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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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事后，一大一小继续往前，小丫头将逐渐冰凉的两只鸡腿用荷叶裹好，藏到了怀里，手上换了一根糖葫芦和一串糖人。
糖人是一头猪的外形，小丫头张嘴咬掉了猪的鼻子。
沈浪走在前头，瞧见了那熟悉的倩影。
赤月已经买好了菜刀，就别在腰间，看上去像是个江湖女刀客。
她刚从一家店铺里出来，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抿着唇快步离开。
沈浪抬头一瞧店铺的招牌，境月轩，卖珠宝首饰的。
摸了摸下巴，在他的印象里，赤月没有穿戴首饰的习惯，一是做家务不方便，二是家庭条件不允许。
所以赤月如果进了首饰店，一定不是为了给自己买，大概率是为了下面的几个妹妹。
老二老三老四都已经长大了，也到了婚配的年纪，给她们准备点嫁妆合情合理。
只是首饰贵重，价格不菲，赤月也不可能每个妹子都照顾到。
长姐如母，实属不易，好在几个妹妹还算懂事，否则赤月的压力还要增加几分。
沈浪叹了口气，拎着蓝溪的衣领，步入了境月轩。
小丫头还没到对珠宝首饰感兴趣的年纪，嘴里嚼着糖人的猪头，眼巴巴的瞧着消失在拐角处的大姐。
“掌柜的。”
沈浪一路经过摆放着首饰的几个柜台，找到了店里的掌柜。
掌柜是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大叔，正在柜台后面打着算盘，听到动静抬头瞧了一眼：“客人想要点什么？”
“想问个事儿。”沈浪道：“刚才出去的那个女人，在你这买了什么？”
掌柜略显为难道：“抱歉，客人的消息不能随意透露。”
沈浪点点头，看向手里拎着的蓝溪，指了指柜台：“来，用力打一拳给这位大叔瞧瞧。”
砰！
蓝溪不假思索的一拳砸下，柜台上多了一个大洞。
别看蓝溪年纪轻，论力气绝对是七姐妹里最大的，她的一拳若是打到人的身上，怎么也得断几根骨头。
掌柜一脸呆滞，手里的算盘都掉了。
沈浪眨眨眼：“还保密么？”
“唉！”
掌柜愁容满面，叹息道：“她拿了一枚长命锁，叫我融了之后打造三只步摇。”
说着话时，他已取出了那枚蜘蛛形状的长命锁，上面刻着一个月字。
这女人...沈浪怔怔的看着长命锁，有一种想抓住赤月打一顿屁股的冲动，她到底有没有想过自己？
三只步摇，自然是要送给三位亭亭玉立的妹妹，至于老五老六老七，年纪还小，可以缓几年。
.....
狮驼岭，盘丝洞。
赤月系着围裙，做好了晚饭，一男七女安静的就餐，充分体现了老祖宗留下的饭不言精神。
期间，沈浪几次抬眼瞧向赤月，赤月像是有些心虚似的闪躲着。
饭后，沈浪将洗碗的重任交给了正在分发糖葫芦的蓝溪，小丫头重重的点头，拍着小平板说你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沈浪给予鼓励的眼神，拉着赤月离开，去了他自己的洞府。
橙心和黄雅伸长了脖子
“二姐，大姐和沈浪是不是谈恋爱了？”
“他们本就是青梅竹马，天灾之后又相互扶持，就算谈了恋爱，又有什么稀奇的？”
“哎呀，你怎么一点都不急？要是大姐跟了沈浪，我们六个妹妹怎么办？”
“傻丫头，我们还能一辈子跟着大姐不成？大姐也要有自己的生活。”
“我才不管，我们七姐妹就要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谁都不能抢走任何一个姐妹。”
....
比起盘丝洞，沈浪的洞府更加落魄，连张椅子都没有，两个人只能坐在床边。
沈浪目光灼灼的瞧着烛光下的美人。
赤月低着头，抿着唇，脸上红红的：“你拉我过来有什么事？”
沈浪没有回应，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赤月被看的有些羞怯，心下不安：“要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还有几件衣服要做。”
她想起身离开，却被沈浪拉了回来。
“坐下，我还没让你走呢。”
沈浪霸道了一回，看向那只被他抓住的手。
常年的家务，让这只手看起来已有些粗糙，手心的关节处更是积累了茧子。
十根本该晶莹剔透的手指头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被针扎过的痕迹，是连夜赶制衣服，注意力不集中所致。
沈浪瞧的心里难受，兑换了一只护手霜，轻轻的为赤月涂抹。
赤月一张俏脸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想缩回手，却被那人牢牢的抓着，好生的讨厌。
就算是青梅竹马，你也不能这样占人家便宜呀。
沈浪唬着脸：“别动，你这手还想不想好了？”
赤月当然也想好，可整天干活，哪里能好得了？
“习惯了，浪费药作甚。”
“什么叫习惯了，凭什么就要你一个人遭罪，你就不能为自己想想？”
赤月别过头，咬着唇：“我是大姐。”
沈浪忽然有些恼火：“这么多年，你就跟着老妈子一样，以前她们都还小，现在橙心，黄雅，绿涟都长大了，也该为你分担一些。”
“她们有的。”
“有个屁，别人是慈母多败儿，你是慈姐多败妹，那几个丫头都被你宠坏了，平日里你能舍得叫她们干活？”
赤月抬头，眼眶蕴泪，嘴唇都被自己咬出了牙印：“这是我的家事。”
“得，嫌我多事，那就不说呗。”
沈浪耸了耸肩，放下涂好膏药的右手：“另一只给我。”
赤月换了一只手：“不是嫌你多事，而是，而是...”
“而是我又不是你的谁，是不是。”
沈浪接下了后面话，无奈道：“那就不说你的家事，咱们谈谈后续的生意。”
“什么生意？”
“当然是服装生意，也就你傻，叫城里的小姐太太压价欺负也不吭声，原本能卖五两银子的衣服，五钱银子就给卖了，以后可不许这样。”
“你不懂，光是狮驼岭做衣服的人家都有好几户，一家老小都等着吃饭，急着卖钱，价格不降，哪里卖得出去？”
赤月道：“就说西边的白晶晶吧，她师姐什么情况你也知道，躺在病床上好几年了。
白晶晶为了赚汤药费，一天就睡一个时辰，其他时间除了伺候师姐之外就是做衣服。
就这样都换不来几包汤药，前些天还跟我借钱，我哪来的钱借？
今天进城，我听说她好像去借了高利贷。”
赤月叹道：“比起她来，我的情况已经好太多了，做人要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