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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修给妈妈打了电话,叮嘱她关好门,早点休息,放下电话的时候才现章时年一手抱着吨吨,一手还撑着伞,他也不是那么没心肝的人,赶忙伸出手说,“把吨吨给我吧,挺重的。”
章时年把伞塞到他手里,“他睡着了,换来换去的弄醒了孩子。”
陈安修傻眼,到底谁才是孩子的爸爸,不过他撑伞的手还是往那两人的方向偏了偏。
“靠过来点。”章时年生怕吵醒孩子,声音有刻意的放低。
考虑到雨伞的面积有限,章时年的这个要求也是很合理的。可他再靠过去,就贴到这人身上去了。
章时年见他不动,单手抱着吨吨,另一手直接揽着他的肩膀将人拖到怀里,在这样一个寒凉的雨夜里,两大一小挤在同一把雨伞下,远远看去亲密就像真正的一家人,感觉还挺温馨的,虽然有个人马上破坏气氛的说了一堆废话,然后毫无眷恋地从章时年怀里溜走了。
踏上别墅的台阶,章时年抱着孩子,陈安修收了伞,先去开了门,接着拍开门厅的灯,章时年抱着吨吨,进门换鞋子。
“我先把吨吨抱到楼上去。”
“恩。”
陈安修扒了一把,没扒下来,再扒第二把的时候,才现吨吨的小手紧紧揪着章时年胸口的衣服,怎么哄都不放开,对自己儿子又不能来硬的。
“吨吨听话,松手,爸爸抱着你到床上去睡。”
吨吨睡得正好,根本不搭理他,他说得多了,吨吨干脆缩缩头,把整颗小脑袋深深埋到章时年怀里。
第一次被儿子拒绝的如此彻底,陈安修受刺激了,以往吨吨虽然和他不够亲,但从来没有这么不给面子过,竟然为了一个陌生人,亲爸爸都不要了,他心里直冒酸水,撂下狠话说,“我不管了,你们两个一起睡吧。”
章时年轻轻拍打着吨吨的背部,安抚他睡梦中受到惊扰的躁动情绪,看那人真的打算离开,不紧不慢地追问一句,“真的不管了?”
陈安修上楼的脚步顿了一下,还是坚持说,“你们俩爱怎么睡,怎么睡。”
章时年嘴角可疑地翘了翘,在他身后说,“那今晚,我抱吨吨上我房里睡了。”
“随便你。”就算章时年同意,吨吨肯定也不会同意的,吨吨一会醒了,一定会来找他的,他完全不用担心,陈安修非常乐观的想。
章时年洗完澡出来,看吨吨还沉沉地睡在他床上,小身子都没翻一下,他以为陈安修会趁这时间把孩子抱走了呢,看来那人的决心还挺大。他坐在床边细细打量吨吨的眉眼,不知道算不算爱屋及乌,喜欢那个小家伙,现在竟然连他的孩子都莫名的疼惜起来。特别是今天的吨吨喊他爸爸,那种感觉很新奇,但是不坏,他这辈子活了三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喊他爸爸呢,尽管是误打误撞的。
吨吨下午上了体育课,今天睡觉又熬得晚,所以他现在睡得小猪一样,连章时年用不怎么熟练的手势帮他脱外面的衣服都没感觉。
脱了衣服把孩子塞到被窝里,章时年想了想,又拧了条热毛巾给吨吨擦了擦脸和手脚。眼看都快十二点了,陈安修那边仍然没有动静,章时年干脆关灯上床抱着吨吨睡觉。
陈安修一个人在床上,睁着眼睛等啊等,从十一点等到十二点,从十二点等到凌晨一点,吨吨怎么还没回来,一点过两分的时候,他终于把这辈子的耐心耗尽,他肯定章时年是把吨吨锁在屋里,不让吨吨过来的。他决定去把被绑架的儿子亲自解救回来,他放轻脚步来到章时年门前,趴上去听听,一点声音都没有,真的睡着了?他拧拧门把手,门一推就开了。
屋里没有灯光,很黑,但陈安修还是能隐隐约约看到床上隆起的那一大一小两个模糊身形,看样子是真的睡着了,靠的还挺近。要不要这么亲啊?非亲非故的。尽管这事做得有点丢脸,但陈安修还是决定把吨吨……偷回去。他俯低身,沿着床边摸过去,手已经摸到吨吨的腰了,冷不防却被另一手抓住了,“你还没睡?”大半夜的吓死人了。
“恩。”此时章时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浅浅的鼻音,与其说是没睡着,倒更像是睡梦正好被人中途打扰了一样,慵慵懒懒的,有种蛊惑人的味道,“这么快就反悔了?”
