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 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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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周广羽驱动屠仙网将对手死死裹住,狠狠往中间一绞。满心以为对手就要粉身碎骨,却见对手才一接触屠仙网就忽然幻灭,竟然也是一个虚影。“那家伙去哪了?”望着空空如也的屠仙网,他不由愣了一下。屠仙网笼罩四方,对手也根本没有冲出去,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呢?施展分神幻影的同时,叶贯就施展了遁地术,遁入了地底。这阵子不间断的搏杀,他已经将土遁术修炼得炉火纯青,不仅完全掌握了传功符诏的内容,还有了新的体会,补充了一些符箓。虽然离真正的大神通还相差甚远,但比遁地灵鼠已经不知道厉害了多少倍,施展起来犹如羚羊挂角,完全无迹可寻。在场的绝大多数其他人都没看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叶贯莫名其妙地躲过了屠仙网,一下子出现在周广羽的侧后方,唯有周正河等少数几人能感觉到遁地术的法力波动。叶贯遁出地面的刹那,周正河就电射而出,抬手射出五道破云裂石的寒光,直射叶贯四肢和头颅。而他背后,一个长得平平无奇、看上去有些干瘪的老太太,扁豆一样的躯体里陡然爆发出无比强大的气势,一道黑色的锁链在空中急速划过,直扑叶贯。看到两人的出手,冯枕山和几个道童不由出言提醒叶贯,却什么都做不了,食气境界高人全力出手,威压四方,能喊出声已经是极限了,根本升不起阻止的心思。眼看叶贯就要横死当地,一直不动声色的陈海平却轻咳了一声,轻描淡写地往前踏出半步,后发先至,好巧不巧地挡在老妪和周正河之前。于此同时,青阳观陡然活过来一样,强大的禁制之力涌出,周正河发出五道寒光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原地,黑色锁链也在空中猛然一顿,莫名其妙地落到了陈海平手里。一切说来话长,却都只在电光火石间完成,叶贯根本没有注意到老妪等人的动作,注意到了也不会理会,被周广羽的杀机引动,他只想第一时间击杀对方。一件怪模怪样的法器出现在他手中,下半截是剑身,上半截却是树木,正是还未炼制完全的凤羽木。法力灌注,树干上无数凤羽虚影陡然活过来,环绕着长剑不断飞舞,仿佛一只只展翅摇羽的凤凰。一剑挥出,无数凤羽虚影划过长空,直扑周广羽。真正经历过生死搏杀的人都知道,不管对手施展什么惊天手段,用出什么怪异法术,都绝不能在斗法时走神,但周广羽的经验教训中显然没有这一点。发现叶贯突然消失时,他竟然愣了片刻,即没有第一时间召回屠仙网,也没有祭出其他防身法器。等他感觉到背后法力波动时,再想做哪些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尖叫着大喝一声,法力狂涌,在四周布下了一道护体灵光。绚丽的金红二色凤羽直扫而下,才一接触就击破
了周广羽的护体灵光,余势不尽,还撕裂了他的法袍。凤羽木上还没有炼化的枝叶这时候产生了巨大的破坏力,由上而下从周广羽的面皮一直扫到肚子,把他半边皮都扒了下来。无数皮肉骨骼离体,即使周广羽已经洞窍之境,也扛不住这种伤势,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当场就晕死过去。太初盈虚经加持之下,虽然还没有完全炼制完成,这把凤羽剑的威力已经初步显现,只是一招,就把一时不查的周广羽打得重伤垂死。没有理会其他人的怒喝,叶贯大步上前,凤羽剑一展,就要彻底结果周广羽,耳边却猛然响起一声沉喝:“够了!”强横无比的法力涌来,化作一道铁箍,紧紧圈住了叶贯,瞬间让他动弹不得。靠着种种出人意表的手段和法术,叶贯勉强能越级和洞窍境修士斗一斗,但对上食气境高手,却完全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羽儿!”周正河大叫一声,晃过陈海平,一把将周广羽抱到怀里,一边急掐法决扫下道道清光,一边取出一枚赤红丹药,喂到周广羽口中。“陈海平,你想干什么?你也要和我周家做对么?”一个饱含愤怒的尖利之音响起,老妪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陈海平,一把银色巨剪在她背后若隐若现,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冷笑数声,陈海平缓缓往前踏出一步,整个青阳山似乎都颤抖了一下,他的气势节节攀升,瞬间就盖过了老妪:“周开贞,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任由你颐指气使的迎风阁么?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辈,竟敢在我朝凤阁地界,当着我的面攻击我朝凤阁治下修士。他当他是谁,你当我是谁,又当你们周家是谁?”他每说一句话,气势就拔高一分,到最后仿佛已经和整片天地都连成了一体,每一句话都是这片天地的法旨真意,原本已经有些转醒的周广羽闷哼了一声,又晕了过去。陈海平一贯就非常好面子,即使是同阶修士落他面皮,都会记恨很久,哪里允许周广羽这么一个晚辈在他面前撒野。周广羽出手那一刻,他就想找机会好好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晚辈一顿,叶贯那一击,正中他下怀。至于周家的威胁,他更是不放在心上,他可不是没有根脚的孤家寡人,而且周离殇真人年近九百,真灵无望,寿元将尽,他又何惧之有。周开贞牙关咬的“咯咯”作响,银色巨剪不是爆出数丈长的寒芒,却始终不敢真的出手。身在青阳观,对方能操纵护山大阵,法力境界还稍胜她一筹,就算有老祖赐下的宝物,胜算也不超过三成。而随着老祖寿元渐少,觊觎周家之人越来越多,陈海平背后之人最近越来越活跃,真动起手来,对方搞不好真会利用这个机会大开杀戒。虽然肯定不敢打杀自己,但这些晚辈……想到这里,周开贞心中一凛,收起银剪,挤
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低声道:“是我教育无方,还请道兄看在他亲人陡丧,急火攻心的份上原谅一二!”“哈哈,无妨无妨!”陈海平也没有做好彻底撕破脸的准备,眼看周开贞服软,也就借机下台,将手黑色锁链还给周开贞,淡淡说道:“你们的仇怨我不管,但任何人,都不能在这青阳观内动手!”说到后来,他已经语气森然、斩钉截铁,周开贞心头冒火,却只能唯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