色眉眼中生气被抽离,徒留落叶摧残后无尽的悲伤……
长靴踩着水洼,阴沉肆虐的目光落在衣衫不整的女子身上,姜山不屑瞧着面露死寂的沈岚青,手指扣着腰间盘带,将背雨沾湿的腰带系好,恰此时,身后水洼声四溅,伴着被雨水沾湿枫叶泥泞的闷响,传出尤志疯狂的怒斥。
“姜山,你个畜生——”
姜山不耐咬牙,转过身朝着守在暗处的护卫使处个眼色,躲在黑暗阴影中的人马很快将来人双臂架到身后,简单个踢腿盘旋便让姜山跪伏在泥里。
“岚青她是我们书院的同窗,你怎么可以!”
后半句话被闷痛声掩盖,尤志肚皮被姜山狠狠踹了脚,直接让他疼痛的抽搐。
声嘶力竭的吼叫掩盖在淅沥的雨声中,伴着微弱的呼吸,被缚在树干后神志昏沉的女子,艰难抬眼,击打在湿透睫毛上的雨滴,仿佛随时都可以将那强撑起来的微弱力气击垮。
模糊的视线中,沈岚青看见地面的水洼中,有泛着腥味的血色蔓延开来,断断续续的闷响掺杂在雨声中,似乎有人在唤她沈姑娘,垂落悬空的手指颤了颤,眼皮终于在雨滴的击打中撑起,雨幕中模糊的场景逐渐清晰起来。
尤志趴跪在地面上,素日还算清俊的脸,此刻满是疯狂蔓延的悔意,眼角被拳头凑后的青红,在他的挣扎下挤出血泪,视线落在榕树前受尽凌辱摧残的沈岚青,那奄奄一息的模样仿佛随时都要被风折断,涕泪混在在雨幕中,膝盖顶着地面的水洼彻底被泥泞浸湿。
脊背再次被姜山的长靴踩进泥里,泥泞的水渍染上稀疏的睫毛,脑海中再次浮现女子被凌辱的场景,雨幕压下的乌云将天际压抑得黑沉沉,视线中只能瞧见另外只溅着泥泞的袍角,突然,黑沉沉的天际爆发股强大的力量,惊雷声朝着平原野狂劈去,随着尤志昂首挣扎间陡然迸发出的狠厉,耀眼的惊雷将隐藏在黑幕中尤志愤恨的脸照的透亮,那不要命的神色映入姜山眼底,让人心寒身悸。
姜山瞳孔微缩,脚下的力道顺势一轻,接着尤志变感觉压在自己脊背上的大山挪走,胸前衣襟被只手腕狠狠拽起,他方才淌在雨水中的头发甩出道淤泥,整个人便与姜山探究的目光对上。
“我倒是没瞧出来,你还是个骨头硬的——”
对上尤志喘不平的胸膛,姜山眯眯眼,声音浸着雨水蚀骨的凉意,不屑的拍了拍姜山的脸颊。
“当初我府上的青黛,你不也跟着玩得挺开心吗?”
姜山挑挑眉,声音透着戾气。
“怎么对上她沈岚青,你便就懂得惜花了?”
说着,姜山扭头瞧了眼哀绝的沈岚青,转回的目光再次瞧了眼尤志,上下打量了他半晌儿,突然痴狂间大笑来,声音回荡在雨声中,引起天边道耀眼的雷鸣。
雨势越来越大像紧密催促的锣鼓,无声间便要夺走这世上残留的最后丝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