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夜色下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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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西北山坳走了三四里，因天上乌云密布，暴雨倾盆而下，树林中已是十分的黑暗，看不太清楚路，但见树林中白茫茫一条瀑布冲下来。
冯沉沉道：“寻不到路了，难道真有鬼，这是鬼打墙？”
徐天川笑道：“以老汉的经验来看，这条小瀑布就是路。”
他沿着瀑布走上去。
众人跟在后面，涉水而上，爬上山坡，又在黑树林中走了一阵，眼前豁然开朗，只见黑沉沉一大片屋子。
陈子平上去敲了好一阵子门，也没人理会，大声喊道：“开门，躲雨的。”喊了几声，仍没有动静。
冯沉沉道：“这是个鬼屋，谁敢来住？肯定是没人的。”
冯锡范道：“既然是无主的，那咱们直接进去吧！”
陈子平从墙上跳进屋子，开了大门，众人鱼贯而入。
里面是个好大的天井，再前面则是一个大厅，众人拿出火折子点燃，来到大厅中，见桌上有蜡烛，便去点燃了。
众人眼前突现光亮，都是一阵喜慰，见厅上陈设著紫檀木的桌椅花几，竟是大户人家的气派。
徐天川道：“桌椅上全无灰尘，地下打扫得这等清洁，屋里怎会没人？”
钱老本道：“这厅上干干净净，屋里肯定有人住的。”
徐天川喊道：“屋里有人吗？屋里有人么？”
大厅又高又大，他大声叫嚷，隐隐竟有回声。
回声一止，四下除了大雨之声，竟无其他声息。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颇为古怪。
李原道：“既然无人露面，咱们权当无人，就在这里避雨，明日一早再走，不要损坏人家东西。”
众人应是，有侍卫去寻来柴火，在厅中烧起几堆篝火，大家席地而坐，烘烤身上湿衣服。
就在这时，屋外又传来人声，紧接着十几个大汉走进来，领头的是个粗矮肥胖好似肉球样的中年人，他五官怪异，好像挤成一团，看起来十分别扭。
这伙人正是先前在外面遇到的那批，进来之后，也不说话，径直找了个空余地方坐下。
那胖子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掠过李原和毛东珠时，略微停顿，又若无其事的移开。
片刻后，他们那边也燃起了篝火，两拨人烘烤衣服，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倒也没人寻衅滋事。
冯锡范在那胖子身上看了几眼，嘿然道：“江湖上果真是卧虎藏龙啊，那人胖成肉球，但脚步灵活，呼吸绵长，是个高手。”
陈子平、风际中二人带着十几个侍卫，冒雨出去打了几只野兔，十几只山鸡，几头大野猪，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回来。
李原笑道：“老钱可是杀猪的行家，这回该轮到你露一手了。”
钱老本哈哈大笑，十分得意，卖弄道：“我别的本事没有，杀猪烤猪肉却是我的拿手好戏，公子您瞧好吧。”
从腰间摸出一把剔骨刀，在院子中当即开膛破肚，手法娴熟如庖丁解牛，不一会儿几头大野猪竟给收拾的干干净净。
众人轰然喝彩，支起架子，把野猪、野兔、山鸡架在火上烤，钱老本不知从哪儿摸出瓶瓶罐罐，往烤肉上面不停的撒着盐巴和佐料。
随着肉渐渐烤熟，扑鼻的香气散发出来，勾起人的馋虫，不少大汉开始咽口水。
“公子，您请！”
陈子平拿了一条野兔，一只山鸡送过来，都是又肥又嫩，烤的油光闪亮，让人一看就想大快朵颐。
李原接过兔和鸡，从靴子中抽出匕首，黑黝黝的，正是从鳌拜府中拿走的那把神兵。
他轻轻一划，毫不费力的把兔和鸡中分为二，一半递给冯沉沉，一半自己吃。
剩下的几只兔和鸡，众人都分着吃了，这时野猪肉也熟了，众人气氛热烈的开始割肉吃，辅以干粮热水，直呼过瘾。
胖子一伙人默默坐着，眼睛发直的看着别人大快朵颐，悄悄咽着口水，有心想要点，可胖子不开口，别人也不敢要。
李原给陈子平使了个眼色，陈子平会意，一刀砍下一只前蹄，笑道：“众位兄台，萍水相逢也是缘分，不如一起吃点？”
胖子咽了咽口水，淡淡道：“不用了，我们有干粮。”
他身边颇含期待之色的众人，无不失望的叹了口气。
玄真道人冷笑道：“嘿嘿，好心请他们吃肉，没想到人家不领情，害怕咱们在肉中下毒呢！”
徐天川道：“行走江湖，小心一点倒也没错。”
冯锡范嗤笑道：“这是小心过了头，说句不好听的，咱们要对他们动手，还用得着下毒？”
冯沉沉附和道：“爹说的对，郑大哥打遍天下无敌手，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对那胖子一伙人不知好歹颇为不满，但那伙人仿佛没听见，一句话也不说。
李原宠溺的刮了下冯沉沉的鼻子，笑道：“可不敢说大话，打遍天下无敌手，我还差的远呢，传出去贻笑大方。”
“嘿，你倒是还有点自知之明。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不知天高地厚，练了几天庄稼把式，就目中无人。打遍天下无敌手？嘿！”
突然一把一声从门外传来，苍老的语气中满是嘲讽。
众人心中一怒，接着又是一惊，屋外虽然下着大雨，但众人耳目何等灵敏？可这个老人是什么时候到了门口，众人却毫无察觉。
当下转头看过去，就见门口站着三个人，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男一女，都是一副庄稼人大半，不过虽然年纪看起来很大了，却都是面色红润，精神饱满，丝毫没有衰朽的模样。
两个老人中间，则是一个四十左右中年男子，脸色苍白，身体瘦弱，痨病鬼似的。
那中年男子眼睛在屋中扫来扫去，一眼看见李原面前还没吃的半只野兔，脸上一喜，直接扑过来就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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