“怎么可能,我就是过来看看吨吨闹腾没有。”这种当面打脸的事情,陈安修怎么可能承认,绝对要否认到底的。
“他睡觉很乖,你要是不放心,要不要留下来一起?”章时年提出美好的建议。
“鬼才和你一起。”甩掉那人的束缚,偷运儿子失败的某人灰头土脸,不,雄纠纠气昂昂地开出去了。
*
晚上睡得很晚,第二天早上记挂着要给吨吨做早饭,陈安修起床倒是还挺早的,昨夜的雨还没停,他开车到外面的早市上溜了一圈,下雨的原因,早市上的人很少,只有几个棚子底下,有人摆出摊子在卖东西。鸡肉,猪肉,青蒜,卷心菜等都买了一些,看到已经有卖新鲜玉米了,也去挑了几个。回来的时候,章时年和吨吨还没起床,他先擦了玉米,淘了米,放上红枣,把粥熬上。
一夜没开窗,屋里有些憋气,陈安修把厨房的窗子开了一条小缝,迎面灌进来的风很冷,带着海水的咸湿味道,他正在香菇的时候,就听楼上砰地一声,接着就听吨吨大声在喊,爸爸,爸爸。
陈安修来不及找毛巾,匆忙在围裙上擦把手就往楼上跑,跑到楼梯一半的时候,就听到他那个房间的门开了又关上,紧接着就看到吨吨穿着小草莓的秋衣秋裤,光着小脚就往下跑。陈安修紧走两步,手忙脚乱地把他搂住,问,“吨吨,怎么了?”这时章时年也从后面追了过来,他衣衫整齐,显然已经洗漱过了。
“你去哪里了?”吨吨抹抹眼睛,小眼圈还有点泛红,他明明记得昨晚和爸爸一起睡的,怎么早上一醒来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不说,身边还是那个和他抢爸爸的人。
陈安修摸摸他的头,抱他上楼,安慰他,“我哪里也没去啊,我在楼下给吨吨做早饭呢。”
吨吨看看章时年又问他,“那你昨晚和我在一起睡的吗?”
陈安修昨晚有胆子做,今天没胆子承认了,他不敢和吨吨说昨晚把他丢给别人了,于是很昧心的说,“有啊,一起睡的。”
“真的一起睡的?在一张床上?”
陈安修硬着头皮点点头,说,“恩,就睡在吨吨边上。”
吨吨神情更加沮丧,爸爸和这个章叔叔果然很好,这么多房间还睡一张床上,人家的爸爸妈妈才会和小孩睡在一张床上呢。
“吨吨,你晚上是不是做不好的梦吓着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
吨吨咬咬下唇去看章时年,宣示主权一样,小手紧紧搂着陈安修的脖子。
章时年的表情倒是一如往常的平静,只隐隐的,眼角泄露出一点笑意。这父子俩……
陈安修抱着吨吨回章时年的房间穿好衣服,又找个一次性纸杯让他去刷牙。
“吨吨,你洗漱好了,自己下楼,我先去做饭。”
“哦。”
陈安修今天早上做的是鸡肉蒸饺,鸡肉和香菇搁点酱油稍微炒一下,然后放上切碎的青蒜末,很提味。他面皮做的很薄,出锅后的蒸饺,盛在盘子里,一个个透明饱满的。小凉菜是熟油拌的卷心菜丝,加糖加盐,最后撒一把白芝麻就更好吃了。
“章先生,吃饭了,吨吨,吃饭了。”
章时年坐在沙上看晨间的报纸,吨吨托着脸坐在椅子上生闷气,陈安修看看厨房里大大小小的好几个盘子,认命地自己一个个端出去,那两个都是大爷,可难道他很像伺候人的奴才吗?做了饭还要挨个去请过来吃,还要陪笑脸。真没天理,可偏偏这两个,他一个都不敢惹。
玉米红枣粥熬得很粘稠,不用再加糖,红枣的甜味正好,陈安修先盛了一碗给吨吨,带点讨好的说,“这一碗枣子最多的给吨吨。”
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和爸爸一样爱吃枣子吗,不过第一碗是给他的,吨吨表情明显好转说,“谢谢爸爸。”这孩子是有多好哄。
*
吃过早饭后,陈安修吨吨去上学,回来的时候,现家里来了两位意外的访客,不过都是他认识的,徐省长和他的女儿徐静然。人家都亲自上门了,这意思就不用说了,陈安修帮刘越送了些茶点过去,见没他的事情,就准备退出来了,他的眼睛在沙旁边的移动书架上扫了扫,他在夜市上买的那本小说呢?
