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两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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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阿妮亚轻声问了句，结果并没有人回应。
她扭着脸看了看周围，也没有发现杜勒的踪迹。
山里的夜晚很可怕，远处还有嗜血狂狼在吼叫，阿妮亚缩了缩脖子，想起今天晚上的可怕遭遇，下意识地就想跑。
可她又想起杜勒的叮嘱，于是撅着嘴，强忍着逃跑的欲望，站在原地。
正当阿妮亚眼眶里噙满泪水，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时候。一个膀大腰圆，面色凶狠的壮汉出现在她的面前。
“父亲？”阿妮亚看到父亲出现，也不顾其它了，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钻进了父亲温暖的怀抱。
劳德·富杰这个山里面长大的壮汉，紧紧抱住了女儿，脸上充满了庆幸。
他懊恼地说道：“阿妮亚，都是我不好，没有看住你。”
“哇！父亲，好可怕，刚才有人想用火把阿妮亚烧死，好恐怖！还好有个大哥哥救了我。”阿妮亚哭闹了起来。
她毕竟还是个五六岁的孩子，哪有那么强大的内心，看见血亲，直接绷不住了。
“什么？”劳德听到女儿的描述，只觉得气血都涌上了脑袋，他双眼泛红，问道：
“那些人在哪？”
此时，劳德的同伴追了上来，他们看到阿妮亚还安全，都松了口气。
“阿妮亚！我的宝贝！”一位穿着粗布裙的风韵少妇叫喊着冲了过来，她正是阿妮亚的母亲约尔。
约尔一把从丈夫的怀里将阿妮亚夺走，紧紧抱在怀里，开始无声地抽泣。
劳德看见同伴后，恨恨道：“应该是那伙人绑走了阿妮亚，今天必须要让他们偿还所有的血债！”
弗兰的山贼是这附近的一霸，极少吃亏。
他们这些年来，陆续有人员失踪的消息，一开始以为是出去‘干活’时出事了
后来从蛛丝马迹里，才知道了那伙邪教徒的存在。
但弗兰山脉如此庞大，他们找了许久都没有查到对方的踪迹。
劳德并不像表面看着那么莽夫，相反，他很有头脑。
阿妮亚不过五六岁，跑不了多远，那伙邪教徒肯定就在附近。
“到底是谁救了阿妮亚？”劳德的心里还有一个很大的疑问。
这附近的山林都算是他的领地，寻常人来到这里，就会被发现。
这也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关系着劳德营寨里所有人的安全。
劳德让妻子把阿妮亚抱了回去，和同伴开始搜索起来。
他们这些山贼从小就在这山林里穿梭，练就了一身的追踪本领。没过多久，他们就发现了一些邪教徒的活动痕迹。
接着，就找到了邪教徒们居住的山洞和小广场。
劳德看着小广场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睁大了眼睛，再仔细查看了邪教徒们的死相后，心里的惊骇更大了。
他沉思了片刻，对同伴们说道：“烧了这里，不要对寨子里的人透漏任何消息。”
杜勒和格利泽，正在工位空间里观看这一幕。
“选择了救人后，就是这样的结果？”杜勒看到劳德的神色，向格利泽问道。
格利泽环抱双手，说道：“劳德，弗兰山脉里排名前十的山贼头领，他的女儿获救后，会因为看到你杀戮的场面，感受到自己和超凡者的差距。逐渐开始放弃抢劫，最终会来到弗兰城生活。”
“要是没救活阿妮亚，他就会彻底疯狂，直接在邪教徒那里找到他们的典籍，成为嗜血狼神教的新牧首，最终让整个弗兰的山贼都信奉嗜血狼神。”杜勒描述出了另一种结局。
确定阿妮亚获救后，杜勒就被格利泽带回来了。
接着，这两种结局都被展示在他面前，以确定这次‘秩序’的修正，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展示已经完毕，我的工作做完了。”格利泽说道，然后看向了湮灭留下的那五枚奥术符文。
他一一扫了过去，最终选择了其中一个，解开了湮灭留下的禁制。
“这枚紫色的不错，力量很克制。”
说完，格利泽也不再停留，身体化为金色的流沙，消失在空气中。
“是坠明……”杜勒将符文托在手心，开始吸收这枚奥术符文的力量。
【奥术符文·坠明】
【它是坠落人间的紫月，美丽的令人无法移开视线。坠明拥有定身和减速的效果，是阻止敌人靠近的你的完美保障】
相比断魄符文的阴冷，坠明符文的吸收过程很温暖，轻松。
杜勒的手背上，又出现了一枚紫色的满月，这正是坠明符文的形态。
他抬起手，意念一动，坠明符文就发射出了一团紫色的球型飞弹，移动速度比起断魄要慢许多。
咚！
坠明缠绕在刚刚出现的训练假人身上，无数紫色长须像是藤蔓一般，将训练假人紧紧缠住。
三秒钟过后，那些紫色长须就消失了。
“看来，现在的坠明拥有三秒的定身效果。”杜勒做出了总结。
虽然比起断魄的强大威力，坠明略显鸡肋，但对于一名奥术师来说，还是很实用的。
奥术师并不是只会远程攻击的蠢蛋，不少修习特殊符文的奥术师，他们的能力堪称来无影去无踪，杀人于无形。
颇有点刺客的意思。
要是杜勒碰到了这样的奥术师，拥有坠明的符文的他，基本可以吊打同级别的刺客型奥术师。
工作台上的记事本图标开始闪烁，提醒杜勒完成今天工作的最后一步。
靠在椅子上，杜勒闭上了眼睛，开始回忆今天遭遇的一切。
理清思绪后，他写道：
【‘秩序’并没有大小之分，微小的秩序变化，也会引起更大的改变。阿妮亚按照她既定的命运，会惨死在邪教徒之手，这固然是个微小的悲剧，但却会引起更大的悲剧】
【以嗜血狂神邪教的情况来看，弗兰的山贼若是都成了它的信徒，势必会掀起更大的混乱，弗兰城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以上，为本次的工作报告，撰写人LY001号】
做完这一切后，杜勒感觉到眼皮子已经睁不开了。
“看来，‘公司’还是挺人性化的，起码不会让我干坐在那里加班。”闭上眼睛前，杜勒如此想到。
遥远未知的空间里，湮灭一身黑袍，盘腿悬浮在宇宙某处。
他表情平静，紧闭双眼，正前方一颗正在炙热燃烧的恒星，散发出无穷的热量和白光，照的他的五官发白。
噼啪！
湮灭的正上方突然射出一道十米直径的闪电柱，携带着灭杀万物的威能直冲他的头顶。
闪电柱将湮灭完全盖住了，恐怖的威能，让他面前恒星的火焰都熄灭了一片区域。
足足过了五分钟，闪电柱才消失。
而湮灭身上已经焦黑一片，像个泥塑的偶像般一动不动。
五个呼吸过后，湮灭白净的手掌从焦壳中伸出，他已经完全恢复，只不过嘴里的血渍昭示，他还是被闪电柱伤到了。
湮灭抬眼，望向深空彼岸的某个地方，默念道：
“月华，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