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开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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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神力的蔓延，被绵绵细雨打的不断泛起层层波纹的水面，瞬间便被抚平，变得光滑如镜。
任凭风吹雨打，都无法掀起一点波澜。
那老鱼夫在看见眼前一幕后，早已是看的呆在原地，连一旁的那条还在不断摆动得大鱼，一时间居然也顾不上了。
不过他年轻时走南闯北，在结交各类豪迈好汉一时，也曾略有听闻过此类奇景，故而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应该是有仙人在此作法。
果不其然，他举手做檐，抬头四下观望一番后，只见视线尽头处的一团黑云深处，正散发出点点湛蓝光泽，隐约能够感到一个人影。
苏玉恒在感受到来自水面上的那位老渔夫的窥视后，不禁微微一笑。
先前在动用神力，炼化此地之时，他便已是注意到了其人。
或者准确的说，是其人正在垂钓的那头黑鲤鱼。
此物他若是未曾看错的话，应当是一头即将开智的妖物。
所谓妖物，便指的是那些具有灵智，懂得吞吐灵气，能够修炼的动物。
天地万物。
上到天上飞的，下到水里游的。
只要能够开智，获得一点灵智，那便能够通过吞纳灵气修行，有望求得长生大道。
但想要开智，却是奇难无比。
在这类飞禽走兽的脑后，皆有一块横骨存在，此骨看不见，摸不着，不存于实，只存于虚。
想要开智，获得灵智，非得有大机缘，化开这块横骨才行。
而眼下这头大鱼倒是走运，不知其是如何化开脑后横骨的，估计过不了多久，便能自行开智。
方才这大鱼在摆脱老渔夫的鱼钩后，又自行跳回船上，这其实便是因为它在化开了横骨后，已是有了一定的灵智了，在感受到他的神力气息后，本能的避开。
不过这也就给了那老渔夫机会了。
先前其人是因为从未见过如此之大的鲤鱼，若是将其杀了，岂不可惜了，故而才会分神，以至于令其脱身。
而眼下船上的老渔夫在回过来神后，在有了先前的前车之鉴，心中已是顾不上什么可不可惜的了，连忙将一旁的渔网和鱼叉拿在手中，准备先将其捕杀了，好不令其再次逃脱。
但就在这时，一位丰神俊秀的年轻道人，正浑身散发出湛蓝光泽，脚踏氤氲气雾，破开乌黑铅云，往水面落去。
那老渔夫见此，顿时神情不由得一怔，连忙将手中事物丢下，站在船上对着他拱手一拜，同时口中直呼道：“上仙！”
他在落在船边的水面上后，靠着手中水神印之助，哪怕不动用一丝一毫的法力，却仍能足踏水面而不沾身。
先前他在发现那头即将开智的大鱼后，心中已是动了将其带回山门，放养在天池中的心思了。
故而在刚刚炼化完这片水域，发现这老渔夫的举动时，便现身制止。
不过眼下这头大鱼，若是仔细算起来，应该可以算作是这老渔夫的猎物了。
他虽然打算将其带回山门，但却不会做那等强取豪夺的勾当的。
故而他便在心中思忖起来，打算给其人点好物，与之交换。
不过其人只是个不懂修炼之法的普通人，而自己手中储物袋内的东西，皆是与修行有关，便是给了其人，也无法使用。
上好的穿戴之物倒是有着数套，但仅凭这些，却又不足以换取大鱼。
思忖一二，不多时，心中已是有了主意，决定先出声询问其人愿不愿意交换。
“贫道苏玉恒，先前见你这船中大鱼颇为不凡，故而起了心思，不知尊驾可愿割舍让与我？”
“贫道可答应尊驾的一个要求。”
言毕，老渔夫先是转头看了看一旁正在不断摆动的大鱼，随后眼神一转，心中已是有所意动。
他在此地已是当了二十多载的渔夫了，各类鱼种，都是品尝过的了。
故而他对于这头鱼拿回去给亲朋好友显摆一番的心思，倒是比吃还多。
可这又如何别得上传说中的仙人呢？
故而他仅是思索一二，心下已是拿定主意。
随后便开口笑问道：“不知上仙可有意收徒？”
闻言，苏玉恒倒是并不意外，寻常人在接触到修道人后，大多数都会有此想法。
对于其人的问题，他先是起了法力，往其人身上笼罩而去。
良久，待他将法力收回后，摇了摇头对着那老渔夫道：“贫道方才施法查探，你并无灵根，恐怕是无法入道修行了。”
谁知话音方落，却听那老渔夫朗声一笑，随后道：“上仙这却是会错我得意思了，我求的这仙缘可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我那孙子。”
闻言，他不禁微微一怔。
“我已是年过半百，年轻的时候虽然学得了一身不俗的武艺，但也是伤了身子，恐怕过不了多久便该入土了，这般情况，就算是学了仙法，恐怕也只能带进土里了。”
“倒是我那孙子，刚满十岁不久，若是能够拜入上仙门下，学得仙法，日后想必也能有所作为，而不至于像我等山野樵夫一般，整日碌碌无为。”
听到这里，他心中不禁对其人高看几分。
想了想，眼下乘幽派内有着修道资质的人实在稀少，若是其人口中的那名孙子有着修道资质，倒也可以收入门墙。
随后他便开口直言道：“若是想要迈入仙途，不仅仅只是需要灵根资质，还要看其心性如何。”
“贫道出身自乘幽派，位于此地往东四十多里处的苍朱山脉，你若是真愿让你那孙子修道，可带着其人来此寻我。”
言毕，不待面前的老渔夫开口，便化作一阵烟云，连同船上还在不停摆动得那条大鱼一同消散不见了。
“乘幽派...”
“苍朱山脉...”
看着眼前突然消失不见的年轻道人，老渔夫口中不断的重复起方才的话语了。
眼下他那孙子都不知道有没有所谓灵根，便是真的带着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够顺利拜入门内，即便是去了，也很有可能不被收下。
思考半响后，他又站在船头朗声大笑起来，心下已是拿定主意，打算无论如何都要带着孙子前去拜师修道。
......