“第二排左边数第一本。”正在和人聊天的章时年突然开口。
果然在这里,“谢谢章先生。”陈安修拿了书去客厅外面的阳台,没想到不一会徐静然也跟着过来了。
“陈助理是吧?”徐静然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很文静,说话也轻缓,感觉是很有教养的那种女孩子。
“徐小姐好记性。”就上次在鱼鲜坊一起吃饭的时候,大家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没想到徐静然还记得他。
“从这边看出去,风景真不错,下雨天的大海别有一种感觉,我可以在这里一起坐坐吗?”
“当然,徐小姐请坐。”
徐静然选了陈安修对面的藤椅上坐下来。
陈安修问,“徐小姐喜欢喝什么茶,我去帮您去端。”
“我看你这里泡的是红枣茶吗?看起来很不错,可以分我一杯吗?”
“难得徐小姐看得上眼。”脸好累,笑地都快僵了,虽然对面的美女很漂亮,但他宁愿去面对章时年的骚扰,起码明刀明枪的,这种双方明知道是应酬还不得不应酬的话太累了。
徐静然眨眨眼,忽然抿嘴一笑说,“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样说话很累?”
这话说到陈安修心里去了,他倾身倒杯红枣茶推给她,说,“是有一点。”
她示意一下屋里说,“大家年纪都差不多,不要学我爸他们的老头子做派,我们就在这里好好说会话。”这个徐静然倒不像表面的那么安静文弱,骨子里透着股爽气。
话说到这里,阳台上的气氛缓和不少,徐静然主动说起,她小时候跟着爸爸来绿岛,第一次见到大海的时候,很兴奋,天天闹着要去海边玩,结果回家的时候,胳膊和腿晒得和熊猫一样,黑白分明的,“我爸爸到现在还留着那时候的照片呢,以前路过绿岛好几次,都没怎么停留,现在路都不认识了。不过依然很漂亮,很干净。”
说别的好像也没什么共同语言,陈安修也捡了一些童年在海岛上的趣事来说,赶海挖青蛤和小螃蟹,出海归来的渔船上打回来的奇怪的鱼,姥爷炖的小海鲜什么的。
徐静然露出向往的神情说,“真有趣,下次来绿岛一定要去体验一下渔家生活,到时候陈助理可以给我当向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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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问题,欢迎徐小姐再来。”客套话大家都会说的,陈安修虽然答应了,但也没以为人家会真的来。
“不过章先生好像不会长期留在绿岛,陈助理不跟着一起走吗?”
“我只是章先生在绿岛期间的临时助理,其实我在这家酒店工作。”
徐静然笑说,“那也算是章先生的员工了,不过感觉章先生对你有不同,还以为你在他身边很久了。”刚才见章时年对这人说话都和旁人不太一样,很熟悉自然,没有防备,就像对待很亲近的人一样。
“章先生对属下都挺好的。”这话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实话,他没见章时年对谁过火,连对这里负责清扫的秦云嫂子都挺客气的。
“那是不一样的,季家的老四,京城的上层圈子里谁不知道啊,一等的家世,一等的相貌,一等的才华,一等的风度,对谁都温和有礼,反而显得没个特别的了。”
“听起来,徐小姐对章先生……并没有意思。”
“被你看出来了。”徐静然也不避讳,有些夸张的叹口气笑说,“你知道的,一想到将来要站在那么多女人的对立面,谁都会压力很大的。我每次光想想就很胃疼。”
陈安修想她大概还不知道,如果和章时年结婚的话,估计还要站在很多男人的对立面,但他也看出来了,这个徐静然对章时年是真的没那种意思。看起来章时年的行情也不怎么样啊,陈安修就此下了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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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和徐静然聊得很愉快?”两人送走了客人,陈安修刚要上楼,章时年从后面拉住他。
“和美女聊天是每个男人的梦想。”
章时年的目光锁定他,表情有些玩味,“是吗?感觉这么好?”
陈安修摸摸下巴,说,“章先生,你这样不太好,让我感觉你在吃醋。”
“如果我说是呢。”
这么爽快承认,肯定没好事,陈安修已经暗暗做好随时落跑的全部预备工作,但嘴上还笑问,“哦,章先生是吃我的醋,还是徐小姐的?”
“你说呢?”
“这个……我想我需要考虑一下才能回答你。”一二三,预备……
后背猛地撞到墙壁,眼前的短暂眩晕还没过去,双臂被锁住,炽热的唇已经压上来了。
刘越收拾完会客室的东西,听到客厅里有动静,正要出去打个招呼,就看到了这两人吻在一起的场景,他心头巨震,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摔了,这两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什么时候展成这种关系的。尽管被吓得不轻,但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酒店工作人员,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腿已经自动选择默默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