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说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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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苏过信了王伦的话,那他就是太迂腐。
如果阎婆惜信了王伦的话,那她就是太天真。
只要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都不会对做官没兴趣,并且王伦去国子监读书何为?
但是王伦拒绝苏过的引荐,确实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因为他不想在此时打上某个人的烙印。
现在有苏过背书,高衙内的事应该能解决了,和阎婆惜也交结为统一战线了,名声经过这几天应该也闯出去了,未来形势一片大好,何必要让名誉可能身陷未知的漩涡?
苏过看着他,微微一笑,若有所思。
一时言笑晏晏,宾主尽欢。
两日没有到国子监,虽然委托了刘高请假,王伦还是有些担心的。现在事既已谐,竟然特别想回去了,也许在心理上那里才是他目前唯一的归宿吧。
所以在酒足饭饱之后,他便向阎婆惜辞行:“阎姑娘,两日来多有烦扰,也多谢款待。现幸有小苏先生愿意为你我之事与高衙内说和,谅无大碍。小可国子监功课甚紧,此地梁园虽好,却是不好久留的。就此别过,异日有缘我等再见面罢。”
苏过便也辞了,阎婆惜再三相劝,便又饮了几杯,这才罢手。
临了,阎婆惜从内室托了一盏茶托,上面用红绸裹了两包鼓鼓的物事,先后要奉与两人。
苏过疑惑道:“此是何意?”
阎婆惜敛容道:“奴家向来倾慕小苏先生,又劳先生为奴家解忧,无以为礼,谨以些须银两为程仪。”
王伦略看一看便知道当是不下于二十五两的大银,心中震惊于她的大手笔。再看苏过,竟然很淡定熟练地收下了,不禁心中纳罕。
人家上青楼要花钱,他这是免费还要捞外快,难道这就是名士的待遇?
等到阎婆惜奉与自己时,不愿被她小看了自己,便要拒绝,毕竟它的意思不清不楚。是老板给员工发工资吗?
“小苏先生帮姑娘的忙,拿些酬劳是应该的,小可却无尺寸之功,还叨扰姑娘两天----姑娘这是做什么?”
阎婆惜俏笑道:“官人不必客气,且当它是今日的润笔之资好了。再有一者,奴家对官人的文采欣赏得紧,空闲时便想着与官人讨教些词曲,这进出丽香院的花费不菲,奴家只能先担待些。官人若再想出什么好词儿,奴家再有厚礼奉上,必不令官人枉费心力!”
瞧她说的,这做诗词不过是记忆的功夫,哪有什么费心力之说?不过见她其意甚殷,王伦也就笑纳了。
谁特么的和钱过不
去?而且入手沉重的感觉真好啊!再说和阎婆惜的交情也谈不上有多深,至于将来自己掏钱来这里捧她的场的事应该不会做了,太贵。
居京大不易,在没有新营生之前,钱还是要省着花。
屋外边阳光灿烂,像极了王伦的心情。
远远地道旁站着几个虞候,他们对王伦看来都是认识了,见他过来,便呼啦一声一齐围过来,甚是凶恶。如果不是早有心理准备,这架势便能吓死人。
“呵呵,兀那书生过来了!没想到落在某手里!”
不过王伦很淡定,有苏过在身边呢。
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苏过当仁不让地站出来了,现实情况是他不出来也不行了。
“诸位,在下苏过,和高殿帅是故人,特来说和这位兄弟与高衙内之事。烦请左右通报高衙内一声,说是苏过来拜。”
里面肯定是有人认识苏过的,或者至少听过他的名字,当下有人便止住推搡王伦的那些手:“既是小苏先生要求,某等敢不从命!且随我来。”
没看出来他还很有权威呢,至少在见到高衙内之前的这一段时间内再没人骚扰王伦。
高衙内其实正在附近吃酒,早有人报与他,不禁沉吟起来。
“此番罢了,不知那厮如何请得了这尊神仙过来?直恁的晦气!”
他倒是个不造次的,虽然是螟蛉子,耳闻目染之下,也知道上辈与苏家的关系。
不管怎么说,尊重都是放在明面上,这也让高俅有个知恩图报的好名声。现今小苏学士作为苏轼的直接后人找他讨人情,他便知道非卖不可了。
旁边有不明白的人道:“甚么小苏先生,也敢大咧咧地来说和衙内的事!”
“胡说!小苏先生先人于我高家有恩,便是我父亲见了都是十分客气的,还不赶紧请过来!”
无移时,王伦与苏过便坐到高衙内对面。
这是王伦第一次正面相见,不过是个浪荡哥儿,年纪大概在二十三四岁左右,一脸纨绔相,身材轻浮,显见得纵欲过度,不是好鸟。
“衙内,这位王伦王兄弟是苏某的相识,听说日前和衙内有过龌龊,且看在苏某面上,握手言和了吧。”
高衙内此时已满脸堆笑,亲自端茶倒水,十分亲热:“原来是小苏先生的相识,一场误会!些须小事,岂敢劳烦先生亲自前来?但让人知会一声,小人无有不允的!”
王伦见他这般,倒有几分嘀咕:这是那个人见人厌、不学无术、号称“花花太岁”的高衙内么?看他
分寸掌握得很好啊,不像太过纨绔的样子!
他当然不知道,其实官宦之家,再差的子弟也是有眼力见的,知晓利害,惯会见人下菜,所以也不是一味恃强争胜。当然,人前一套,过后又如何那就是另一番事了。
见事情轻轻巧巧地便解决了,王伦真的松了一口气。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是古训,被这群宵小盯上是痛苦的,不见他都躲了两天还没完?
苏过当然不是仅仅为了王伦无意落了高衙内面子的事而来,这里头还有阎婆惜的托付呢。同样收受二十五两的银锭,王伦是做过词的,他当然是无功不受禄。
“好教衙内得知,丽香院的阎婆惜阎姑娘和老夫亦有几分交情。她找上门来,说是衙内对其有所误会,也请某说和。某想她一青楼歌女,在东京讨生活也殊为不易,不若衙内看老夫薄面,放她一条生路可否?”
高衙内没料到还有阎婆惜的事,面皮变了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