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惨烈反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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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茉莉咔擦一声装上一个满格电量的电匣,眼抵电子瞄准镜,将枪身稳稳地,却如幻影一般移动过去。
可让她瞪大眼睛的是,一名骷髅兵的火箭筒正对准南山信息兵,当她的激光把骷髅兵的脑袋射爆时,骷髅兵的手已经扣下了扳机——一枚激光火箭轰隆隆地在瞄准镜里快速放大,眼看大家都快完犊子了。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茉莉抛开激光狙飞身向前挡去,企图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换南山其他人的存活,但一道影子从侧边斜刺过来,迅速又猛烈地撞开了她,只听那影子撕心裂肺地,一边哭着一边爽朗地笑着大喊道:“老大,下辈子我会超过你!”
他的尾音未落,激光火箭轰地一声爆炸开来,被撞回树林掩体后翻滚好几圈重新抬起头的林茉莉瞪大双眼,以最快的步伐一个滑铲过去,屏住呼吸,托住他的头。
望着他那已经血肉模糊,就连内脏都被炸出来的身躯,林茉莉大概也是知道情况了,她什么多余的话也说不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是轻喊了一句:“靓仔。”
可叶靓文还是用最微弱的力气笑着说:“我会在南山神灵那看着你,千万别比我弱。”
“报告老大,程逸和陈皆诚需要立刻急救!我们现在没办法去迷彩兵那边支援,而且我们整个小组的电量匣也不多了!”耳麦里传来楚水清歇斯底里带着哭腔的怒吼声。
听完汇报,再次抬起头,任由泪水从脸上滑落的林茉莉的身子彻底僵住了,收敛呼吸,瞪大眼睛望去。
瞄准镜里,几名头戴画着骷髅的黑色钢盔,用白色骷髅半蒙面套蒙住头部的恐怖者,正大喊着朝方才她派出去救援普区士兵的队伍交替掩护扫射。
再放眼望向南山人防线的边界,那激光就如同平射过来的雨点那般,再次把好几个突击组的南山士兵压制得抬不起头,有些运气不好的则是直接抽搐着倒下,血腥味瞬间从每个人鼻腔弥漫开来,反胃的感觉一股子劲冲进大脑,也惹得每个身经百战的士兵泛起一阵微小的不适。
但当林茉莉再次抬起头时,却看到和听到这样一幕:
望着已经几乎没有什么动静,目光也已经完全涣散的程逸,大腿裤子已经被激光擦破,鲜血正不间断地从伤口中汨汨流淌而出的楚水清一只手拿着激光枪不断还击骷髅人,一只手绝望地托着他的脖子,泪水从他刚毅年轻,坚韧不拔的面颊上滑落,嘴巴抽搐着命令道:“快想办法,告诉他不能睡!快啊!”
“那就让我们在死前再唱一次《我们是荣光》吧……我想,这样就像回到了南山,回到了神灵的怀抱。”
一名突击队里的南山士兵手和脚已经全然血肉模糊,视线也已经不再清晰,且伤口还在不断持续喷涌着鲜血,很快就把身下一大块土地浸得彻底湿润,但他仿佛还是有看见希望,无力地笑了笑。
“我们是耀眼刺目的光,我们肩负着无上荣光,敌人说要熄灭南山的光让我降,我却从未戒了狂。”
同样已经奄奄一息的士兵陈皆诚嘴巴里不断涌出血液,但还是用最后一丝可以凝聚的力气打开耳麦,虚弱地坚持唱完这一句,随后噙着眼泪坦荡又虚弱地开怀大笑。
笑声,本该是开心的标志,本该是幸福的象征,本该是无忧无虑的代表。
可陈皆诚那听起来不失爽朗,在耳麦里显得更是格外清晰的笑声,却反如无数把利刃那般,狠狠地割着每一名还在奋力反抗骷髅兵的南山士兵的心,让他们有些人眦目欲裂,眼泪不受控地从眼眶中掉落,可再心痛也只能无奈地抹一把泪,继续与对面该挨千刀的疯狂暴恐分子对战!
“认真训练,勇武战斗,长官一声令下我们向前冲。”另一名同样已经被炸得面色惨白,只剩微弱的呼吸力量的南山士兵打开耳麦羸弱却坦荡地笑着唱道。
“敌人再强,我们不惧,不畏,只愿化身褐色毒茉将其击碎。”
两三名同样在致命区域中了激光,贯穿防暴甲和身体的小孔正使劲地往外钻着血的南山士兵靠在树上,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慢悠悠地唱着,似乎在告诉所有人:
有的人的死轻于鸿毛,有的人的死重于泰山。
我们南山士兵不惧怕死亡,我们南山士兵随时准备好为独立特区的荣光而献身,我们的死是最壮烈,最值得尊重的一种。
只因我们是勇敢,武烈的代表!
我们是当之无愧的荣光!
是南山的无上荣光!
是人倒魂不倒的和平旗帜!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这一幕幕触目惊心的场景是将林茉莉的神经彻底触碰到了,她的全身开始无法受控的抽搐和寒战,悲痛欲绝的眼泪从抵住瞄准镜的眼窝里不受控地涌出来。
“还记得在茉莉旗飘扬的山顶宣誓会誓死保卫南山,捍卫我们的荣光时,我才18岁。……如今誓言实现了,老大,拜托你把我的骨灰送到南山南大天门村,送给叫张英芳的老人,她是我的母亲,会为我骄傲的!”
一位已经身中数枪的士兵体会着自己血液的流逝,一只手无力地抓住脸已经被泪水浸湿的林茉莉,说完这段后,他的手便更加无力地垂在了一旁,没有了声响。
林茉莉本想说些安抚的话,但看着已经断气的士兵,她的身子彻底怔住,的眼泪一滴一滴滴在泥土上,可再次抬起头来之时,她手中已经紧握高精狙,眼神也变得愈发坚定,信仰无比清晰。
“干你老母的!我干你老母的!”
林茉莉忍无可忍地大吼起来,一边喊着,眼泪也一边继续从眼眶中飞涌而出,她一刻也不能遏制杀意,对准那几个恐怖者就是一阵极速扫射,原本还在洋洋自得的那几个正在交替射击的恐怖者们的脑袋瞬间开花,血浆再次混着血液飞涌出去,溅出好几米高。
再有十来个恐怖者也如不怕死的苍蝇,不断交替射击,上前替补。
望着身边又一个捂着脖子重重地栽倒在地上,鲜血喷溅到到处都是的南山士兵;
望着被打中躯干而不断痉挛着,嘴中一边冒着鲜血,一边用虚弱地声音对战友念叨着:“给我痛快地来一枪吧!”的士兵;
再看着好几个扑上去用手捂住他们的伤口,但看见血液还是立刻从手指缝和包扎带里挤出,挤得满地都是,便难过得怒吼起来,拿着冲锋激光枪,一阵奋力还击已经饥不择食的骷髅人的队员;
再看看顶着那么多激光用战术规避接近普区准备支援,明知最终被射成全是洞的筛子,可还是像飞蛾扑火般冲向普区士兵防守区准备救出迷彩兵的南山士兵们……
林茉莉的眼神终于变得彻底充满坚定的杀意与憎恨,二话不说,不顾身边几个男性队员的阻拦,推开他们拉着自己的手,只是直直地站起身子,镇定地向南山人防守界限走去,低沉地自言自语道:
“今天要么是你们和你们的老母的下葬日,要么还是你们和你们老母的下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