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借势与纵横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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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一声洪钟大吕般的嗡响，在天剑宗山门前震荡开来。紧接着传来一个内息浑厚的声音：“北越萧家萧世雄前来拜山门，奉上拜帖！”这一次，萧家来了三十多人，其中有一辆金顶车驾。车驾前有三头威风凛凛御风兽，豹身蟒鳞，十分神俊。咚咚咚……熊天鹏、沈元魁在城墙上擂鼓，鼓声如奔雷，传遍云麓山脉七十二峰。鼓声过后，天剑宗山门大开。全部天剑宗弟子出来，分列山门台阶两旁。林渊站在台阶最上方，抬手示意祁山去接拜帖。端着拜帖的萧家长老，目光一冷，并没有将拜帖交给祁山，而是甩手掷出，如飞镖般射向林渊。啪！云间月出手抓住拜帖，双手捧到林渊面前。林渊看了一眼拜帖，没有去打开，而是看向台阶下方的萧家诸人。手掷拜帖的人，显然不是萧世雄，只是一位长相消瘦的萧家长老。萧世雄应该在后面的金顶车驾上，还没有下来。“不速之客，天剑宗恕不接待，关门！”林渊说罢直接转身回去，让麾下弟子关门。“你敢！敢关山门，今天就铲平你这宗门！”萧家长老喝斥道。萧家已经大概知道天剑宗的情况，并且派人调查过。没有查到天剑宗的背后靠山，所以根本没有把天剑宗放在眼里。林渊侧头用眼角余光看着这位萧家长老，淡淡笑道：“你可以试试看，萧家少主拜入天剑宗，行欺师灭祖之举，我想安陵王一定愿意主持这个公道。”“在北越，我萧家就是公道！给我轰塌这山门！”萧家长老大声下令，就准备让身后萧家弟子动手。就在这时。车驾上传出一个沉稳厚重的声音：“等等……”所有萧家弟子立即顿住。萧家长老连忙回身，恭敬询问：“家主，这小宗门无权无势，铲平算了。”车驾上的人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从车驾里走出来，站在车驾的横辕上，目光锐利的审视林渊。这人身穿乌金缂丝天鹰袍，头戴紫金束发冠，颌下蓄了长髯，气度沉稳，一看便知久居上位。这人显然就是萧家家主萧世雄。如果只说实力，以北越萧家的实力，确实可以抬手间铲平现在的天剑宗。然而，萧世雄不能这么办。因为，他儿子关在天剑宗里。事实上，他亲自出手，有把握将儿子救出来，但是否是全须全尾，就不好说了。与其冒这个险，还不如等见到儿子之后，再做决断。况且，北越州不是他萧家的，还有一个大周安陵王。林渊刚才说出的“欺师灭祖”四个字，就断绝了萧世雄用强的可能。在九州界，“欺师灭祖”是一个永远翻不了身的罪名。萧世雄可以救出儿子，也可以铲平天剑宗，但只要坐实他儿子萧凌风“欺师灭祖”的名声。萧家的威望会大跌。这还不是萧世雄最不能接受的，最关键的是萧凌风顶着“欺师灭祖”的名声，以后不会再有资格接
掌萧家，甚至连进入萧家核心层都不可能。而这一切，安陵王一定很想看到。因此，无论面前这个宗门有多弱小，他都不能动手。“萧某这次是来拜山门的，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也让我见见凌风。”萧世雄用平缓的语气说出这句话。“萧家主的诚意可不太足。”林渊抬手抓起云间月捧着的拜帖，扔下台阶。萧世雄看到这里，基本已经明白，面前这个年轻的宗主，是个聪明人，而且深谙纵横术。面对聪明人，使用诡计和暴力，只会让事情变得更麻烦。萧世雄看向那位萧家长老，道：“谁教你的礼数，捡起拜帖，送过去。”“家主……”萧家长老一怔，很不愿意。他堂堂一位萧家长老，在北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时候需要对一个弱小宗门毕恭毕敬了？“去！”萧世雄目光一冷，心想自己身边什么时候多出来这种蠢货。萧家长老咬咬牙，走过去弯腰捡起拜帖，随手递给最近的一名天剑宗弟子。距离他最近的人是祁山。祁山身体站得笔直，目不斜视，根本没有伸手去接。萧家长老感觉受到了羞辱，心中怒极，但碍着家主的威压，不敢发作，拿回拜帖，双手捧着，弯腰毕恭毕敬的递给祁山。祁山依旧如标枪般立在那里，还是不接。萧家长老恨不得砍死这群修为不入流的天剑宗门人，但他不能。他一个个递过去，但分列阶梯两旁的天剑宗弟子，没有一个人去接拜帖。萧家长老只能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往上走，一直走到林渊面前。云间月横刀拦住，不让他继续靠近。萧家长老咬咬牙，再次躬身双手奉上拜帖：“北越萧家前来拜山门，这是拜帖。”林渊等了好一会儿，才抬了抬手，示意云间月接下拜帖。云间月接过拜帖，在林渊面前展开来。林渊扫了一眼，道：“请客人进来，车驾禁行。”说完便转身往宗内行去。萧家诸人都觉得受到了羞辱，一个个用愤怒的目光瞪着天剑宗门人，但没有家主的命令，他们不敢擅自动手。萧世雄走下车驾，迈步登上山门阶梯。……天剑宗偏殿。林渊和萧世雄坐在偏殿的两端，身后站着各自的门人、弟子、“还未请教，林宗主是哪里人？”坐下之后，萧世雄一直在审视林渊，仿佛要看穿举手投足间的每一个细节。“九州人。”林渊随口回答。“林宗主见过安陵王了？”事实上，萧世雄觉得以天剑宗的规模，想见安陵王并不容易，但如果拿他儿子的事情当敲门砖，安陵王肯定会有兴趣。“还没有，只是派人去安陵王府作客，不知道萧家主是想往大了闹，往小了闹。”林渊抬手做了个请喝茶的手势。萧世雄一听，笑着称赞道：“林宗主做事进退有度，萧某佩服。”刚才林渊那句话，将想要表达的东西都表达清楚了。意思就是，天剑宗做好了一切准备，萧
家想把事情搞大，那就掀桌，鱼死网破。但事情又没有做绝，萧家愿意和平解决，那天剑宗留了路。这种做事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萧世雄能坐拥北越州三分之一的天下，自然也是聪明人，笑着说道：“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可以先请孽子出来吗？我事务繁忙，倒是很多天没到见他了。”虽然他觉得林渊这种聪明人，不会对他儿子下死手，但还是要亲眼见到才放心。“请萧公子出来。”林渊吩咐道。过了一会儿。偏殿外就传来萧凌风的声音：“你们知道后悔了吧？敢惹我，以为放了我就没事了吗？我告诉你们，我今天就要铲平你们这废物宗门！”话音传进入偏殿，传入林渊、萧世雄，以及在场所有人的耳中。林渊依旧保持着微笑，淡淡看着萧世雄。萧世雄的脸色有些难看，因为林渊那个充满微笑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儿子真是个蠢货！“逆子，滚进来！”萧世雄沉声喝斥，打断了萧凌风的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