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天,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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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武二十四年。
六月二十日。
大秦朝，王都，议事阁。
“徐守礼，你身为大秦朝司天台主簿，不知，这一日内，你都探查了些什么消息给朕听？”
秦皇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之人。
“启禀陛下，老臣于昨日四更天时，发现天有异象突生，心中大骇。便急忙告知于陛下。”
“今日，老臣携司天台众人之力得以推演而知，是北斗第四星出现异动。”
再看这说话这人，此人一副老态，脸上尽显岁月侵蚀，细看起来却是慈祥满目，和蔼可亲。
胡须，双眉，头发已都是银白色。
而瞅一眼身上所着，只见是上身穿曲领大袖，下裾加横襴，腰间束以革带，头上戴幞头，脚登革履，腰间隐隐约约漏出来的半块令牌上写着“……天台”。
而这官服颜色更是重中之重，竟是一袭浓紫色！
须知，大秦律法言——三品以上官员才可身着紫衣！
“哦?北斗第四星，让朕想想，第四星……莫非是天权宫——文曲星君?此事可是属实？”
“回禀陛下，此事千真万确，老臣携众弟子等推演之后，又用‘璿玑玉衡’重新推演，两者所示结果皆为如此。”
“不错不错，司天台这件事办的很好，此事预兆着我大秦将极有可能出现一位大儒士，大秦的文道也有可能以此为契机，得以昌盛！”
“徐守礼，朕很欣慰，司天台众人皆有赏赐。嗯，赏黄金百两用于诸多花销之事，还有大妖内丹十颗，妖王内丹两颗！”
徐守礼弯着腰听候秦皇赏赐，听到黄金百两时，脸色未曾有丝毫变化。可听到“大妖内丹十颗”时，他两个瞳孔皆是一缩。
到最后听到“妖王内丹两颗”时，脸上尽是一副欣喜若狂之色。
欢喜的神色仿佛如同一个顽童一般。
他连忙双膝跪地，对秦皇叩首，道：
“老臣多谢陛下恩赐！”
“行了，去度支司领赏去吧，你这副样子，可不像是司天台的大主簿啊！”
秦皇轻轻说道。
“让陛下见笑了，老臣先告退了。”
徐守礼一边说着，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可他确实在是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狂喜。
他身为大秦朝的司天台大主簿，怎能不知这赏赐的贵重之处？
他心里对这内丹的妙用可是清清楚楚，可他也知道，这是陛下赏赐司天台众人的，并非是他一人之功劳。
徐守礼活到这个年纪上，心里却跟明镜儿一般清楚，敞亮。
是自己的，该是多少拿多少。
倘若要不是自己的，嘿嘿，哪怕你吃进了肚子里，给你打碎了牙，你也要吐出来。
大秦朝的天就是历代秦皇。
而在这下面就是——《大秦律法》。
没有人敢忤逆秦皇的命令，也没有多少人敢去尝试《大秦律法》的底线。
很简单，越过那条红线，无异于越雷池半步，结果大都相同——死！
大秦近千年的国祚并非是靠百姓的感恩戴德换来的。
大秦的威严也不是口口相传传下来的，而是大秦铁骑下的无数森森白骨堆起来的。
《大秦律法》不知道有多少条，数不胜数，可大秦子民上至文官宰相，武官将军，下至黎民百姓，三岁顽童却尽皆知其第一条，那就是——
一切以大秦人族为重，背叛大秦人族者，人人得以诛杀之。
徐守礼走后，秦皇一人在房间里踱步，一步一步，走的很慢，仿佛在想什么事情。
时而皱起眉头，时而微笑，时而漏出思考之状，仿佛真的是有什么大事困扰着他一样。
最终，他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
他停下脚步，默默道：
“传，觅妖监监正——司徒公卿来见朕。”
“是！”
这议事阁中却分明只有秦皇一人在此，此刻却诡异的传来一声回应。
此声音却是从那几个藏书架中的阴影之处传来的。
可打眼一瞧，却不见半分动静。
不多时，议事阁内响起来一声和刚才一般无二的声音。
“禀告陛下，觅妖监监正——司徒公卿已在门外等候召见！”
“嗯，让他进来。”秦皇淡淡道。
只见又是一个身着紫衫的老者从议事阁外走了进来。
此人却比先前那徐守礼清瘦了许多，也年轻些许，却不曾像徐守礼那般有着诸多白发。
这人却赫然就是几日前禀告秦王天下妖邪四起之人。
这人进门看见秦皇，便倒地叩首：“吾皇万岁！”
这议事阁刚刚打开的门却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推了一把，轻轻的关上，不发出丝毫声音。
虽说关上了门。但这议事阁内，却也不曾显得有半分的黑暗。
“平身，朕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陛下但说无妨，老臣不敢有丝毫隐瞒，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被唤作是司徒公卿的紫衫清瘦老者，从地上缓缓站起了身子，可却在秦皇面前依旧是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逾越之意。
“公卿啊，你掌管觅妖监，已有二十四年有余了吧。”
司徒公卿心里一惊，却不知秦皇要说些什么，却有些慌了神，连忙道：
“陛下所记不错，老臣执掌觅妖监监正一职，已有二十四年有余了。”
“不错，不错，公卿啊，你很不错，不必惊慌，朕只是随便聊聊，若是不按着君臣之礼而言，说起来，你是看着朕长大的。”
秦皇背对着司徒公卿，司徒公卿听见这话越发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得恭敬道：“陛下说笑了，臣在陛下面前不敢托大，怎敢失了礼数？”
“朕记得你十五岁起，就跟着上任觅妖监监正，你那时就担任少监一职，直至上任监正被妖邪袭杀身亡。你那时已年满三十了。”
司徒公卿想不出秦皇到底要说些什么，却也不敢枉自猜测，回道：
“回陛下，确是如此老臣方年十五担任觅妖监少监一职，任职十五年，年岁时满三十，出任觅妖监监正一职，不敢自夸言呕心沥血，但老臣却是尽心尽责！望陛下明查！”
“嗯，公卿，这些朕都是知道的，朕只想与你聊聊而已，你任职这些年，可曾见过现如今，最近十年来的一系列动荡？”
“老臣也觉得此事有诸多蹊跷之处。”
“不不不，你没有理解朕的意思，朕是说，这天下不仅仅是妖邪多了，你，是否感觉到你的修为瓶颈有所松动？”
司徒公卿一听此话，顿时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打在了身上，作势仿佛就要跪下。
“老臣该死，此事未向陛下禀告，但老臣却未曾有丝毫不忠之心，天地可鉴！”
秦皇依旧是背着司徒公卿说话，却不知秦皇面上有何神色。
“不，朕不是要责怪你什么。你不懂，这是天地的变化，同时，也有可能是大秦的造化。朕能感觉到，这天地间，有无数的眼睛仿佛要睁开了。”
“十年间，灵气复苏，万妖显现，这么大的变化。”
“还有，上次商议之事，那计划提前吧，就放到和秋闱之事一同进行，具体事宜，你下去再好好安排一下，到时候交由朕过目。”
司徒公卿低着头说：“老臣遵命。”
秦皇背着手看向窗外，一眼望去，尽是王都的繁华之相，看着天边的云卷云舒，又轻轻说道：
“公卿啊，你瞧，天地间的灵气复苏了，这天，要变了！”
司徒公卿低着头，后背却早已经被冷汗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